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有後悔葯么?快給她來一顆

在等待的過程中,上官若愚閑得沒事幹,索性走到南宮無憂身旁,看他剛才寫的字。

薄薄的宣紙上,寫著字正方圓的『靜』字,字大氣且嚴謹,一筆一划似乎完美到讓人挑不出錯。

「你的字寫得真好。」嗯哼,看到他的字,再想想自己的狗爬字,上官若愚深深的感到慚愧,人比人果然氣死人。

「尚可。」南宮無憂隨手將紙張合上,不願讓她窺視。

「看看會少塊肉嗎?」她氣鼓鼓的鼓著腮幫,對上他平靜的視線,心裡那點火,立馬煙消雲散,你妹!這人還真夠無趣的。

她的指責,沒有引來任何的回應。

「在這裡住得怎麼樣?」上官若愚沒話找話說,誰讓她現在沒事可以干呢。

「還好。」他的回答讓人倍感意外,這種地方對一個養尊處優的皇子,竟算得上還好?

他們倆的價值觀果然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枯燥的一問一答讓上官若愚十分無力,到最後,她也懶得再浪費力氣,乾脆靠在一旁的石壁上,保留精力。

安靜的牢房裡,兩人一坐一站,彼此沉默著。

「我去!喂,二皇子,你真不覺得這種模式很無聊嗎?」上官若愚扯了扯自己的頭髮,天哪,她簡直快被逼瘋了,這男人還能再無趣一點么?

南宮無憂微微抬起眼皮,雖然沒說話,但他純良、無辜的表情,卻足夠反應他的內心。

好吧,人家真心沒覺得。

嘴角狠狠抖動幾下,為毛她總覺得,在這男人面前,就算是佛,也會大動肝火?這人,絕對有把人給逼到抓狂的本事。

「蹬蹬蹬。」打破這詭異氣氛的,是牢房外響起的急促腳步聲,獄頭抱著一塊新鮮的排骨,氣喘吁吁的回來,他隨手抹了一把臉,將熱汗擦掉:「姑娘,這是你要的東西。」

「謝啦。」上官若愚隨手接過,然後,扔到他練字的桌子上。

整潔的宣紙被排骨砸住,油膩的污漬,將白色的宣紙浸染,瞬間變得骯髒不堪。

南宮無憂輕輕皺眉,神色似乎帶著幾分不悅。

「別看了,再看它也不是用來吃的。」上官若愚全當沒看見他的冷怒,手腕一翻,那把作為兇器的匕首,從她的衣袖滑落到掌心:「來,你蹲在地上,用力刺下去。」

將匕首遞給他,她吩咐道。

刺下去?

雖然不清楚她打算做什麼,但南宮無憂仍舊打算照做,平靜的接過她手裡鋒利的匕首,拂袖起身,白衣飄飄。

嘖嘖嘖,連站起來都能做得這麼優雅,這男人簡直是絕品。

上官若愚在心裡默默的誇讚道,可惜,是個面癱。

當她還沉浸在沉醉狀態時,誰料,眼角一抹白光忽然閃過,下一秒,匕首已然刺入了排骨之中,貫穿整塊排骨,深深的陷入桌面。

「……」雙眼愕然瞪大,我去,好猛!

翻飛的衣袖逐漸平息,「這樣可行?」

「行行行,」看不出來啊,這男人力氣還真大,上官若愚詭異的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翻,那彷彿能貫穿人靈魂的通透目光,讓南宮無憂微微挪開了視線。

「我來看看。」她擠開身旁的男人,蹲在地上,仔細檢查著排骨上的傷口,「唔,果然不符合嗎?」

為了確定,她伸出手想要拔刀,可惜,哪怕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那把匕首也紋絲不動。

喂,他剛才到底用了多大的勁兒?

