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上門算賬

按照上官若愚的計畫,只要和南宮無憂串通口供,這事就萬無一失了,奈何,夜月回來後,轉達的消息,卻如同一盆涼水,澆滅了她心裡得意的火焰。

「卧槽!你剛才說啥?」是她的耳朵出現了幻聽么?不然她為毛會聽到他說,南宮無憂不同意自己的完美計畫?搞毛!

她激動的從椅子上站起身,「你家主子啥意思?這點小忙都不肯幫?老娘千辛萬苦替他洗去冤屈,他就是這麼回報我的?還有沒有點感恩的心?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主子他……」夜月張口就想解釋。

「你不用再替他說好話,哼,我當面去問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上官若愚氣得不行,她是真心覺得南宮無憂太不講義氣,不就是讓他幫忙圓謊嗎?居然推三阻四,不肯答應。

抓起床榻上的墨色披風,她頭也不回的衝出房間,完全沒有在意現在正是傍晚。

偷偷摸摸溜出院子,一路躲著府里來回巡邏的侍衛,然後,駐足在高牆旁,正門肯定是走不了的,她也只能翻牆出去。

看著比自己高出兩個腦袋的高牆,上官若愚頗有些望而嘆息。

她左顧右盼了一陣,吃力的搬起一塊大石頭準備墊腳,踩在石頭上,用力往上一跳,身體輕巧且利落的越過牆壁,以花樣體操的經典結束動作,完美落地。

「哼,這點小問題也想難住我?」她得意的哼哼兩聲,剛巧,這時候,有一對巡邏的侍衛,從小道盡頭走來,手裡提著的燈籠散發著微亮的光線。

她趕緊往大樹後邊一躲,藏匿住自己的身體。

侍衛們目不斜視的從大樹前經過,並沒有發現她。

上官若愚拍了拍加速的心跳,撒開步伐,就往前方狂沖,好不容易離開丞相府的範圍,她累得在大街上撐住膝蓋,直喘氣。

媽蛋!可累死她了。

哼!這回要是那假仙不給她一個滿意的交代,她就和他拼了!她果斷將怒火遷怒到南宮無憂身上,一雙黑眸此刻溢滿了惱怒的光芒。

在空無一人的街頭緩慢步行,慢悠悠抵達二皇子府。

安靜的府宅沒有半點聲響,如同一座無人的宅院,陰森森的,好在上官若愚膽子挺大,倒也不害怕,她深吸口氣,帶著滿心的怒火,走到門口,砰砰的大力敲門,嘴裡還念叨著:「南宮無憂你開門啦,我知道你在裡面,開門開門開門啦!」

極有旋律的呼喚,驚得小道兩旁棲息的群鳥,受驚展翅,咻地一下飛向天空。

「南宮無憂你開門吶,我知道你在家,開門開門開門啦!」手掌拍得大門框框作響。

「你夠了沒有?」夜靈黑著一張臉,忽然,從牆內翻身跳出來,手中緊握住一把鋒利的長刀,呼吸略顯急促,似乎在硬生生壓著怒火。

「我去。」上官若愚被她的突然出現嚇到,小手用力拍著自己的胸口:「有正門不走,你們咋都喜歡翻牆?難道這種方式是二皇子府獨有的?」

她是這樣,夜月也是。

夜靈對她的調侃置若罔聞,依舊冷著一張臉,一身煞氣:「你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你家主子呢?」靠!她要找的人是他!

「你以為你是什麼人?主子是你說見就能見的?」夜靈不屑的睨著她,就像是在看一隻想要吃天鵝肉的癩蛤蟆。

「……」上官若愚翻了個白眼:「老娘管他是誰,他欠了我天大的人情,我還沒理由找他了?」

夜靈被她的話嗆了一下,握著刀柄的手隱隱發抖。

這個囂張的女人,真想一刀宰了她!

許是她身上散發出的殺意太過明顯,上官若愚眉頭猛地皺緊,迅速後退,和她保持一段安全距離:「告訴你,你可別胡來!站在那兒別動。」

大晚上提著一把刀登場,怎麼看都來者不善!

「哼。」膽小鼠輩,夜靈愈發瞧不起她,這樣的女人根本不配和主子見面。

「吱嘎——」緊閉的房門毫無徵兆的被人從內打開,一席白袍的南宮無憂出現在門口,朦朧的月光下,他白皙的容顏彷彿被度上了一層淡淡的清淺光輝,如夢似幻。

「主子。」夜靈恭敬的向他行禮,全然沒有在上官若愚面前的囂張氣焰。

「夜晚霜重,姑娘為何而來?」南宮無憂靜靜的凝視著上官若愚,神色寡淡,無悲無喜。

她沒好氣的哼了兩聲:「為啥來?你說呢?丫的!南宮無憂,你特么過河拆橋!不講義氣!」

一通責備的話,聽得南宮無憂一愣一愣的,他怔忡的看著那一張一合的紅唇,思緒出現了短暫的停滯。

她究竟在說什麼?

