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騙鬼呢?

「淡定,要見到的人總會見到。」哎,他這麼眼巴巴的瞅著前邊,像只孤苦無依的流浪狗,真心讓她心裡不忍啊。

「我……」小男孩頓時紅了面頰,他是不是在貴人面前丟臉了?他只是想快點見到爹爹。

「放心吧,有李大人在,只要你爹真有冤屈,相信李大人會秉公處理的,大人,你說是吧?」將皮球踢給李奎,後者只能皮笑肉不笑的跟著附和,這種時候,如果他持反對意見,豈不是說明自己枉法嗎?

「蹬蹬蹬。」很快,就有腳步聲從前方漆黑的小道中傳來。

被士兵們押來的犯人,約莫三十齣頭的年紀,身上的粗布衣衫此刻皺巴巴的,布滿淤泥,而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上官若愚只一眼就認出,那是軟組織受傷,被人毆打造成的傷口。

眸光微微一冷,「聽說,你傷了人,犯了法,才會被抓進這裡?」

「回大人,是的。」名為商舟的男人瞧見了自己的孩子,面露幾分激動,幾分渴望,卻又礙於場合,不敢上前,把孩子抱入懷中,無措的站在原地。

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女人究竟是什麼尊貴身份,但看這些士兵們畢恭畢敬的神色,對方定是貴人。

他的態度有些拘謹,唯恐說錯了哪句話,在不經意間,得罪了人。

「哦?報案的人呢?去,把人叫來。」呵,真不知道是這些士兵瞎了眼,還是良心被狗給吃了,媽蛋!就他也能傷人?騙鬼呢吧。

很快,士兵們就在城中,將那四名報官的地痞帶到大牢。

這些地痞渾身酒氣,雙眼浮腫,明顯還在宿醉中。

「誰受了傷?又是誰報的官?」上官若愚悠哉悠哉的靠著椅子,如果手邊再有點瓜子,有杯茶,那就更完美了。

地痞們還在有些迷迷糊糊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直到被李奎粗聲一嚇:「二皇妃在問你們話,還不快如實回答?」

他們這才回神。

「是小人被他折斷了手。」一名地痞捲起袖口,露出左手的手腕。

「是小人報的官。」他的同伴也跪在地上,出聲。

上官若愚緩緩從木椅上起身,靠近那名受傷的地痞,仔細看了看他的手腕,頓時樂了:「骨折?恩?這還真是稀奇了,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骨折的人,竟沒有淤青,沒有浮腫,不用包紮的,是你的復原能力太強呢,還是我孤陋寡聞呢?」

帶著寒光的眸子,冷得刺骨。

那名地痞嚇得渾身微微一抖,「小的……小的……」

「還有你,」她不給他辯解的機會,猛地扭頭,向那名報官的男人看去:「我問你,你當時可在場?」

「小的在。」早已被她嚇得三魂七魄都快沒了的地痞,來不及思索,就開口回答。

「哦,你們呢?」上官若愚挑眉看著另外兩名地痞,「你們當時也在場?」

「是,小的們都在。」拿不准她問這話是什麼意思,但她身上散發出的那股逼人氣壓,卻讓這三名地痞不敢說謊,這人一被嚇,在害怕和恐慌中,哪裡還有心思想別的?

她頓時笑得愈發燦爛:「你們總共四個人,而所謂的嫌疑犯,卻只有一個,一對四,呵呵呵,他是瘋了還是傻了,會和你們動手?總不可能是他天生五行欠虐,明知道打不過,還要找抽吧?唔,換句話說,我可不可以認為,他有不得不還手的理由?」

危險的尾音微微拖長,如死神的催命符,嚇得這四名地痞,匍匐在地上,抖得跟風中的落葉似的。

但上官若愚卻一點也不可憐他們,「李大人,你看我推測得可對?」

唔,要是哪天她做法醫,做膩了,或許可以改行去做做捕快?

不知道這捕快的俸祿,比仵作能多多少銀子。

「你們還不快說實話?二皇妃在此,豈容你們謊話連篇?」李奎面上有些下不來台,在他的管轄範圍內,竟會發生一樁冤案,還偏偏這麼巧,被二皇妃碰上!他根本不敢去看上官若愚的臉色,此刻,他宰了這幫傢伙的心都有。

在李奎的逼問下,這幫地痞哪裡還敢說謊?他們僅僅是京城裡,靠著偷雞摸狗的手段,混日子的小人物,平時頂多也就只能欺負欺負軟弱的平民百姓,這會兒真攤上事兒,腦子裡早就嚇得沒了主意。

「二皇妃饒命啊!是小的們的錯!」四名地痞哭得一臉眼淚,結結巴巴承認自己冤枉商舟,報假案一事。

一個個大男人此刻卻哭得眼淚汪汪的,如鬼哭狼嚎般的凄厲聲音,聽得上官若愚連連皺眉。

她掏掏耳朵,眸光深沉:「李大人,按照律法,報假案冤枉無辜百姓,會有什麼下場?」

「回二皇妃的話,我朝律法里,並無這則規定。」李奎老老實實的說道。

上官若愚微微一怔,沒有么?

