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新世界 第九十六章 雨辰心中的最後一戰

「我的乾兒子在哪裡?快抱出來讓叔叔親兩口!」隨著這大聲嚷嚷的聲音,就看見一個掛著中將軍銜的年輕軍人大步走進了南京城北的一處小小的院子裡面。這個年輕軍人,自然就是現在第二野戰集團軍的司令長官,江北軍三傑排名老么的陳山河中將了。他現在看起來相當的春風得意,去年的灰頭土臉似乎在今年全部得到了補償,第二野戰集團軍的司令蔡鍔因為身體原因轉任了預備軍的總司令,而雨辰經過一番考慮,還是把這個位置給了陳山河。他不用再屈居蔡鍔的旗下,終於可以獨當方面。心情真是好得不得了。第二野戰集團軍的總部設在徐州,統一整訓從長江中游集中過來或者新建的部隊。回到徐州這個雨辰起家的地方,陳山河也覺得這是對他自己的重視。加上尹銳志給他生了個大胖小子,三代單傳的陳山河更是歡喜得合不攏嘴,這下可對得起祖宗了!以前一點小小的不順,似乎就給他拋到了九霄雲外之去。這個小小的院子,是國防軍的陸軍總參謀長吳採的私人寓所。並不大的四合院。門口也沒有衛兵站崗。家務都是吳采鄉下來的太太一個人在操勞。吳採下班回家,不見外客不接受關說,不參加應酬,一個月八百元的薪水,讓這個小家庭也過得和和美美的。

小院子收拾得很整潔,四壁掛滿了爬山虎,還有一個小小的葡萄架子。吳採的太太正推著搖籃看著兒子睡覺。而國防軍的陸軍參謀長,卻換了一身便服在那裡修補葡萄架。當年那個熱血彭湃,主動參加蘇滬革命軍的年輕軍人。雖然歲數也不十分高大,還在三十四歲的黃金年齡,卻有了一些反樸歸真的架勢。似乎在自己的家庭裡面,才能完全的放鬆安心下來。

看著陳山河一路嚷嚷的進來,吳采停下手中的活計打量著他。陳山河最近在南京他是知道的。第二集團軍很可能作為第二批赴歐參戰的軍隊,只是時間還沒定下來。雨辰計畫將新成立的裝甲第一師配屬給第二集團軍。計畫在南京附近安排幾次合同訓練。陳山河就帶著第二集團軍的幾個骨幹師,比如十八師三十五旅改建的新十八師,十八師三十六旅改建的三十六師,十八師獨立旅改建的三十七師,還有十四師等等部隊,移駐南京湯山基地。準備部隊的合同訓練事宜。今天不是雨辰找他談話么?怎麼摸到自己家來了?要是有什麼事情,那自己難得的一天休息可就要泡湯啦。

「無病,小點聲,孩子才睡覺。吵醒了我們兩個大人又不得安身。你也是當爸爸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咋咋呼呼的?有什麼事情?」吳采放下手中的園藝工具,含笑的迎上陳山河。吳採的太太,也溫和的朝陳山河笑笑,她是個溫順的湖南鄉下女孩子,不會說什麼應酬的話。站在那裡看著意氣風發的陳山河,有些局促。吳采朝她擺擺手:「去倒兩杯茶,我先看著孩子。」陳山河湊到搖籃前面,看了看寶寶幾眼,笑道:「念蓀大哥,真是和你一個模子,我家那口子知道我不會帶孩子,再說我現在又常年在外,馬上還要去歐洲。她帶孩子去寶應了,我家那幾個老頭子拿她和孩子當王母娘娘和如來佛祖供著,可比我吃香!我家三叔,你知道,鐵打的一個漢子,現在生意也不管了。天天繞著陳鐵軍——我家那個討債鬼的官名——轉悠。小討債鬼朝他笑笑,他能跟喝醉酒一樣……念蓀大哥,你工作那麼繁重,家裡就嫂子一個人撐著,怎麼不請幾個傭人?要是你家用重,兄弟幫你請。咱們的交情,你不會連這個也不接受吧?」吳采笑著搖頭,正好他媳婦兒端了兩杯茶出來,又低頭走回了屋子裡面。

吳采笑道:「家鄉的前輩先賢曾文正公,曾經說居官不過是過客,居家才是常事。我希望家裡就本本分分的過日子。也不想鬧出那麼多官派出來。咱們跟著總統,眼看著能幹出一番事業出來,但是好的開頭咱們已經有了,如何慎終你我都要好好想想啊。咱們才這個歲數,地位已經到了高處不勝寒的地步,朝哪裡走都是下坡路。如何不要在養氣上面多下下功夫?我現在情願幹活干到累死,也不想自己最後沒一個下場……國家再經歷幾年,遲早就要穩定下來。大時代雖然讓人激動,但是畢竟是要過去的。這個國家,有一個人耀眼就足夠了。無病,你這性子也要好好收斂收斂。」

