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嫌他死得太慢?

「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他也在怪罪自己?夜靈的心緒不太穩定,她是在替主子出氣,有何錯?

夜月不想和她多說,知道她現在的情緒不對勁,說了也沒用,索性追著上官若愚的步伐,趕過去。

在距離出事地點越來越近時,上官若愚明顯注意到,已經有不少的百姓被大火驚醒,此刻衣衫不整的從家裡走出來,街頭上,到處是密密麻麻的人流。

衝天的火光焚燒著那間樸素的民居,大火映紅了所有人的臉。

「這到底是怎麼了?為何會忽然走水?」

「肯定是有人故意放的火!」

「會不會是二皇子?這二虎子也就和二皇子有過結怨,肯定是二皇子做的!」

聽著他們議論紛紛的話語,上官若愚毫不意外,「這下可真是麻煩了。」

夜月也在這時趕到,耳畔是百姓們竊竊私語的談論聲,他沉默的面容愈發黑了,隱隱透著一股醬紫色。

「姑娘,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他已是六神無主,完全想不出有什麼辦法,能夠應付眼前的情況。

上官若愚白了他一眼:「你當我是廟裡的菩薩?隨便拜拜就能靈光一閃想出好辦法?」

親,要不要這麼看得起她?

夜月著急到直想撓頭,這會兒若是連姑娘都束手無策,那主子不就真的會被冤枉了嗎?

趕過來的夜靈顯然也聽到了這些人的談話,一張臉黑得徹底,手掌悄無聲息的握住腰間的佩刀,似乎在猶豫著要不要把這些人一刀宰了。

「夜靈!」夜月警告道,不希望她再做出錯誤的舉動。

「哼,這幫迂腐的傢伙。」他們怎麼可以這麼說?夜靈心裡掩不住慌張,萬一主子真的因為她而背負這罪名,那她該怎麼辦?

上官若愚可沒有做知心大姐的想法,既然敢做,她就得有勇氣承擔後果!

很快,得到消息的九門士兵趕到現場,大火被水撲滅,一縷縷濃黑的煙霧,朝著天空不斷蔓延,嗆鼻的味道經久不散,從廢墟中,他們抬出了三具燒焦的屍體。

那是二虎子的娘子,還有他在襁褓里的女兒!

「天哪!好兇殘!」百姓們嚇到魂飛魄散,對二皇子的痛恨又深了幾分。

這人得多殘忍,才做得出滅了人家一家三口的事?就算有什麼恩怨,一個尚未懂事的孩子能知道些什麼?

不少婦女偷偷轉頭抹淚,更有不少人在心裡為無辜慘死的三條人命默哀。

「皇上真的不能再縱容二皇子行兇了!這樣的人,是南商的恥辱!」

「沒錯!我們絕不能就這麼放過他!殺人必須償命!」

百姓們群情激奮,甚至相約天亮後,前往皇宮門口靜坐,向朝廷施壓。

聽著他們慷慨激昂的話語,夜靈明顯慌了陣腳,「怎麼會這樣?」

「三條命?」上官若愚瞳孔猛縮,扭頭向她看去,「好狠的心!那是三條人命!你居然就這麼殘害了他們?」

她萬萬沒有料到,夜靈下手的對象,竟還有一個嬰兒!作為法醫,這種行為超過了她的底線。

她可以理解夜靈想要為南宮無憂出氣的想法,可這並不能成為她平增殺戮的借口!孩子有什麼錯?禍不及妻兒!不及家人!

就連夜月也是一臉的驚愕,「夜靈,你……」

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沒想到的!」夜靈慌忙搖頭:「我只殺了他一個人。」

「這話,你認為皇帝會信嗎?」上官若愚冷笑道,看著被燒焦的屍體由侍衛抬出來,她不忍的撇開眼睛,深吸口氣:「如果想讓你們的主子活命,你只有一個選擇——去自首!」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她是成年人,就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上官若愚忽然特別同情南宮無憂,有這樣愚蠢的屬下,真是他的不幸。

夜靈一咬牙,什麼話也沒說,飛身消失在了無垠的夜空下。

夜月微微一驚,剛想去追,卻被上官若愚攔住:「她會知道該怎麼做的。」

她雖然不喜夜靈的行為,但她看得出,這個女人是一心一意為南宮無憂著想,因他成魔,因他成痴,若是為了他,她可以做到連命也不要!

「回府。」

第二天,這起在深夜裡發生的命案,震驚朝堂,南宮煌氣到差點兩眼一翻暈厥過去,當他聽說百姓們為了請命,正跪坐在宮門口時,他殺了南宮無憂的心都有。

這個兒子,除了替他招惹麻煩,還會做什麼?

