第二百六十二章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清荷被侍衛們押解著,戴著重刑具,孤零零站在威嚴莊重的大堂中,上方,是身為主審的南宮歸霸,下方,則是上官若愚夫婦,兩側披盔戴甲的侍衛,氣勢逼人,一股無形的凝重感,讓她心頭有些慌亂。

「跪下。」李奎無情的踹了奧體一腳,她順勢跪在地上,疼得小臉一片慘白。

她的年紀看上去並不大,約莫十七八歲,正是妙齡年華。

「你就是李夫人的陪嫁丫鬟?」上官若愚挑眉問道,神情還算溫柔。

她溫和淺笑的樣子,讓清荷心裡的不安微微散去幾分,「奴婢正是清荷。」

「你伺候李夫人有幾個年頭了?」她再度問道。

「回大人,奴婢自六歲起,就伺候在小姐身邊。」她低眉順目的回稟著,不敢有絲毫隱瞞。

「李夫人被害當天,你在何處?為何沒有在屋中陪伴她?」雙眼微微眯起,眸中有精芒閃過,這是她一隻以來的疑惑,按理說,作為貼身伺候的丫鬟,她當時理應在房中伺候,怎會讓人輕易得手?

清荷面露一絲遲疑,像是顧忌著什麼,沒敢開口說出實情。

「二皇妃問你什麼,你只管照實說。」南宮歸霸沉聲警告道,一雙威嚴的鷹目,讓清荷渾身一抖。

小臉愈發白了,「奴婢……奴婢當時見三皇子前來,去為三皇子泡茶去了。」

「你是說,案發當晚,三皇子曾見過李夫人?」上官若愚眉心一跳,這樣說,南宮歸玉也頗有嫌疑。

「你莫要胡說八道!知道栽贓皇子是要砍頭的嗎?」南宮歸霸冷聲質問,顯然對清荷爆出的訊息,十分不安。

「五弟,你莫要激動啊,她還沒說完呢。」上官若愚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不就是三弟曾去過李夫人的房中嗎?可沒人說人是他殺害的。」

她猜得到,南宮歸霸如此激動的原因,不就是擔心,這起案子會把南宮歸玉牽扯進來嗎?

清荷驚恐的望著上首的二人,心跳噗通噗通的,分外緊張。

「三皇子是何時離開的?」上官若愚再度問道。

「奴婢不知。」她搖搖頭,眼淚奪眶而出,「奴婢真的不知道,當時奴婢泡好茶水,卻被府里的下人打發去後院洗衣,等到奴婢洗完衣裳,已是第二日清晨。」

「你的意思是,你未曾見到三皇子何時離開,也未曾見到李夫人被害的情形?」這麼說的話,南宮歸玉應當是最後見李珊珊的人,他的嫌疑絕對不小。

「是。」清荷重重點頭。

「你可知在府中,你家小姐曾與何人結怨?」她換了個話題。

「這……」清荷面露難色,不太敢說。

「只管說,天塌了,有五皇子給你頂著。」上官若愚直接把南宮歸霸給拖下水。

他剛毅的面容忍不住黑了幾分,二嫂這是打算做什麼?

「小姐自從嫁入三皇府以來,曾多次被府中的妻妾冷嘲熱諷,尤其是上回,三皇子下令,懲罰小姐跪在佛堂,那些妾侍故意前來看小姐的笑話!」想到那些落井下石的女子,清荷氣惱的握緊了拳頭。

「等等,你說三皇子曾經懲處過她?」她瞬間抓住重點,「所為何事?」

「是……是為了……」清荷結結巴巴半天,也沒敢把原因說出來,餘光偷偷打量著她,好似這事同她有啥關係似的。

上官若愚眼角一抽,「你看我作甚?三皇子究竟為何懲處她,難道與我有關了不成?」

周遭投來的狐疑目光,讓她頗感壓力,媽蛋!她和李珊珊幾乎沒怎麼接觸有木有?這事能和她扯上啥關係?

「確實與大人您有關。」清荷戰戰兢兢的回話,腦袋愈發往下垂了幾分。

「哈?」我勒個去,還真和她有關聯?她摸了摸下巴,仔細想了想,還真沒想起來,她有做過什麼事,能影響到他們的夫妻關係,「你給我說清楚,別妄想隱瞞,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僅是她,在場的眾人,聽得亦是滿頭霧水,搞不明白,這三皇子的事,怎的同她有所關聯。

南宮無憂面色微冷,凌厲的目光,落在清荷身上。

「奴婢只聽小姐曾說起過,在醉仙樓與大人您結怨,因此,導致三皇子對小姐頗有怨言,甚至懲罰小姐跪於佛堂,後來還挨了板子。」說完,清荷匍匐在地上,單薄的身軀微微發抖。

她不知道這件事說出來,自己還有沒有活路,但如果不說,她的下場定會很慘。

她這麼一說,上官若愚倒是想起來,上回南宮歸玉向她示好,莫名其妙又碰見李珊珊一事,「就因為此,他懲處了李夫人?杖責又是怎麼回事?」

「二嫂!這是三哥的家事,與案情無關。」眼見三皇府的私事,快被曝光,南宮歸霸再也忍不住,出聲呵斥。

再任由這丫鬟說下去,三哥的威嚴何在?

