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解剖引起的效應

南宮歸玉帶著一身煞氣返回自己的府宅,進入書房後,他砰地一聲將房門關上,很快,裡面就傳出了噼里啪啦的聲響。

約莫一刻鐘以後,房間內才逐漸安靜下來,下人們繃緊了神經,誰也不敢在這種時候開小差,深怕得罪了這位尊貴的皇子,成為被遷怒的無辜池魚。

「來人啊。」屋內,傳出他略顯喑啞的聲音。

管家李德忙不迭跪在屋外,等候他的差遣。

「去大理寺把今天陪同那該死的女人的侍衛給本皇子秘密帶過來。」他必須要知道,那女人究竟在搞什麼鬼!她又查到了什麼。

「是。」管家立即動身,這會兒,上官若愚早已經吃到酒足飯飽,為了消化和吸收,她還閒情逸緻的選擇徒步下山。

朦朧的月光斑駁的灑落在腳下的土地上,如天空中倒過來的星辰,極為美麗。

走在這田間的小道上,她的心情也跟著愉快起來,嘴裡還哼唱著輕柔的歌曲,歌聲美妙,隨風而逝。

回到驛站時,上官鈴和上官白還沒歇息,強撐著都快打架的眼皮,等她回家。

「這麼晚還不歇息,明天想變成熊貓眼嗎?」上官若愚屈指彈了彈他們倆的腦門。

「娘親,你終於回來了。」見她平安歸來,上官白明顯鬆了口氣,但隨即,他的小臉又綳在了一起:「娘親,你到底這兩天在忙什麼,能告訴兒子嗎?」

他不喜歡娘親有事情瞞著自己,雖然不能幫娘親解決,但是,他希望能夠知道她在做什麼,至少,不用為她提心弔膽。

「恩恩恩。」上官鈴在旁邊一臉認同的點著腦袋瓜子,兄妹二人也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擰成一股繩,變成這條繩索上的螞蚱,一致對外。

「忙什麼?哼哼哼,小鈴,要不是你泄漏了我的底細,我至於忙到昏天暗地嗎?」說起這件事上官若愚就來氣,她完全忘記了,這麻煩是她為了一萬兩黃金親自攬下來的,上官鈴頂多是幫凶。

「啊?」莫名其妙挨罵的女孩一臉的無辜,「娘親,你在說什麼啊,這事怎麼和人家有關了?」

她這兩天那麼乖,連門都沒出。

「好意思說?是誰為了美色,賣了我的底細?又是誰熱情的把我引薦出去?害得我現在被案子煩到抽不開身?」手掌用力揉搓著女兒柔軟的頭髮,直到揉成了雞窩狀,上官若愚心裡的悶氣才稍微減少了一點。

原來是這樣。

找到了罪魁禍首,上官白立馬咬牙,眼神冷得像是冰渣子。

「人家……人家不是有意的。」上官鈴這會兒再沒敢反駁,嚶嚶嚶,老哥好可怕!

「妹妹,我們單獨聊聊。」上官白一把揪住她的衣領,不顧上官鈴劇烈的反抗,直接把人往卧房裡拖去。

他必須要給妹妹上上思想課,讓她知道,為娘親惹麻煩是不對的行為。

「娘親,救人家!」上官鈴不停的衝上官若愚揮舞著爪子呼救,奈何,她的希望註定是要落空的。

上官若愚故作無奈的搖搖頭:「小鈴,一路走好啊。」

娘親,好過分!

上官鈴徹底絕望,為毛每次她都是被教訓的那一個?為毛啊!

目送這對活寶離開以後,上官若愚逮住一個下人,詢問了風瑾墨的下落,卻被告知,貌似金主進宮赴宴去了,是皇帝親自差人來請的,又只請了他一人,這才把兄弟二人留在了驛站里。

「唔。」看樣子,她得等他回來,才能把驗屍結果告訴他了,上官若愚想了想,決定先回去睡會兒,等他回來再說。

和衣上床後,腦袋剛碰到枕頭,她就閉上眼睛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另一邊,三皇子府,巍峨、威嚴的府宅,此刻燈火通明,換下朝服,換上墨色錦緞的南宮歸玉正端坐在書房的木椅上,墨發如雲,劍眉星目,俊美的五官透著些許冷冽,如一塊千年難化的寒冰,讓人不易接近。

昏暗的燭光不停的閃爍著,搖曳著,在書桌前,一名侍衛正膽顫心驚的跪著,臉色略顯蒼白。

冷汗滴答滴答不停的落到地上,沒有人說話的房間,侍衛只能感覺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和愈發加快的心跳。

三皇子啊,您老能不能開開口?是死是活,總要有句話吧。

南宮歸玉似乎很喜歡這種沉默是金的遊戲,他漫不經心的翻閱著手裡的摺子,全然不在乎侍衛的心情。

等到半個時辰過去,侍衛甚至以為這雙腿都不是自己的,他才終於捨得開口:「今天在房間里,你都看到了什麼?那個女人做了什麼事,讓你害怕至此。」

侍衛猛地鬆了口氣,這位大神終於願意開口,但他的問題,卻讓侍衛不可遏止的回想起了那一幕幕可怕至極的畫面,早已經吐到沒東西可以吐的胃又開始抽搐。

他的臉色在不停變換,南宮歸玉不悅的皺起眉頭,眼底寒芒乍現:「本皇子相信你是聰明人,忤逆本皇子的後果,相信你很清楚。」

這是威脅呢,還是威脅呢?