「放肆!」夜靈氣急敗壞的大叫一聲,這個女人好大的膽子!竟敢公然辱罵主子。

如果眼神能夠殺人,或許上官若愚此刻早就變得千瘡百孔了。

她鎮定的抬起下巴,朝夜靈投去挑釁的眼神:「放四?我還放五呢!我和你家主子說話,你插什麼嘴?知道禮貌這兩個字怎麼寫的嗎?我平時沒和你一般計較,你別以為我就怕了你!老娘是怕降低了自己的格調,懂么?」

好毒!

這是南宮無憂第一次見到她罵人,而且還不帶一個髒字。

似乎總在他以為,足夠了解這個女子時,她卻總為他帶來新奇感。

「你!」夜靈說不過她,心裡的怒火沒地方使出來,只能用眼神和她廝殺。

「我怎樣?論武功我不如你,可論口才,十個你加在一起,也不是我的對手,上者動口,下者動武,幹嘛!說不過我就想採取暴力手段?你也就這點能耐。」什麼叫氣死人不償命?上官若愚將這一點發揮得淋漓盡致。

夜靈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可惡!她根本是強詞奪理!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般蠻不講理的傢伙?

「夜靈,閉嘴。」南宮無憂蘊含威嚴的呵斥,傳入夜靈的耳中,於她而言,這四個字,不亞於一道驚雷,炸得她頭暈目眩。

主子竟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為了這個無理的女子斥責自己?

她的臉蛋因不可置信變得慘白,嘴唇微微哆嗦著,彷彿被雷劈過。

迎上那雙暗藏凌厲的黑眸,她的眼圈竟詭異的紅了,捂著嘴,立即扭頭,雙腿生風般的逃離開他們二人的視線,空中隱隱能夠看見,從她的眼眶裡落出來的水滴。

「嘖嘖嘖,一朵美麗嬌艷的鮮花,就這麼被你給摧毀了。」上官若愚幸災樂禍的說道,對於不喜歡的人,她向來沒什麼多餘的同情心,剛巧,夜靈就是其中之一。

看著她得意的樣子,南宮無憂神色不變,依舊是那副淡泊如仙的模樣。

「嘿,哥們,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來,這姐妹喜歡你啊。」她樂呵呵的笑著。

「你想太多。」喜歡?不,夜靈僅僅只是他的屬下,並無兒女私情。

「拜託,就算我沒吃過豬肉,好歹也見過豬跑,正常人會因為你的幾句話,哭成淚人么?」夜靈的心思可瞞不過她的火眼金睛,她對南宮無憂絕對是單相思。

難道這就是她看自己不爽的原因?雌性生物通常在同性的人進入自己的領地時,會有敵意,並且將其當作敵人看待。

上官若愚隱隱猜到夜靈的心思,不過呢,她完全不在乎,這腦洞得開得多大,才能把自己當作假想敵?

「你說我要不要下次乾脆在身上掛一塊牌子,寫上我對二皇子絕無愛意?」上官若愚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巴,思考著這個主意的可行性。

南宮無憂寡淡的唇瓣微微抽了抽,她成天腦子裡都在想什麼東西?為何會有這種天馬行空的想法?

「你今夜前來,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是故意來和夜靈鬥嘴的?

他不問還好,一問,被上官若愚遺忘掉的理由,再一次出現。

她臉上的笑容剎那間煙消雲散,只剩下滿臉的不忿:「丫的,你還好意思問?我問你,你為什麼不同意我的計畫?你自己摸著良心說說,我幫你多少次?要是沒有我,你這條命現在還有嗎?好吧,我不奢求你備厚禮感激我,畢竟你的窘境我也知道,但是!我就這麼一丁點要求,你居然還狠心拒絕!你知道你這麼做會讓我失望嗎?知道這麼做,會影響咱們之間的友誼嗎?你有多殘忍多無理取鬧,你造嗎?」

她大氣不喘的將心裡的怨怪一口氣說了出來。

胸口上下起伏著,小臉也因為憋氣,脹得通紅。

南宮無憂神色微僵,「友誼?」

「……」他的關注點是不是錯了?喂!他該關心的難道不是她話里的含義嗎?

上官若愚突然有種雞同鴨講的鬱悶,手指揉了揉眉心:「總之,你今天一定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別給我扯開話題。」

「解釋?」他面露困惑。

「廢話!丫的!你別裝無辜,也別和我扯談,說!為什麼不肯答應幫忙?」雙手用力插在腰間,她宛如河東獅吼般的叫嚷,刺得南宮無憂耳膜微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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