「如果不弄清楚,死者在身前的恩怨,要怎麼推斷出嫌疑犯?」上官若愚反問道,一句話堵得南宮歸霸頓時啞然。

嘴唇顫抖幾下,終是擠出一句話來:「此事斷不可能與三哥有關。」

「我也沒說人是他殺害的啊。」她貌似純良的攤攤手,「他是最後一個見過死者的人,又曾與死者有過爭執,五弟,你不覺得三弟他也有嫌疑嗎?我這也是為了三弟好,若案件確實與他無關,調查清楚,自然也能還他一個清白。」

「……」她分明是在胡攪蠻纏!南宮歸霸有些心塞,如果看不出上官若愚是故意想要令二哥難堪,他這個五皇子不做也罷!可偏偏,他卻不能阻止她。

她給出的理由,太過正直,讓他無從反駁。

「五弟,你還有意見嗎?」她挑眉反問,嘴角滑開一抹燦爛的笑容,讓人恨不得一拳砸過去。

南宮歸霸黑沉著面容,一言不發的坐在高首,看樣子,應該是沒有反對意見。

上官若愚這才心滿意足的將目光再次投向清荷,「說吧,杖責又是怎麼一回事?」

清荷捏了捏拳頭,事已至此,為了小姐,她只能將實情全部說出來,希望能夠為小姐找出殺害她的真兇!

「小姐在佛堂中,被罰跪一宿,第二日,三皇子下朝歸來,到了佛堂,逼問小姐是否潛心悔過,小姐與三皇子發生爭執,盛怒下,三皇子下令,讓府中的奴才,對小姐施以杖責,重打了二十大板。」想到那時,幾乎渾身是血的小姐,清荷臉上的淚珠掉得更加歡快。

小姐她對三皇子滿心愛慕,一顆心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可到頭來,換來了什麼?

她從不曾忘記,那日,下令杖責的三皇子,有多無情,多冷酷。

她看得清楚,三皇子從不曾愛過小姐,因為不愛,所以,才捨得下如此重手。

清荷羨慕的看著前方的夫婦,她聽說過二皇子對二皇妃極好,好到讓無數百姓驚愕,讓無數女人嫉妒,若是小姐她也能得到夫君的疼愛,會不會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可這世間從沒有如果,永遠不會有。

「……」上官若愚頓時啞然,神色微沉,她沒有想到,只不過是在醉仙樓里,稍微挑撥了一下,他們夫妻的關係,落了南宮歸玉的顏面,竟會讓他在回府後,將怒氣撒向李珊珊,從而對她施以重刑。

雙眼猛然閉上,她不禁回想到初次見面時,那艷如國色牡丹般的女子,她面上的愛慕,發自內心,可最後卻……

口中漫出一聲嘆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當時,如果她少說兩句,不曾激怒南宮歸玉,興許她就不會遭受到這般的酷刑。

正在她沉思間,一隻冰涼的手掌輕輕覆上她的手背,清淺似月的聲線緩緩響起:「莫要自責。」

她雖嘴上沒說,可她心裡在想什麼,他很清楚,這女人,平日里表現得沒心沒肺,但她的心卻比任何人都要柔軟。

「我自責什麼?」上官若愚睜開雙眼,眸子黑沉一片,不見任何情緒。

「你說沒有,便是沒有。」她不肯承認,他也無需逼她承認什麼。

「咳。」南宮歸霸重重咳嗽一聲,提醒他們,這兒還有外人在,秀恩愛神馬的,能找個沒人的地方嗎?

南宮無憂不曾收手,反而用力將她的手掌包在掌心。

上官若愚老臉微微一紅,輕輕抽了抽,卻沒能將手成功抽脫出來。

「喂,你放手啊,拉拉扯扯的,像什麼話?」她低聲嘟嚷起來,面頰紅如豆蔻,美麗得不可方物。

南宮無憂卻無聲的拒絕她的要求,依舊握得緊緊的,她是他的妻子,與他親昵,有何關係?

眼見他不肯放手,上官若愚只能妥協,尷尬的將目光從他身上挪開,再度看向下方的清荷:「除了這些事,你還知道別的嗎?例如,你家小姐懷有身孕……」

她的話甚至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清荷厲聲打斷:「小姐懷了孩子?」

「額,」上官若愚訕訕動了動嘴角,我去,看樣子,這件事她並不知道?

「她的確懷有身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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