侍衛渾身一抖,戰戰兢兢的開口:「皇子,那女人是魔鬼!」

恩?

眉梢微微一挑,這話怎麼說?

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以後,侍衛才再度開口:「她……她居然當著奴才的面,把使臣大人的屍體開膛破肚。」

「嘶。」饒是南宮歸玉接受能力再強,也不禁為這個消息感到吃驚。

開膛破肚?光是想像,他都有些接受無能。

「據她所說,這是解剖,她太殘忍了,甚至當著奴才的面,把使臣大人的肚子剖開,然後……」說到這裡,侍衛明顯有些堅持不住,臉色一陣白一陣青。

胃裡冒出的酸泡不斷的湧上喉嚨,他控制不了的彎下腰,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來人啊。」南宮歸玉嫌惡的閉上眼睛,不想去看眼前這骯髒的一幕。

管家李德急忙進屋,當他看見地上那灘可疑的東西時,臉色豁然大變。

「把人弄走。」他不想再看見這個男人。

侍衛被府里的下人架著出去,當做是一團垃圾,扔在府外的空地上。

很快,就有人進屋打掃衛生,南宮歸玉陰沉著一張臉出門透氣,想到從侍衛嘴裡聽到的消息,他的神色也逐漸嚴肅起來。

風瑾墨居然會答應她這種要求,難道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嗎?不過是個女子,呵,未必還真能查出什麼東西?

在他的世界觀里,女人只有兩種作用,一種是鞏固和發展手裡的勢力,一種是傳宗接代,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南宮歸玉從未把上官若愚放在眼裡,更不曾把她當作一個有用的人看待,哪怕是到了現在,這個觀念依舊不曾改變過。

他反倒是認為風瑾墨瘋了,竟會輕信一個女人的話,還重用她。

再說另一頭,上官若愚睡得迷迷糊糊的,卻被上官鈴給搖醒,她正坐在自己的旁邊,脆生生說道:「娘親,你可醒啦,漂亮哥哥剛剛回來,讓人家來叫你呢。」

「恩。」終於回來了嗎?上官若愚沒什麼表示,應了一聲以後,拉著被子打算繼續睡她的大頭覺。

「哎?」這和她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啊,娘親怎麼又睡了?上官鈴不死心的繼續扯著被褥,「娘親,你快起來啦,別讓漂亮哥哥久等。」

我去,難怪別人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還沒嫁出去,胳膊肘就開始往外拐,將來還得了?

上官若愚被她煩到不行,哪裡還睡得下去?被子一掀,從床上坐起來,只是周身的氣壓低得嚇人。

上官鈴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腦袋,牙齒輕輕咬住唇瓣,她是不是惹娘親不開心了?可是,讓漂亮哥哥一直等,也不太好啊。

「走吧。」陰沉著一張臉,上官若愚把蓬鬆的頭髮紮好後,才去見風瑾墨。

沒有人在被打擾了美夢之後,還能保持愉快的心情,她也不例外。

尤其是,當她看見風瑾墨還在悠然的吃著宵夜時,這種不爽直接上升到了頂點,「喲,太子爺還真有心情,良辰美景美酒作陪,需要我替你找幾位美麗的姑娘來一同陪酒嗎?」

「……」她吃火藥了?火氣這麼旺盛!風瑾墨無辜中槍,神色有些怔然。

「娘親。」上官鈴用力拽了拽她的衣袖,小嘴輕輕撅起。

好吧,她忍!

深吸口氣,上官若愚這才壓下了內心的不滿,一屁。股坐在風瑾墨對面的椅子上,「太子爺,您老有何吩咐?」

「有進展嗎?」風瑾墨啞聲問道,臉上慣有的微笑,此刻早已消失不見。

「當然有,好不容易說服你做出決定,如果沒有查到一點線索,你不得生撕了我么?」上官若愚沒好氣的嘀咕道。

「呵,有何進展?」風瑾墨不在意她充滿敵意的態度,端起酒杯,將烈酒喝入腹中。

「你確定要讓我這時候說?」她看了看滿桌子的酒菜,擔心自己萬一說出來,恐怕他就沒胃口繼續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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