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一統之路 第三十五章 開始的結束

二千多餓得和狼一樣的騎匪在貝子廟周圍的地平線四周出現,成散亂的隊形將這個小小的要塞圍得牢牢的,他們也知道江北軍火力強勁,沒有發起衝鋒,只是不斷的開槍騷擾。騎匪們的怪叫聲音響徹了整個草原,單論這個氣勢,已經是嚇人得很了。

士兵們都神色緊張的進入了射擊陣地,迫擊炮分隊在輸送著彈藥,調較著射擊角度。余小周站在一處角樓里,用望遠鏡仔細的看著烏泰騎匪的動向。步兵營長朱振和騎兵營長侯明都站在他的身邊,看著這個軍需處長鐵青著臉不說話。

侯明沉吟道:「余處長,不對啊,烏泰部怎麼也有五千人上下,十來個佐領。怎麼現在只看到五個佐領的旗號?這老小子把主力藏著做什麼?」

余小周放下望遠鏡,冷冷的哼了一聲:「我就擔心這個!這老傢伙利用他騎兵機動力強,和咱們玩圍點打援呢。想的是咬咱們司令一口!如果咱們司令援助貝子廟心切,被這些騎匪衝進了行軍隊列裡面,那多少也要吃點虧……咱們孤懸塞外,實力可輕易損失不得!」

侯明頓時就急了:「處長,我帶騎兵營衝出去,會合司令,讓他們展開作戰隊形,一直開到貝子廟來!」

余小周只是搖頭:「你才幾百人,衝出去給敵人送禮么?現在咱們被分割成兩處,烏泰這老小子時機抓得不錯,地形又熟悉,果然是咱們在草原上面的唯一勁敵!現在這個時候,咱們要相信司令,他會比我們考慮得更周全!」

烏泰的騎匪主力果然是控制在鹽池那一帶,正是從回到貝子廟的驛道東側的唯一一處高地,小山坡的後面可以藏部隊,另外離貝子廟也不過二十多里的路程,兩面都能兼顧。這些在車臣汗盟和烏蘭察布盟轉悠了整個夏天和秋天的草原慣匪。的確太需要一批過冬的物資了。

沒有這些,他們這五千人只好回土謝圖汗盟的烏泰老家,搶自己牧民和奴隸的東西越冬。不然就只有分散回家這一條路。烏泰集合起這麼大的實力不容易,現在又去了杭達,正滿心思的等著做未來全蒙古的大汗,這個時候怎麼捨得解散部隊?他以為安蒙軍勞師遠征,幾千里路來回已經疲憊不堪。和貝子廟現在還有距離,用貝子廟的險情吸引安蒙軍快速回援,自己就能在行進過程中打垮了他。這隻漢人軍隊的富裕是出名的,能打掉他們,越冬怎麼樣也夠了,而且也能報了庫倫這個蒙古人聖地被漢人佔領的仇恨!

他端坐在馬扎子上面,用一個小銀碗喝著馬奶子。身邊高高低低的站著十幾個台吉,都板著臉不說話。大戰在前,對手又是威名素著的安蒙軍,雖然他們縱橫草原沒有敵手,但也實在心中沒有底。聽庫倫逃出來的人說,從來沒有見過那支軍隊有這麼強的火力,他們簡直不是在和人打仗,是在和傾瀉的火流在打仗!長生天的好漢子們還沒來得及上馬揮刀,就被炸成了碎片,這支漢人軍隊,真是非常可怕。

烏泰放下了小銀碗,滿意的拍拍自己的肚子,朝身邊的人笑道:「怎麼?怕了這些漢人了?以為我安排得還不夠好?告訴你們,在草原上面,沒有人能強過我們馬背上長大的蒙古好漢子!現在他們趕了幾千里地回來,還想保持當初那種銳氣?一心就想回貝子廟好好休息罷了!聽說漢人軍隊也有內訌,他們現在在草原上的唯一根本就是貝子廟了,聽到有危險,還不巴巴的趕緊沖回來?抓著這個他們一心趕路的機會……嗯?」

他用手比划了一個揮馬刀的動作,身後的台吉們都笑了起來。主帥這麼有信心,說得也有道理,每個人都鼓起了三分幹勁。烏泰大聲笑道:「這次咱們打成了,土槍就全部換快槍,還有他們的快炮,老子都要!越了冬咱們把庫倫搶回來,重新把大蒙古國的大旗豎起來,大家到時候都是開國功臣。草場由你們挑,娃子由你們選!老祖宗的榮光就從咱們開始,誰要今天揣著一顆兔子心上戰場,我點了他的天燈!」

安蒙軍的主力一直到了下午兩點多鐘才出現在這些等候已久的蒙古騎匪的視線里,先是百多名騎兵,張開成廣大的正面向前搜索前進。有些台吉沉不住氣,就想帶著藏在小土丘後面自己的佐領衝殺出去。都被烏泰用嚴厲的眼光制止了,這些不過是前頭來哨探的小部隊,那麼急做什麼?但是這支騎兵搜索部隊正面張得很開,搜索得又極仔細,更有幾十騎直衝這片小土坡過來了,看他們的意圖就是想佔領這片高地,掩護大部隊通過。

