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世局綢繆 第八十四章 日軍的慘敗

前線的戰事仍然就糾纏當中,日軍雖然拿出了他們全部的野心和凶蠻甚至賭上了性命,仍然被牢牢的阻擋在了安蒙軍一個步兵團陣地的前面。在一線帶隊衝鋒的日本下級軍官們就是無法明白,這裡也不是當年旅順203高地一樣的永固要塞工事,敵人也不是歐洲列強之一的俄國軍隊。他們這次的夜襲達到了最大的突然性,他們的火力使用得從來沒有這麼準確兇猛過,敵人簡單的土木工事和戰壕已經被打得七零八落,這些下等的支那軍隊怎麼就能釘在前沿死戰不退,而且還毫不畏懼的和他們展開了最為捨生忘死的白刃搏鬥?他們的人全部填在了這個方向,死傷的日軍五師團的精華官兵幾乎把這裡的土地鋪滿,而對面戴著皮帽子的支那所謂安蒙軍的步兵們,仍然毫不退卻!在搏鬥時雙方對視的眼神當中,日軍從每一個的眼睛當中,都讀出了這是怎麼樣的一種決絕。對於這個東方惡鄰,泱泱華夏已經忍讓屈辱了十八年。而在這裡的戰鬥,也許就是民族反擊戰打響的號角,不管這場反擊戰爭用什麼樣的方式,需要持續多長的時間。這麼一支軍隊代表的民族覺醒的力量,將一直到贏得勝利為止。死在民族反擊前線的戰場上面,正是炎黃子孫最高的歸宿。

我生,國亡。我死,國存。江北陸軍軍官學校的兩大校訓之一,就是從上到下這樣灌輸到這支民族武力的所有意志和決心當中。

在唐努烏梁團以最後的勇氣和決心抵擋著日軍步兵們發瘋一樣的不斷拚死衝擊的時候。獨立旅改編的安蒙軍所屬中央陸軍第二師四旅的部隊終於涌了上來,他們的機關槍火力高高的向上發射,打擊後續湧來的日軍步兵。其他的戰士都加入了戰壕一線的混戰當中。各團的迫擊炮部隊也不顧惡劣的天氣佔據了制高點,在日軍炮兵仍然在兇猛射擊的危險情況下,支起了迫擊炮的座鈑,通通的迫擊炮出膛的聲音又加入了前線安蒙軍各種火力的齊唱當中。日軍不管是戰壕內戰壕外的攻擊步兵們,遭到預備隊這樣兇狠的反擊,頓時就感覺吃不住勁了。他們本來就和唐努烏梁團的搏鬥中幾乎耗盡了全部的銳氣,如何又抵擋得住這麼一支龐大的生力軍加入!對於他們來說,這就是這次夜襲的最後關頭了!

二師四旅的兩個團長在隊伍的中間,不時冒著震耳欲聾的炮聲,聲嘶力竭的指揮著部隊填上去,將對面的日軍刺倒,將對面的日軍壓下去!兩個都掛著上校軍銜的年輕團長,渾然忘記了身邊高高激起的炮彈炸開的煙柱。而預備隊的士兵們,也像一股股由南向北不斷前進的巨浪,狠狠的和日軍迎頭撞上!他們凍了半夜,這個時候扔掉大衣也忘記了寒冷的感覺。九師獨立旅改編的部隊,在其他部隊在各個戰場浴血奮戰的時候,一直悠閑的守在台兒庄前線。作為江北陸軍軍官學校的訓練試點單位。天知道他們心裏面憋著了多少的血氣,而在這個時候就全部迸發了出來!每一個士兵的肌肉都繃緊了,從胸腔裡面擠壓出來的喊殺聲音伴隨著他們衝鋒隊伍的始終,直到他們的刺刀沒入一個日軍士兵的胸膛,他們才能覺得稍稍發泄出心中那種被這場惡戰激發出來的血氣!

一個日本的年輕少尉軍官已經殺得滿臉是血,看到自己在戰壕裡面的部隊紛紛被越來越多的安蒙軍將士趕了出來,他向前跨了一步,將指揮刀插在地上,剛叫了一聲:「諸君,我們就死在這把軍刀所在的位置上吧!」就被一發迫擊炮彈准準的砸中了頭頂!轟然的巨爆聲音當中,連一點渣子都剩不下了。安蒙軍中央陸軍第二師二旅四團上校團長留志軒站在一個略高一點的地方,正在指揮部隊不斷向前,正好在混戰當中看到這個日本軍官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正解氣的高聲叫好的時候,一發一百五十毫米重榴彈炮炮彈也在他身邊不遠處炸開,幾發彈片猙獰的撕開了他的身體,氣浪將他的人也遠遠的拋了出去。

原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四期畢業,清政府軍咨府一等科員,在南京加入雨辰系統的留志軒團長戰死,時年三十一歲,也是安蒙軍此役犧牲的最高級的軍官。這一場惡戰,實在已經到了白熱化的時候。不過越過這個高潮,是安蒙軍士氣大振,兵力雄厚,越戰越勇。而日軍是苦苦支撐,垂死掙扎罷了。

在唐努烏梁團的正面打成一鍋粥的時候,雙方傷亡數字都在直線上升,無數的人命填在這條死線上面。將這裡變成了一座血肉的磨坊。而在遼河上遊離戰場五六里的地方,一支騎兵部隊繞過了本方戰線的左翼。從一個小樹林中穿了出來,在滿天的大風雪中悄悄的穿過遼河。遠處的火光映照冰面上,照得這支騎兵的臉上一個個的都殺氣騰騰。耐寒但是並不高大的蒙古戰馬,在這種風雪的天氣當中也行進得非常艱難,馬上的騎兵也被吹得東倒西歪的,緊緊的伏在了馬背上面,拽緊韁繩,用馬刺踢打著戰馬,讓它們保持向前。這就是何燧從第一師裡面放出來用於包抄日軍後路的狼居胥騎兵團,在這種絕不適合騎兵出擊的天氣,他們還是強行出動了!日本鬼子可以對我們夜襲,我們就回報一個抄他們的老窩子!