他的存在,是他帝王生涯里揮之不去的污點!

「皇上,現在必須要想方設法平息民怨。」上官清風抱拳說道,這種時候,他不介意落井下石,為了朝廷,哪怕犧牲掉一個皇子,也不足惜:「若是朝廷不做出任何回應,只怕會影響到民心!民心是國之根本,不能亂,請皇上三思。」

「請父皇三思。」皇子們也紛紛匍匐情願,投了一張贊同處置南宮無憂的贊同票。

南宮歸玉依舊未曾上朝,還在府內休養生息,不過,即便他在此,也只會雪上加霜,絕不會為自己的親兄弟求情。

「刑部尚書何在?」南宮煌深吸口氣,目光陰鷙,這一刻,他顯然做出了決定。

「微臣在。」刑部尚書立即撩袍跪地,等待他的指令。

「皇上!皇上!」忽然朝殿外有侍衛焦急的聲音響起。

百官紛紛轉頭,向殿外看去,一名穿著盔甲的侍衛,正著急的從台階下方跑上來,「皇上,方才有女子在刑部擊鼓,聲稱她才是犯下殺人案件的真兇!」

「什麼?」滿朝文武頓時大驚!殺人的不是二皇子?

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也為了給情緒激動的百姓一個滿意的交代,南宮煌立即下令,將那名女子帶到皇宮,他要親自接見。

與此同時,丞相府。

上官若愚正和一雙兒女坐在花園的涼亭中,享用著糕點。

「姐姐,」上官雨墨一席白衣,盈盈走上前來,臉上帶著略含深意的微笑。

上官若愚眉心一跳,總覺得這人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尤其是她那古怪的笑容,更是讓她心裡產生了一種不詳的感覺。

「娘親,人家不喜歡她,讓她走啦。」上官鈴撲到她的懷裡,脆脆的說道。

剛踏入涼亭的某柔弱女子,面頰微微一僵,她不和小孩子計較!她忍!

「討厭的人總是這麼多。」上官白喝著茶,看也不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一眼,冷漠的說道。

「沒錯沒錯,明明知道自己討人厭,還要往咱們面前跑,為什麼呢?」上官鈴滿臉的困惑,孩子氣的問道。

「我怎麼知道?我是正常人。」上官白瞪了她一眼,示意妹妹別把自己和不正常的人放在一起做比較,會降低他的格調的。

童言童語卻把上官雨墨氣到不行,她用力捏緊拳頭,低垂下目光,顫抖的睫毛遮擋住了她眸子里如厲鬼般狠虐的暗潮。

「大小姐,您就是這麼教導孩子的嗎?」站在她身後的貼身丫鬟小菊不甘心自家小姐受辱,急忙出聲。

二小姐就是太善良,才會縱容大小姐這般欺負!

上官雨墨狀似不悅的看了小菊一眼,「小菊,不可無禮!姐姐她一定不會這麼做的。」

「……小姐!」小菊跺跺腳,「您啊,就是把誰都想得這麼友善,可有些人,卻不見得拿你當姐妹。」

「你說誰呢?」上官鈴不幹了,雙手插在腰間,護犢子的擋住上官若愚,一雙清澈的大眼睛正惡狠狠盯著小菊,「不許說娘親的壞話!別以為人家不知道,你們在污衊娘親!哼!」

「做丫鬟的,什麼時候可以對主子指桑罵槐?」圍觀了李嬤嬤對上官若愚的禮儀培養經過,上官白對府里的主僕關係有了極其深刻的認識,他冰冷的眼睛直直看向小菊,雖然年紀小,但那股與生俱來的威嚴,卻讓小菊心頭一慌。

這小少爺的眼神怎會如此犀利?好生可怕!

「沒錯!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哼哼哼,你就是這麼拿娘親當姐姐的嗎?」上官鈴將炮口轉向上官雨墨,切!雖然她長得漂亮,可她就是不喜歡!

小孩子的直覺永遠是最準的,誰對他們好,誰又是發自內心,他們能夠感覺得到。

上官雨墨明顯愣了,似乎沒有想到,這對孩子會如此能言善辯!竟把她逼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這罪名若是坐實,勢必會影響到她的名聲,可她若是因此而懲罰自己的丫頭,勢必會寒了下人們的心。

上官雨墨心頭微沉,她拿不準,上官鈴的話究竟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指使的,一個小孩子怎麼可能工於心計?

「娘親,你看,她不說話肯定是默認了。」上官鈴撅著嘴,「娘親,人家不喜歡這兒,這兒的人都是壞人,總想欺負咱們。」

「誰讓咱們一家三口勢單力孤呢?」上官白面帶凄苦,活脫脫一副小可憐的隱忍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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