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一統之路 第二十三章 準備開戰

多倫的小土圍子現在是一片的千瘡百孔。九門施奈德山炮打了幾十發炮彈,守備的蒙古兵——其實稱他們是兵都勉強得很。在陣地上就已經亂作了一團。要是馬上對戰,比槍法,比肉搏。這些蒙古漢子們個頂個的還都是些好漢子。但是碰到這種正規的作戰。炮火掩蓋,步兵在重機槍的火力伴隨下前進。這種密切配合的火力,打得他們連牆頭都站立不住。紛紛的朝鎮子的土碉樓涌過去。兩三發炮彈準確的砸在了土碉樓上面。進口的炮彈爆炸力很強,其中一發還是準確的從槍眼裡鑽進去的,引爆了碉樓裡面的彈藥。這個夯土的建築物象從內部爆開了一樣,整個頂部都在巨大的爆炸聲掀開。人的肢體飛得老高。煙塵整個籠罩住了多倫小小的地方。

在草原上呈散兵線向前推進的安蒙軍步兵們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聲。而多倫鎮子的蒙古守軍在還沒有打交手戰的時候,就幾乎喪失了抵抗的勇氣,在他們看來,這些穿著黃軍裝的漢人軍隊,是長生天派來懲罰他們的。有些蒙古兵已經跪在地上,低頭祈禱起來。至於抵抗防守的事情,現在已經沒有人關心了。

何燧騎在馬上,拿著望遠鏡看著多倫被揍的慘樣,忍不住搖了搖頭:「照這樣看來,只要烏泰不搗亂,這庫倫也不難打……傳令下去,投降的蒙古兵都好好安置。今夜就在多倫守備過夜!」

張之江在他旁邊淡淡道:「蒙古兵從來都不難對付,難對付的是從庫倫到綏遠這麼遠的距離!將來拿下了庫倫,中央必須要派兵留守。蒙古地面貧瘠,養兵是養不起的。後方轉運能支撐多少兵力留在蒙古,才是這個地方是否穩定得下來的關鍵!北方袁總統……」他嘆了一口氣不再說下去了。

安蒙軍自從由賽爾烏蘇向前推進之後,和後方的聯繫越來越遠。他們並不知道,以前吝嗇得只在綏遠派了一個多團的袁大總統,現在已經抽調了二師多人北上。在這位袁大總統眼裡。國事和權位哪個重要,還真的很難分辨出來。

而這個時候,從貝子廟派出的騎兵聯絡人員,正在飛速的朝庫倫這裡追趕。

孫裳這些日子一直沉著的在綏遠留守辦公,每天正常的到綏遠都統府辦理交涉一些軍需補給事情。他的部隊控制了綏遠西面荒涼的梁山出口。每天晚上在北軍入高卧的時候。撤離綏遠的部隊都如臨大敵一般利用午夜到凌晨的那點時間,快速的從西面離開。

北軍一般封鎖在東面和北面。居然幾天下來都沒注意到這些從綏遠西面遠遠兜向貝子廟的部隊。看著部隊一天天的離開,孫裳也一天天的放心下來。安蒙軍在綏遠還囤積有八百多條步槍,六十萬餘發子彈。他也早準備好了洋油和炸藥,這些東西,不會留給北軍半點的。可以說,孫裳就一直在等候著自己成仁的那天到來。

還留守的一連多安蒙軍步兵,每天還是正常出操,號子喊得震天的響。採買人員每天依然按照一千人的標準採買給養。但是這些小伎倆能隱瞞北軍多久,他卻實在沒有把握。每天只是掐指算著,聯絡的人員通知到何司令了么?

眼看著北軍不斷的通過京綏線運送到綏遠來,張紹曾看他的眼神也越來越躲躲閃閃。最後幾乎就是稱病並不見面。這個在北軍中還算厚道的老軍人,也是於心不安吧。安蒙軍的命運,到底能不能在這千里絕塞當中,掙扎出來?而在南方的雨司令,究竟會如何應對這個局面?

這麼多的思緒當中,孫裳唯獨沒有想到的,就是他自己的命運將是如何。

讓我們把目光再回到山西吧。

陶定難的一席話說完之後,就很自得的一抖長衫,坐了下來。看著閻錫山和趙戴文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最後閻錫山才嘆了一口氣:「克勤先生,這件事情太大,也太為難。我們知道雨將軍的威風實力,但是山西處境和江北不一樣,容我們三兩天時間考慮答覆一下,這樣可成?」

陶定難微微一笑,也知道這些事情閻錫山實在很難下定決心。他來之前雨辰鄭重的和他交代:「閻錫山看風色的火候極其老到。這次我們卻容不得他慢慢的拖延下去。必須逼他儘快表態!我在江北也會有一系列動作配合你們的交涉,總而言之,山西之行,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他看閻錫山說話的樣子當真誠懇的很,點頭道:「閻都督,您實在太客氣了。說起來這次還是我們江北軍有求於您。我們司令說了。只要山西幫咱們這一次,江北軍的回報,將是十倍。」

