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這是被當槍使了?

「淡定。」上官若愚伸手拍了拍他僵硬的肩膀,「有太子爺在,小鈴她不會有事的,對吧?未來女婿。」

風瑾墨笑笑,「當然。」

嗯哼,有他這句話,那她也就放心了,就算老皇帝想做點什麼,也得考慮考慮得罪北海太子的後果。

心裡最後一絲擔憂化作無形,她昂首挺胸,邁上台階,小太監恭敬的將御書房的大門推開,裡邊的場景驀地映入三人的眼帘。

上官鈴正背對著房門,張開手,如護著小雞般,將身後重傷的夜月護住,在她的對面,正經圍坐一臉怒容的,赫然是南宮煌。

他未穿龍袍,只著了一件深金色的錦緞,長發蓬鬆,有一名宮女正在替他挽發,身旁,還站著一位花容失色的漂亮女人,似乎是他的妃子,上官若愚眼珠一轉,該不會她的女兒很沒眼色的打擾了人家的好事吧?

想想一個男人在剛品嘗到愉快的滋味時,被人打斷……

上官若愚忽然間有些同情這位苦命的帝王,希望他別因為這事從此不舉,那她就真犯下大錯了。

「咳。」風瑾墨餘光瞥見她詭異的神情,大概猜到她心裡的想法,於是輕咳一聲,示意她別再胡思亂想。

話說回來,一個女人這麼堂而皇之的盯著皇帝的要害部位猛看,真的可以嗎?

「漂亮哥哥!」上官鈴一轉頭,就如同看到救命稻草,立馬飛奔過來,至於站在風瑾墨身側的母子二人,則被她華麗麗的忽略掉,被當作了空氣。

上官白的小臉立馬黑了,哼!見色忘親的蠢妹妹!

「寶寶,你有沒有受傷?快,讓娘親看看。」上官若愚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憂心忡忡卡在她沖向風瑾墨的道路中間,一把將女兒抱住,「有沒有被人傷到?要是哪裡疼快點告訴娘親,娘親替你找大夫。」

「……」她是在唱大戲嗎?南宮煌按捺住心裡的火氣,冷眼看著上官若愚一個人的表演。

「放肆!」他身旁的女人突然厲聲呵斥一句,「在皇上面前,豈容你這般大吵大鬧?」

上官若愚雙肩一抖,好像受到了驚嚇,緩慢的轉過頭來,「民女……民女只是一時太擔心……民女不是故意無視皇上的……」

說著,一行清淚奪眶而出,那模樣,看得人心生不忍。

「不許罵娘親。」上官白挺身而出,為她說話。

「這位娘娘,你似乎對本殿的人很有意見?」風瑾墨也不甘落後,即使知道,她是在演戲,博取同情,但於公於私,他也不會揭穿她。

女人面上一怔,似乎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就惹來了風瑾墨的質問,有些下不來台。

「太子爺,算了吧,她是高高在上的妃嬪,而民女,不過是一介草民。」上官若愚唯唯諾諾的開口,但這話,卻顯然把這女人給架到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里。

擺明了是在暗示對方以權壓人。

「你!」女人氣得火燒眉毛,她日盼夜盼才盼到皇上翻了自己的牌子,卻在侍寢時被無故驚擾,難道她連抱怨也不可以嗎?

「夫人說過,得饒人處且饒人,娘親已經向你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上官白將幫親不幫理的美學發揚光大,瞪圓了一雙眼睛,雖然他年紀尚輕,但一身凌厲的氣勢,卻絕非一般人能夠抗住的。

南宮煌細細的眯起了一雙精明的眼睛,這小孩,將來絕非池中物!

「好了,淑妃,你暫且退下。」他揮揮手,讓妃子離開。

金口一開,哪怕這女人心裡有再多的不忿,也只能悻悻離去。

上官若愚低垂著頭默默抹淚,只當沒看見對方跑來的嫉恨眼刀。

抱歉啊,為了她的女兒,只能委屈這位不知名的陌生妃嬪了。

她在心裡特真誠的道歉後,便抬起頭來,雙眼通紅的注視著龍椅上的帝王:「皇上,請恕民女冒昧,敢問為何民女的女兒會在大半夜出現在這深宮裡?民女的女兒不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她為什麼會孤身前來?」

「……」這個問題難道不該是自己問的嗎?被她搶奪先機後,南宮煌只能沉默,他還沒質問她,她倒好,反而先質問自己。

「娘親,不是啦。」上官鈴在她的懷裡掙扎了幾下,剛想解釋,卻被上官若愚在暗中狠狠瞪了一眼。

這下子,她哪兒還敢隨便說話?吐吐舌頭,把自己當啞巴,難得乖巧的靠在她的懷中。

為了不讓娘親太生氣,她還是別開口的好。

「哼,或許你應該問一問這位和令千金一併夜闖皇宮的刺客!」南宮煌特意咬重了刺客這兩個字,顯然,若上官若愚無法給出一個令他滿意的答案,他就會把上官鈴當作是刺客的同黨,一起處理掉。

「啊?刺客?」她捂嘴驚呼,「這怎麼可能?」

「妹妹不是刺客,她連踩死一隻蟑螂也不敢。」上官白老實的開口,卻換來了上官鈴兩顆衛生球。

哼,老哥又開始拆她的台,討厭!

