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新世界 第九十一章 大本營

司馬湛快步走進了總參謀長吳採的辦公室。這段時間以來,他和吳采大概就是全中國最辛苦的人物了吧。吳采主要負責部隊的擴充的軍政事宜,而他全力在負責大量擴充後部隊的訓練和派遣作戰的事宜。國防軍跟吹了氣球一樣膨脹,但是還能不手忙腳亂四處漏氣。而是始終保持了高效和體系上面的整然,這兩位雨辰最倚重的幕僚,真的是付出了最大的心力。小小的虎穴,現在負責的軍事力量,不僅遍及祖國的大江南北,塞外江南。更是有一支遠征力量跨越了大洋,出現在了歐洲。這兩位最重要的軍事幕僚,現在的責任之重和壓力之大,都是空前的。吳采比以前更加的勤奮了,司馬湛雖然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但是看他現在幾乎從來不逃班去看自己的未婚妻,也就知道這位老兄心底的真實想法了。

吳采正在看著一分總參謀部人事處撫恤科轉送來的報告,就聽見司馬湛的大嗓門在門口就嚷嚷起來了:「念蓀,飛霜號被搞沉了!」吳采搖頭苦笑站了起來,正好迎接司馬湛走進門來。他臉色有些沉重,對司馬湛略微一點頭:「嗯,消息第一時間就傳回來了,純如,你未免有點後知後覺啦……海軍的請求褒獎撫恤的報告都已經過來。總統已經批示,他們的身後事要極盡哀榮。」司馬湛拿過吳采案頭的報告,略略掃了兩眼,嘆息道:「海軍的業務我不是很懂,但是現在這個情況,海軍總參謀部的具體化工作是不是該開始了?未來的護航任務還重,還有幾十萬的軍隊物資要望歐洲輸送,還有我們現在在急劇擴張的商船隊,也需要保護,海軍現在這個體制肯定是不成的!得空我們得和總統說說。現在僅僅一個護航司令部,已經不能符合海軍現在的發展情況了。」

吳采對於司馬湛的話也只有搖頭的份,這位作戰處兼訓練處處長,地位似乎已經超過當初江北三傑的雨辰身邊第一紅人。說話的時候有的時候真的少了許多顧忌。現在海軍不是沒有在做海軍機構健全的計畫,他們兩個說到底是陸軍的。雖然現在在遠征軍出征歐洲的大局下面,代管了部分海軍的業務。但是這樣口無遮攔的說著怎麼安排海軍機構的事情。傳出去的話,得到的恐怕不是感激,而是藏在背後,覺得這位處長太把持跋扈的感覺。他正打算勸司馬湛兩句。就聽見他在那裡一揮手,又說起了另外一個話題:「比起海軍,我更擔心何灼然那裡!」這些日子,司馬湛除了處理日常業務之外,就是守在自己的宿舍裡面反覆的看歐洲方面的資料。對開戰以來的西線情況反覆的推算。想著遠征軍到達之後可能會預見什麼樣的局面和情況。可以儘早做出指導措施。

對他的分析能力,還有掌握全局的能力。在吳采心目中的評價,也僅次於雨辰而已。聽到他出關之後找到自己就斬釘截鐵的做了這麼一個結論。頓時就讓吳采心裡一沉,親手給司馬湛端了一杯茶,請他坐下來慢慢說。他們現在又何嘗不擔心何燧他們的先遣部隊呢!一支弱國的軍隊第一次跨出國門,又擔負著為國家贏得國威的重任。責任既大,而以前又毫無先例可循,大家都是心裏面沒有底。雖然在出國之前,已經和協約國的軍事代表團反覆協商,雨辰也親自和兩國的首腦電報往還,商討遠征軍的諸班事宜。但是在協約國強烈的壓力之下,很多事情還不得要領就倉促的將先遣部隊派了出去。也是指望他們到了歐洲能先切實感受一下可能遇到的問題,為以後大舉出兵做好準備。

在國內協商達成的事宜,只有一個粗略的原則。就是遠征軍的先遣部隊先在建制上面歸屬法國指揮。但保持一定的獨立性。但是這個指揮原則深入到什麼地步,大家都有些語焉不詳。就連英法俄等協約國之間,在七月份召開的第一次尚蒂伊會議中,因為協約國軍方的巨大分歧,試圖建立統一的指揮機構的努力也遭受了失敗。可以說現在西線的軍事體系,仍然是各自為政。現在又多了這麼一支各方面都想得到了中國遠征軍。何燧面臨的複雜局面,完全可以想像。而且法國現在正在籌備九月份的香巴尼和阿圖瓦地區的大規模進攻計畫。原則上要集結五十個師以上的作戰部隊在整條戰線的中部發起突擊。法國會不會迫不及待的就將遠征軍先遣部隊投入其中?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遠征軍先遣部隊大概只有一個月時間進行準備,就要被倉促的投入到攻勢作戰當中。前景如何,真的是非常難以預料。