在挫敗後,上官若愚笑吟吟的轉過頭去,「哎呦,二皇子,能不能勞煩你再把它給拔出來?」

南宮無憂沉默的伸出手,在她驚訝的目光下,輕描淡寫把匕首拔出,動作說不出的輕巧。

擦!這就是差距。

上官若愚揉了揉眉心,她覺得,不能再專註在這件事情上,否則,她絕對會憋屈到死的。

反正自己是女人,力氣不如男人也能想得通。

在心裡做了自我安慰後,她才湊近了排骨上的那道傷口,仔細觀察。

青絲垂落在桌上,她的姿勢十分滑稽,像是看到肉骨頭的餓狼,雙眼放著光。

但南宮無憂卻看得專註,總覺得她好像在尋找什麼。

「咳咳咳咳咳。」一陣虛弱的咳嗽聲從身後傳來。

上官若愚迅速扭頭,只見他竟捂著嘴開始咳嗽,原本就白皙的面容,現在,似乎又多了幾分蒼白。

「你沒事吧?」她擔憂的問道。

「咳,無礙。」吞下漫上喉嚨的難受,南宮無憂漠然說道,彷彿渾然不在意這件事。

「那就好。」上官若愚不是大夫,也不清楚他的身體情況,只是,他的身體似乎比她聽說的還要差,那彷彿要把五臟六腑通通咳出來的感覺,真心讓人受不了。

這個念頭只在她的腦子裡存在了短短几秒,就被她拍飛。

「你是清白的,殺害他的人,不是你。」她冷不丁的一句話,不止讓南宮無憂愣了,同時,也讓牢籠外的人一併愣住。

一雙雙驚愕、獃滯的眼睛,聚焦在她的身上。

「唔,你再多待幾天,應該就能被無罪釋放了。」上官若愚也沒多做解釋,拍著衣訣從地上站起來,嘴角含笑,眉宇間是極其強烈的自信。

「是嗎?」他的情緒一如平常,似乎出去與否,未被他放在心上。

「二皇子,咱們能商量一件事么?」上官若愚深深凝視了他幾眼後,才弱弱的問道。

「你說。」

「要是我能證明你的清白,讓你重見天日,你能給我笑一個么?」這話剛說出口,上官若愚自己也愣了,尼瑪!怎麼這麼像富二代調戲良家婦女的橋段?她這是為上官鈴的花痴病給傳染了嗎?

侍衛們在風中凌亂,他們聽到了什麼?一個女子竟在調戲當朝皇子?而且還是長相最平凡,且聲名狼藉的那一個。

這世界太玄幻,他們表示自己接受不了。

相比於旁人的驚詫,身為當事人的南宮無憂卻表現得極為鎮定,那張波瀾不驚的面容就如同一張面具,任憑旁人說什麼,做什麼,也難在他身上找到一絲一毫的情緒起伏。

「那啥,當我沒說。」上官若愚急忙開口,表示自己的清白,她真心沒有想過要調戲他啊,這是誤會,天大的誤會。

縱然她自詡臉皮的厚度堪比城牆,但在這種時候,還是忍不住有些老臉發燙。

「好。」言簡意賅的一個字,緩緩從他的薄唇里吐出。

「哈?」驚疑聲,此起彼伏。

他們出現幻聽了么?二皇子答應什麼的,完全沒辦法想像啊!

上官若愚一臉我聽錯了的表情,伸手掏了掏耳朵:「最近我好像年紀太大,出現提前衰老的趨勢了,呵呵呵,居然會產生幻覺。」

「好。」既然她沒有聽清,他不介意再重新複述一遍,「你為我洗清冤屈,你的要求,我不會拒絕。」

明明是旖旎的氣氛,卻因為他這冷漠的話語,空氣里的粉色泡沫,瞬間消失無蹤。

「這是交換條件?」上官若愚狠狠捶胸,媽蛋!她好虧!

她滑稽的表情,讓南宮無憂頭一次有了想笑的衝動,為什麼她總能做出讓他感到意外,感到好奇的事情呢?

「那個,我能換一個要求嗎?」手臂弱弱的舉起來,要是作為交換條件,她擺明了是吃虧啊,替他翻案,卻只換來他一個笑臉,這特么是什麼模式?比起看他笑,她更想換例如說黃金啊,白銀啊,這種俗物。

別說她庸俗,這世上,除了親人,就只有錢是最寶貝的。

沒錢寸步難行,有錢一切都不是問題。

南宮無憂深深的凝視著她,在上官若愚滿是期盼的目光下,再度啟口:「不行。」

「卧槽!為毛?」後悔啊,要是面前現在有一粒後悔葯,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吞下去。

「要求就是要求,怎能反悔?」他的回答讓她無從反駁。

尼瑪,某個後悔不已的女人,不停的拿頭撞牆。

她未曾注意到,在她身後,那淡泊如仙的羸弱男子,緩緩揚起的,那抹不易察覺的淺笑,似春風輕坲,似百花齊放,美麗得不可方物。

離開天牢時,上官若愚身上的怨氣還在不停外放,嚶嚶嚶,為嘛她會傻到提出那麼簡單的條件?時間可以倒帶重來嗎?

「娘親怎麼了?」上官鈴奇怪的看著從面前飄過的女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我去看看。」上官白不太放心,剛想抬腳追上去,房門卻在他的面前大力被合上,差點夾住他的鼻子。

「老哥,你沒事吧?」哈哈,活該!老哥也有這麼丟臉的一面,上官鈴在心裡笑得樂不可支,哼哼哼,讓他平時有事沒事的,總欺負自己,看,報應來了吧?

「你在笑什麼?」冰冷刺骨的語調,帶著濃濃的怒氣,上官白狠狠瞪著正在幸災樂禍的妹妹,心裡的那團火蹭蹭的焚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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