烏泰他們知道這下也藏不住了,沒想到安蒙軍走了幾千里地。最後的行軍還是這麼小心謹慎,做足了功課。他呼哨一聲,身後的掌旗已經將他的黑色大旄舉了起來。草原上頓時就響起了各色各樣的喊殺聲呼叫聲,三千多騎匪就全部從小丘後面冒了出來!烏泰大聲下達著命令:「漢人主力肯定離這裡不遠,吃掉這支搜索部隊,咱們一直向北,去打垮他們!是好漢子的,刀頭上面立功就看今日了!」

安蒙軍教導騎兵團的一連搜索騎兵進行了最英勇的抵抗。他們早就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一排人連忙調轉馬頭向主力迎去報告。為了給這些弟兄爭取時間,其他的軍官士兵全部下馬,以馬上馱載的一挺重機槍為火力骨幹,就地抵抗!這些騎匪的馬都養足了氣力,自己是跑不過他們的!讓他們直衝了過去,主力呈行軍隊形,是無法展開抵抗的!這些忠勇的戰士們在鹽池這個地方流盡了最後一滴血,也把亂糟糟發起衝鋒的騎匪們打了個人仰馬翻。至少付出了兩倍於自己的代價。槍聲遠遠的直傳了出去,比什麼樣的報警都驚動了安蒙軍的主力大隊!

何燧不是不知道烏泰的主力在等著他們,但是敵人全是騎兵,自己去找他們打仗那是艱難得很。他只有選擇繼續朝貝子廟進軍,遠遠的派出搜索部隊警戒四周,吸引烏泰主力過來。他內心裡還是很想在這一戰中打垮這些惡狼,讓留在庫倫的弟兄們少些壓力。保住祖國的這片領土。一聽到槍聲響起,安蒙軍所有部隊立即展開,以大車為掩護,呈圓形防禦態勢,騎兵部隊全部控制在手裡,等候著敵人大隊的衝擊。他鐵青著臉聽著遠處的槍聲沉寂下來,如雷的馬蹄聲卻越來越近。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的一個搜索連啊!近百名遠征了幾千里的弟兄啊,就這樣為統一大業犧牲在了這裡。轉眼他又睜開了眼睛,殺氣騰騰的下達命令:「敵人攻擊在即,大家都給我狠狠的打!在臨離開的時候,咱們要一戰安定蒙古局勢!」

武勝關頭炮聲響徹,就沒有停止過。這個中原的南大門,在大別山和桐柏山之間,京漢線從中間穿過。這裡海拔甚高,山路崎嶇。北軍據守在關口附近各處的高地,節節抵抗。戰局進展頗為緩慢。

北軍守軍雖然就第4師一個團,但是戰場不大,地勢險要。又知道這個關口實際關係著湖北北軍的生死存亡,抵抗得是相當激烈。陳山河使用了四個團輪番發起進攻,在三天里都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戰果。只是迫近關北的主陣地,海拔九百多米的觀陣山。只要拿下這裡,除了在關南還有一個擂鼓台主陣地還可以堅持抵抗外,武勝關就可以說到手一半了!

當蔡恆文走近陳山河的指揮所的時候,就看他在這個護路工人小屋子充當的臨時指揮所里,帽子反戴著,趴在窗口用望遠鏡死死的瞅著觀陣山上煙火升騰。一個營的炮兵沿著鐵路線放列,已經對著觀陣山打了兩天一夜了,炮彈銅殼堆得和山一樣高。但是北軍守軍一個多營還沒有動搖的跡象。

一個參謀在角落守著電話機,已經困得趴在那裡睡著了。地上有個小爐子,上面的鍋卻打碎了。屋子裡面冰冷刺骨,陳山河卻渾然不覺。蔡恆文拍了拍他的肩膀:「無病,怎麼樣了?」

陳山河一震,僵硬的轉過身來,保持一個姿勢久了,動一下都顯得艱難得很。蔡恆文看他臉上已經鬍子老深,滿眼睛裡都是血絲,但是精神還好。他嘆了口氣,沒回答他的問題卻先問蔡恆文:「文恆兄,信陽局勢如何?北軍上來了沒有?」

蔡恆文笑著坐下:「保持著接觸,九里關、平靖關都已經被咱們控制。這麼險要的地形,北軍現在當面的兵力也不多,還有張志鶴支隊牽制,你在前面就放心打吧。這次繳獲的武器彈藥也夠多,滿夠你糟蹋的。」

聽到參謀長和自己開玩笑,陳山河頹然坐倒:「你看看這滿眼的都是山,咱們士兵爬上去都喘得夠戧,敵人占的地勢太好,又一直在堅持抵抗。咱們進展幾乎沒有。連關北都沒拿下來!我就擔心湖北的敵軍這些日子趕緊回援武勝關,擔心得睡不著啊!只要能趕在他們前面拿下這裡,憑藉這個地形,我敢說南北兩路來的北軍,沒人能越過我陳山河面前!」

蔡恆文寬解他道:「無病,你也別這麼著急,義陽三關天下雄么!你才打了三兩天,畢竟不是神仙,我看北軍也是鼓足最後一點餘勇了。再加把勁,拿下來也是必然的……你是全支隊的主官,山上天氣又涼,你不注意點身體,病倒了怎麼辦?連飯鍋也砸了,不過日子了?」

轟轟的又是幾聲發炮的大響,屋子裡面瑟瑟的抖下一層會來,旁邊打瞌睡的參謀一下跳了起來,眼睛還沒睜開就大聲的問:「攻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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