司馬湛坐在椅子上面,低頭喝了一口茶,抬起頭剛想說點什麼,就聽到虎穴門口的衛兵響亮的口令聲還有立正敬禮的聲音。兩人都朝門口望去,就看見雨辰也是一臉沉重的走了進來。這位總統看起來似乎也在擔心什麼似的。氣色很不好看,兩人對望一眼,趕緊立正敬禮。雨辰淡淡的還了一個禮:「……純如?你也在這裡?來得正好,大家正好在一起商量……」吳采小心的問道:「總統,商量什麼事情?是不是關於灼然他們的?他們現在才到達歐洲,還沒有具體的消息反饋過來,我們就算商量什麼,也是無的放矢……」他看了一眼司馬湛:「剛才純如正在談他擔心何灼然的事情,不如先聽聽他的分析吧。」

雨辰一擺手:「先遣部隊是做什麼的?就是用來打開一個局面的!我們要在國內幾萬里外控制他們的行動,那不是扯淡么?我的原則就是不為遙制!一切看灼然和縱雲他們的本事了。念蓀,你難道忘記了前天給我的聯合報告?咱們還是先把國內的事情理理順,家裡面安穩了,才談得上在外面發展的事情。」

吳采一怔,頓時就想起前天他們給雨辰上的那個聯名報告。雨辰要總參商量成立正式大本營的事情,而不是現在以陸軍總參謀部的虎穴安排所有一切的戰爭事宜。現在的軍事情況不像以前那麼單純,除了陸軍的歐洲戰事之外,還有國內對日本的防禦問題,海軍全面動員參加歐洲戰事的問題,國內軍事工業動員的問題。林林總總,非要一個各方面都參加的軍事大本營安排統管以上的事宜。成為國家戰時的最高軍事機構。雨辰本來一直在猶豫是不是要成立一個陸海軍及軍事工業動員的大本營。因為這個機構一旦成立,就代表國家現在處於全面戰爭的狀態,國民不知道有沒有這樣一個心理準備。但是如果不成立這麼一個機構統籌全盤,現在又正處於陸海軍全面擴充和現代化建設的時期,重工業及軍事工業的發展日新月異的時期。各自為政,各負其責的展開工作,很有可能造成資源的浪費和機關之間的互相扯皮。更別說還有國家要同時準備的兩場戰爭了,歐洲的還有防止日本可能的異動。雨辰也經過了好些日子的考慮,終於下定決心,還是成立全盤負責陸海軍及軍事工業發展的大本營。

兩人看到雨辰堅決的臉色,都知道他決心已定,這還有什麼好商量的?吳采皺眉笑道:「總統,成立大本營,我和百里先生,松坡先生都已經商量過了,也徵詢了謝明光,還有鄧肯,謝觀潮他們的意見。他們都是很樂意成立這麼一個機構。特別是我們的重工業和軍事工業,現在幾乎全部是政府在主辦或者就是有軍隊背景的。有這麼一個大本營在,為國家現在面臨的局勢非常有好處……只是可能涉及到干涉政府許可權的事情,所以最後的決心,還是要總統來下。」吳采臉上泛著工作過度的特有的那種灰灰的臉色,強打著精神回答著雨辰的答話。雨辰看著他的臉色,一時也有些心痛。念蓀身上的擔子實在是太重了!如果說司馬湛以作戰處處長的身份實際起的是軍令方面的作用的話,而吳采就承擔了全部的繁瑣而辛苦的軍政工作,這位當初在上海起兵時精幹剽悍的青年將領,現在已經完全成為一個埋頭於工作當中的老黃牛似的人物了。只有偶爾——象河南剿匪時候的一露崢嶸,才能看到這位現在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將領胸中仍然在翻騰的血氣。他無言的拍拍吳採的肩膀:「嗯,我在廣泛徵求一下意見,和宋總理他們也要溝通一下……但是原則已經定下來了,大本營是非成立不可!如果說不到緊要關頭不能成立這種戰時的最高軍事機構,那麼我們現在就處於一個緊張關頭,而且同時要準備兩場戰爭!如果都能贏得勝利的話,那麼我們騰飛的步伐,將沒有人可以遏制!念蓀,純如,在這個最重要的轉折關頭,你們要好好的幫我……」

他臉上浮出了一種似乎就是自己在創造歷史的驕傲神色,雖然很淡而且一閃而過。但是卻被自己的兩個幕僚看得分明。對於雨辰一直擁有的這種使命感。他的屬下都很明白,而且已經習慣,正是因為他的這種使命感。才吸引了這個時代最優秀的青年跟著他一直前進。哪怕付出他們所有的一切。

雨辰點點頭,這些日子,除了擔心遠征軍的命運,也在殫精竭慮的為國內體制的變革打算和做準備,他心裡也壓抑了許久,今天晃過來和吳采他們說了幾句話。心裡也覺得鬆快了許多。朝兩個人鼓勵的笑笑,轉身就走了出去。司馬湛在他背後想說些什麼,但是最後還是只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既然總統這麼信任何燧,自己在背後就不要說什麼擔心的話了吧!在國內,接下來自己要忙的事情還多著呢。

這時在卡昂城,卻是另外一種新鮮熱烈的景象。遠征軍安蒙軍第一師的官兵們,驕傲的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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