他的語氣裡面有著無窮的自信,閻錫山淡淡的答應了一聲,親自起身將他送出了門,招呼貼身副官就將陶定難安置在內院。轉過身來的時候,和趙戴文互相看一眼,雙方都是臉色難看已極。

趙戴文看著閻錫山頹然坐下,忙趨前了一步:「百川,這個事情可答應南軍不得!我很是後悔把他帶來見你,沒想到卻是這麼一個局面!雨辰不過才有三省的力量,袁總統卻號令全國。真的決裂了,他又占著中央名義,打起來就是以順誅逆的局面。這個安蒙軍……我們無論如何救不得!」

他是被袁世凱的手段搓揉得怕了,也是被去年第三鎮殺進山西的強悍嚇得怕了。這個時候無論如何起不了對抗袁世凱的心思。而閻錫山苦惱的摸著自己光光的腦門:「那怎麼辦?這個江北來人說的沒錯。真要到決裂的時候,袁世凱會放心山西在我手上?現在都派了金永來奪我的政權,綏遠北軍隨時可以南下奪我的兵權!這些倒還罷了,我辛苦搞出個山西銀行,給大家攢了點家底。要打起仗來,我這點家底都是保不住的!」

說起打閻錫山其他東西的主意倒還罷了,要是誰要打他錢的主意,那真是比要了他的命還要狠毒一些。

他用力的拍著自己的腦門,大聲道:「而且我也看過了,這些日子來。江北雨辰對老袁是步步緊逼。他聽說在海外籌到了好大一筆款項,現在是士飽馬騰。又消化了江西的兩師兵,厲害得很!外國人都在和他聯絡!這種人又年輕,說不定哪天就真得了天下,我們還是得罪不起!」

趙戴文被閻錫山說得心裡一寒,最後才囁嚅的問道:「百川,那你就打算接應安蒙軍下來了么?」

閻錫山冷笑一聲:「甚?哪有現在就答應他的道理?我誰也不答應,抓緊我這幾旅人要緊。還是再看看風色罷!老袁缺錢,雨辰根基不穩。兩方面看不出來誰佔優勢,我誰也不幫!」

趙戴文知道他這個都督又要觀看風色了,但是這次安蒙軍的事情從信上來看,幾乎就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還能有幾天的風色好看?他低低的嘆了一口氣。現在雨辰那個江北大鱷又把目光轉移在山西的身上。背後還有袁世凱在虎視眈眈,真不知道山西夾在中間,這個命運會如何呢。

雨辰大步的走進了自己的虎穴作戰室裡面,在現在這麼緊張的時刻。他依然堅持每天上午下連隊,看基層官兵出操的習慣。作戰室裡面的幕僚們已經等候了他很久,但是大家都沒有輕鬆聊天的心情,都圍著地圖,各自想著各自的心思。

雨辰一進門就看見了唯一穿著便服的那個陳卓站在那裡,他揚聲問道:「不群,安排在南京上海報紙發表的一系列社論。都已經發了嗎?」

陳卓肅立在那裡,這些日子,除了自己的大選任務,雨辰也布置他就安蒙軍的事件上面大造輿論攻勢。平常這些事情都是雨辰自己親手打理,不過他現在真的是騰不出手來了。陳卓也警醒得很,和上海的一幫名記者泡在一起,精心的準備著輿論攻勢。一點也不敢懈怠。聽雨辰一進門就問他這個,忙回答道:「請司令放心,從昨天開始,一系列的評論社論和新聞都發了出去,對袁世凱計畫組建西北邊防司令部,卻意在吞吃有功的安蒙軍的消息現在可以說全國皆知了……這裡是今天的報紙,請司令閱看。」

雨辰從他手裡接過一堆報紙,大略的看了一下標題。看果然連篇累牘的都是關於安蒙軍的報道的。知道這輿論攻勢算是開始啦。點點頭就將報紙交給身邊跟著的馮玉祥:「嗯,做得很好,等會我再細細得看。不群,現在你心繫兩頭。最後再組織南方各省的議員們發個通電,希望中央早日停止對付安蒙軍的行動,詞句你自己斟酌吧。這些日子真的是辛苦你了。」

陳卓有些激動,大聲道:「司令,你怎麼和屬下說起這種話來了?安蒙軍和屬下也是血肉相連的弟兄,我恨自己是個文人,不能帶兵北上解救他們。做點這些事情,已經是覺得自己儘力不夠了……」他還想說下去。雨辰笑著揚手阻止了他。轉身朝圍著地圖的軍官們走去。問道:「關於我們未來兵力部署的事情,參謀部的想定出來了么?」

吳采和司馬湛板著臉站在他的身邊,兩人的神色都不輕鬆。吳采看了一眼司馬湛,他才拿起一根木棍指著地圖道:「想定是有了,還是分甲乙兩案,念蓀的甲案得到參謀部大多說的支持……未來要和北軍正式交鋒,甲案的想定就是集結重兵於京漢線。湖北半居於我手,那裡已經集結好的兵力就有鄂東的江西陸軍第一師,我第九師第十八旅組成的加強支隊,還有隨時可以從贛省抽調出來的安徽陸軍第二師姚雨平部,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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