侯明騎兵團長果然咬牙切齒的沖在最前面,滿臉都是嗜血的表情。他也是軍校科班的騎兵專業出身,但是從來沒有江北軍系統內部那些受過培訓軍官的軍人風範,上了戰場就滿嘴粗話,只想帶隊衝鋒,雖然不折不扣是個好騎兵軍官,但是在上級心裡也沒什麼好名聲。他那個炮灰侯的綽號就可見一斑了。但是侯明心裡對這些毫不在意,只要老子能為你們打仗殺人,你們就有用到老子的時候!對於何燧直接布置給他的任務,他簡直滿意得從夢裡面都要笑醒。出發的時候他已經和自己三個騎兵營長交代,他那幾個手下,也是出名無法無天的人物。大家正好氣味相投。

「這次司令又用咱們去殺鬼子了!前面步兵兄弟打得辛苦,咱們騎兵去抄他們的老家去!戰馬的蹄子給我用稻草包好,省得過河的時候滑倒!司令給我三個目標,包抄那幫已經被步兵揍殘廢的日本鬼子步兵算及格,摸掉日本鬼子用來揍了咱們半天的炮兵陣地算良好,要是找到鬼子五師團的司令部,抓住大喜谷久藏那個老鬼子算優秀……老子三個目標一個也不放過!一營和二營一連,你們迂迴到鬼子步兵的側後方,他們準定要撤退的,到時候衝過去扔手榴彈和炸藥包,落單驚慌的鬼子都砍他媽的!不要輕易用騎兵衝進去肉搏,天氣和地上的積雪都不方便咱們機動!二營二連三連還有三營,朝敵人炮火閃光的地方摸過去。對於那些打了咱們半晌的鬼子,沒有二話,死掉的鬼子才是好鬼子!要是不把鬼子炮兵陣地給端了,老三(三營長),你自己尿尿尋死去吧!團部的直屬騎兵連跟著我,找小鬼子的司令部去!直屬連的弟兄,每人把手榴彈揣滿了,不帶長槍,只帶自來德和馬刀,跟老子走!」

一千五六百名騎兵以最快的速度越過了遼河,如果說此前這個惡劣的天氣掩護了日軍的行蹤,而在這個時候同樣掩護了全團出擊的狼居胥團,日軍上下都已經被前線空前慘烈的戰鬥所吸引,而沒有注意到前線日子給他們的騎兵吃足了苦頭的狼居胥騎兵團再度張開了他們的爪牙,向日軍的要害無聲的猛撲了過來。安蒙軍的還擊,開始了!

日軍在前線的血戰的確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的時候,士兵們在空前惡劣的天氣當中冒著對手兇猛的火力衝鋒向前很長一段距離,又投入了高度透支體力和精力的肉搏戰當中。原有的銳氣在沖不開對手的防線之後,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對方的兵力火力還在不斷的加強。作為骨幹的狂熱軍士和下級軍官們死傷得七七八八,連隨隊發起衝鋒的步兵二十二聯隊大佐聯隊長,被稱為關東之寶的少壯派軍官骨幹之一杉山平也大佐,這個留學德國的日本陸軍的希望之星也在炮火中被炸得找不到完整的屍體了。安蒙軍預備隊的怒濤似乎不可遏制,而原來據守在這裡的唐努烏梁步兵團仍然在捨生忘死的和他們死斗。大和魂也不是無限的,豬突攻擊也不是要他們全員戰死在戰場上面,在狂熱過後,滿坑滿谷的屍體和對手不斷增強的實力,讓前線這些還剩下來的日本軍官士兵們,心裡只有了一個念頭,那就是撤退,給五師團保留一些種子,這次夜襲的成果雖然他們很不願意承認,那就是失敗了!撤退回遼河北岸去。從朝鮮和國內動員更多的兵力,更多的火力過來。大日本帝國一定能報這個仇!前線響起了一片「鄧興!鄧興!」的聲音,不少士兵已經麻木的頭腦還反應不過來,後來才明白,他們已經奉命轉進了!撤退頓時就成了面臨在他們頭上的現實。再也無法支撐下去的日本軍官士兵們在對手紅了眼的追殺情況下,沒有了組織,沒有了指揮。跌跌撞撞的跳出了已經死了太多日本官兵的戰壕,在對手的火力追擊下,又一頭撞進了還在封鎖著遼河河面的安蒙軍炮火之牆裡面。撤退的時候不像來時那麼輕鬆了。安蒙軍封鎖這一段河面的火力已經加強,而耗盡了精力體力的日軍官兵行動速度也已經減慢。在炮火組成了死亡之雨當中,象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從撤退已經變成了一場雪崩也似的崩潰。

不少日軍士兵已經失去了逃回去的氣力,認命的丟了槍躺在遼河的冰面上面,不是被炮彈炸死,就是在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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