白痴,他這是在救她!

上官白對妹妹的愚蠢感到無力,她還能再笨一點嗎?

「這位刺客,勞煩你抬頭讓我看一看好么?」上官若愚揉了揉通紅的鼻尖,裝作沒認出夜月的身份。

穿著一席夜行衣的男人,慢吞吞抬起腦袋,體內的嚴重傷勢,讓他的臉色看起來慘白得近乎透明,嘴角還掛著一串血漬。

「呀!你不是二皇子的人嗎?這!你怎麼會在宮裡?」上官若愚見鬼似的瞪大了雙眼,「不對不對,既然你是二皇子的人,又怎麼會被當作刺客?」

風瑾墨忍俊不禁的笑了,卻又礙於這是在別國的帝王面前,所以沒笑出聲。

她的表演絕對活靈活現,若非早就知道這女人的本性,或許連他也會被矇混過去。

夜月完全不懂上官若愚的思維,只是茫然的看著她。

我去,這人也太傻了。

上官若愚沖他擠眉弄眼,拜託,上道點啊。

或許是她的心聲被夜月察覺,他瞬間秒懂,神色頹敗的低下頭,「奴才正是二皇子的貼身暗衛。」

「那你幹嘛冒充刺客啊?你是二皇子的人,只要表明身份,難道還不能進宮不成?」上官若愚再度問道。

也不知道為什麼,南宮煌總覺得他們這一問一答,好像暗藏著什麼陷阱。

「奴才不敢說。」夜月滿臉凄苦,彷彿有天大的隱情。

「為毛?」

「有皇上在此,你有任何話可放心大膽的直言。」風瑾墨也插了一腳,雖然他猜不到上官若愚的心思,但她這麼做,總有她的道理。

上官若愚在暗中朝他投去了一抹感激的眼神。

「是,」夜月這才緩緩開口:「其實是因為主子他病入膏肓,奴才被阻攔在宮外,無法進宮請求皇上調令御醫為主子醫治,在情急下,這才深夜入宮,想要求見皇上一面。」

「無稽之談!」南宮煌這下也弄懂了上官若愚這循序漸進的詢問是在打什麼算盤,她分明是想為這二人推脫,轉移重心。

「大哥哥說的都是真的。」上官鈴冷不丁開口,「白髮哥哥他快要死了,要是再找不到大夫,他真的會沒命的,老爺爺,白髮哥哥不是你的寶寶嗎?為什麼你不肯找人為他治病?」

單純的疑問,卻是最直白的。

南宮煌心頭一堵,但說話的只是一個小孩子,他又不能發火,只能陰沉著一張臉,保持沉默。

「白髮哥哥他好可憐的,都沒人願意救他。」想到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上官鈴心疼得落下淚來。

「不哭不哭。」上官若愚溫柔的拍著她的後背,在心裡為女兒難得的機智默默點贊。

「皇上,奴才夜闖深宮,自知犯下死罪,奴才甘願受罰,但懇請皇上,救主子一命。」夜月噗通一聲跪下,凄凄的哀求道。

他忠心耿耿的話語,清晰的從御書房內傳出,屋外的侍衛,一個個彷彿能夠感同身受。

都是做奴才的,他們能夠理解夜月的心情,哪怕他們對南宮無憂再厭惡,再害怕,但此刻,也不禁為他這份赤膽忠心,動了幾分不忍。

「皇上,看在他一心為主的份兒上,您就不能答應他的請求嗎?就算他夜闖皇宮是死罪,但法律不外乎人情,就算要論過,不如先把二皇子的病治好,再治他的罪不遲啊。」上官若愚趁熱打鐵,替夜月求情,這回,沒人再去想,和夜月一起闖入皇宮的上官鈴,所有人的注意力,似乎都被分散了。

「皇上是仁君,難道您就忍心看著自己的兒子慘死病榻嗎?」她苦口婆心的勸道,「民女也是為人父母,孩子是父母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皇上請三思啊。」

感人肺腑的話語,不知觸動了多少人的心靈。

屋外的侍衛們對視一眼,在同伴的眼中,看見了如出一轍的不忍與動容。

「陛下,姑娘所言甚是有理,正所謂虎毒不食子,相信陛下也不願因為這種小事,而遭到旁人的非議。」風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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