陳山河不在意的一擺手:「念蓀大哥,你怎麼越來越象老頭子了?真是無趣。咱們還有的是仗要打!歐洲戰完,還要看日本鬼子老實不老實。我已經發過誓,非要追隨總統給咱們國家民族打出來一個新天地來!什麼時候在戰場上面打死,什麼時候算完。」吳采一笑,他能勸陳山河的時候都在勸他了。但是他老聽不進去,那也沒辦法,人各有志吧!要不他在雨辰身邊,總是讓著司馬湛的風頭?雨辰是個絕對強勢的領導。將來當他安定了國內國外,拔劍四顧心茫然的時候,到底會發生什麼變化,這個可誰也不知道。說句心底最隱私的話,這個國家將被雨辰帶領著走向強大,這幾乎已經是毫無疑問的事情了。但是這個國家最後究竟會變成什麼樣,是不是最後只能體現出雨辰一個人的意志。吳采心中並沒有什麼底。但是這些話,親近如陳山河也是不能說的。

他笑著轉換了話題:「無病,不說這些了。你今天從湯山趕到城裡面,不是總統召見你么?怎麼,這就談完話了?還巴巴的過來看我?」

「總統府副官長王登科正在辦交接,他馬上要下部隊到一集團軍去當師長。見了我就說下午再去,總統在和白斯文還有楊皙子他們談話,我左右沒什麼事情,就四下看看朋友。司馬純如那傢伙忙得不可開交。灼然在歐洲馬上就要打仗了,最近的動向都報了回來,這傢伙在分析研究……灼然大哥可真了不起!腰把子夠硬。堅決不同意先遣軍分割使用,據說加入了法國預備十一集團軍的戰列,馬上就要對德國人發起攻擊了!我還在國內搞什麼訓練,應該讓我陳山河去歐洲打前鋒才對嘛!就是和他那個參謀長李縱雲,我怕有些搭不來夥計。灼然大哥肯定是未來遠征軍的總司令了,那小子的遠征軍總參謀長還跑得了?那傢伙看人眼神冷冷的,以前在青軍會,也是他背後不陰不陽的總拉攏一幫人。似乎想搞什麼軍政府之類的東西,我怕和這傢伙沾身。當兵聽總統的吩咐就是了,自己搞一套做什麼?繆培南那傢伙的事情,我總懷疑這傢伙背後搞鬼……」

「別說了!」吳采低喝了一聲。目光嚴肅的看著口無遮攔的陳山河。雨辰用人向來是很有自己打算的。何燧用的是他的能力,陳山河用的是他的忠心。至於自己用的是勤勉和軍隊裡面的象徵地位,司馬湛用的是他的戰略籌劃能力還有不攬權。李睿這種非常危險的人物雨辰仍然在使用,除了始終在何燧身邊牽制他之外,也未嘗沒有將來拿他當一種危險的工具使用的打算。但是這些豈是在背後能夠議論的?冷場了半晌,吳采才勉強道:「無病,你馬上也要加入歐洲戰場的人了,你對灼然他們參與這次戰事怎麼看?」

提到打仗,陳山河算是來精神了,他眉飛色舞的道:「協約國那些西方國家,這次準定要對咱們軍隊和灼然大哥他們刮目相看!我也看了總參轉發下來的資料。西線原來的攻擊作戰,別看英法的火力強大。但是攻擊方式都很陳舊,對著整然戰線炮轟步兵集群衝擊,每分鐘前進多少步都有規定!不像咱們軍隊從青島戰事之後,接受的都是滲透強襲的訓練。再得到強大火力的配合,在敵人戰線上面有空子就鑽。到時候讓那些洋鬼子掉下巴吧!現在裝一師這個寶貝,將來拉上去還有得讓他們吃驚的呢!我反正是很樂觀。灼然大哥既然決定參加戰事,肯定有把握。我相信灼然大哥他。只要他能給咱們打開一個局面,咱么過去日子就好過多了……說實在的,現在拿著協約國家的錢,武裝這麼強大的軍隊,感覺真的不錯。總統也真是想空了心思。要不是這樣,什麼時候咱們能夠建立這麼強大的軍隊?我看等歐洲事情了了,總統也該對東北動手了吧……小鬼子在大陸的脊樑,肯定是需要被打斷的。上次被他們在青島欺負到門上面來,這種情況不能再發生第二次了!」

陳山河說得激動,一下把吳採的公子——官名叫做吳一凡的小孩子驚醒了。伸手動腳的就在搖籃裡面哭了出來。孩子的母親趕緊跑了出來哄他。陳山河伸了伸舌頭,起身告辭:「念蓀大哥,咱們現在可都是成家立業了,就是灼然始終在那裡崩著。司馬純如老婆一個同學還整天念著他呢!這個方面我可要幫灼然大哥努努力……主母到現在也沒孩子。要是總統有個孩子,這國本可就穩當了……我先告辭,到總統府候著去。有什麼需要,你儘管招呼我。」說著他就瀟洒的行禮告辭,吳采一直把他送到了門口。回頭就琢磨陳山河無意中的那幾句話「……總統有個孩子,這國本可就穩當了……」現在這個才脫胎於幾千年封建專制王朝的新民國,究竟有多少人還是象陳山河這樣有意無意的指望著強人政治的繼續延續下去?而雨辰自己,到底能不能抵擋這種權力延續下去的巨大誘惑,將這個國家變成他的私家財產?這點誰都不知道,只有雨辰心裡明白。但是總統,你可千萬不要辜負了當初咱們一起在上海起兵的理想!

雨辰這個時候卻在和白斯文還有楊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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