「即便沒有,但當今聖上處事向來公允,公正,如今,他們既然冤枉了無辜人,還報了假案,不如就讓他們也嘗嘗,被收監大牢的滋味,大人你看如何?」人犯了錯,就得為此付出相應的代價。

一聽這話,四名地痞哭得愈發悲情,情緒愈發激動,但上官若愚卻沒有動任何的惻隱之心,更沒有半點同情。

離開大牢時,那雙漆黑的眸子淡淡掃過這四人,「若今日,我沒有碰上此事,你們可有想過,他會在大牢里度過怎樣痛苦的歲月?」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帶著一雙兒女離開大牢,身後,被釋放的男人,激動的撲向自己的兒子,父子倆相擁著,泣不成聲,而那四名地痞,則渾身癱軟的倒在地上,面如死灰。

大牢外的陽光十分璀璨,光暈暖暖的從頭頂上揮灑下來,落在她的臉上,多日來抑鬱的心情,這會兒,彷彿好轉了不少。

「娘親,你真棒,人家最崇拜娘親了。」上官玲輕輕拉拽著她的衣袖,脆生生笑道。

她的娘親果然是最棒的,為百姓申冤神馬的,簡直是霸氣測漏。

「恩,那你就繼續崇拜下去吧。」某人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反而特無恥的享受著女兒的崇拜。

「嗯嗯,人家將來長大了,也要成為和娘親一樣的人。」她大聲嚷嚷道,為自己定下了夢想。

「就憑你?」上官白冷颼颼朝她瞥了一眼。

「老哥,你那是什麼表情?」什麼嘛!他難道以為自己在說大話嗎?

「想成為娘親這樣的人,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一盆冷水無情的從上官玲的腦袋上潑下。

她氣惱的跺跺腳,「人家這麼聰明,一定可以的。」

「說話越大聲,越證明你心虛。」上官白繼續發揮自己的毒舌功力,直把上官玲逗得齜牙咧嘴,如一隻炸毛的小貓,恨不得撲上來,沖著他咬上幾口。

眼看著他們倆又開始每日一斗,上官若愚搖頭輕笑,眉梢有淡淡的幸福溢開。

「蹬蹬蹬。」忽然,身後那條幽靜,漆黑的通道里,有急切的腳步聲傳出。

她微微側目,便見小男孩正焦急的從大牢里跑出來,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那雙殷虹的眸子,在看見她的身影還未離去後,頓時大亮,似被注入勃勃生機的寶石,璀璨奪目。

「噗通。」他利落的跪在上官若愚身後,幼小,瘦弱的身體匍匐在地上,微微發抖。

「誒?」上官玲瞬間把鬥嘴的事給拋在了腦袋後邊,「娘親不是幫你把你爹救出來了嗎?你幹嘛還這樣啊?」

難道他還有什麼事,要求娘親幫忙嗎?

「笨蛋。」上官白默默吐槽,她就不能偶爾聰明一回嗎?這人一看就知道,是來向娘親道謝的好不好。

「二皇妃,謝謝你,真的謝謝你,要不是你,爹他不會平安回家,那些壞蛋,也不會受到懲罰,您的大恩大德,我……」他的額頭死死抵住地面,一滴滴豆大的淚珠,從眼眶羅掉落出來,在這塵埃遍布的土地上,濺開無數水花。

「如果是要以身相許,那就算了,我對幼齒沒興趣。」她急忙打斷了他的話,通常劇情不都這樣演么?為了報恩,要給恩人做牛做馬,要對恩公以身相許。

她表示自己真心對這種事承受不了。

幼齒?

突然冒出的新鮮辭彙,顯然在場的三個小孩子是不明白各中的內涵。

小男孩以為她不願接受自己的感激,急得眼淚更加歡快的掉下。

「行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先起來。」上官若愚見他哭得可憐,蹲下身,想要將男孩扶起。

但他卻固執的不肯動,牙齒用力咬住唇瓣,似乎還有什麼難言之隱。

她乾脆蹲在地上,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我……我……」男孩結結巴巴半天,卻沒敢把心裡的話說出來。

上官若愚耐心的等著,眉眼含笑,明媚的陽光落在她的臉上,似為她度上一層金色,神情極致溫柔。

「我!我可不可以跟著您?我……我只是……只是想報答您的恩情……」小男孩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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