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卷 武聖門 第2章 下

葉子洛玩味地打量著他們,問道:「大哥,富貴是富貴,但你怎麼知道他為富不仁呢?」

高悅一挑眉,道:「你看此人天庭飽滿,眸清瞳亮,眉毛齊秀,可見天資聰穎。骨骼堅毅,做事決斷。看額間光彩紋路,是從小富貴之人,家世不錯,又資質上等,不是不學無術的絝紈子弟。再看其眉峰孤高,眼角微吊,紋路暗藏兇險,見其性格高傲自負,心胸略顯狹隘,手段狠辣。」

葉子洛嘖嘴道:「佩服佩服,想不到大哥對於面相之術還有研究。」

「修真界有專研面相之人,他們可由面相斷一生起伏,對應星象決一生遭遇。由相術入道,得窺天機,不過,相術入道者,修行後期極為艱難,又易泄露天機,引來天劫。是以修真界幾乎無人以相術為本,但對此有精研的門派還是有的。」

「原來相術之說是真的啊,一直以為是江湖騙子的。大哥教教我啊……」葉子洛開始眼睛放光。

「相術不是我所長。對於世俗界的人,其實我們可以輕易看穿他們的品性。用個小法術就可以了。」高悅手一晃,多出把摺扇,乾脆利落地敲敲葉子洛的腦袋,滿意地「嗯」了一聲,他一直覺得手中缺了什麼,原來是缺了一個順手的行兇工具。

葉子洛捂著腦袋,敢怒不敢言,委屈地想,完了,大哥越來越壞了……關鍵是大哥出手來無影去無蹤,根本防不勝防啊……

這確實是個極其簡單的法術,說穿了,不過是目運神力時耍點小技巧。

葉子洛目運神力,藉助法術遮掩,眸光與平常無異。而在他的眼中,所有人的身周都環繞蒸騰著氣狀物。這些氣體顏色複雜,融合變化不定,且各人之間絕無雷同。

看那些保鏢身周,色澤多為暗紅,有的夾有明黃。高悅附耳道:「暗紅中涌動凶戾,這些保鏢身上都帶有人命。明黃色的代表他們赤子之心,或者對主人很忠心。」

再看那女子,通體縈繞艷麗的黃色,夾雜著絲絲黑氣,看著說不出的怪異,「你看她的氣,給你什麼感覺?」

葉子洛撇嘴:「很不舒服,輕浮,又有種邪氣。」

「嗯,不錯。你看多了就知道了,此女性淫,有過采陽補陰的修練,且做過虧負德義之事。」

至於那男子,黑氣森森中噴涌著鮮艷的血紅,內層保有一抹蔚藍,外層則有一圈金光。

「那黑氣和鮮紅充斥著血腥和邪惡,他手中定沾有鮮血,惡事也做了不少,難得是的他還保持著本心清明,並未入魔,是以保有蔚藍色澤。至於外層金光,那是功德金光,代表他做過善事,例如慈善捐款等。」

「人真是一種複雜的動物。」葉子洛感嘆。

這種法術只適用於世俗界,因為修真界修先天之氣,本身的氣場便會發生變化,不能用以判斷善惡是非。像高悅和葉子洛這種層次的,靈氣內斂時根本什麼都看不出來。

那美艷女子巧笑淺嗔,偎在男子懷中挑了兩件華美衣物,男子看也沒看價格,取卡付了帳,眾人從那個服飾展櫃前離開。葉子洛和高悅悠閑地從右邊的走道繞著圈子,繞到那隊人馬正前方,雙方迎面相遇。

這裡是高級會員消費區,保安工作做得相當好,攝像頭無處不在,光波掃描確定無人攜帶危險武器,又有無數保安人員隱於暗處。是以來此消費的人士並不太擔心安全情況。這些保鏢們盡責地跟在那對男女身後,散開隊形,警惕地打量四面八方,對於對面走過來的兩個小子,這些保鏢並沒有放在心裡。

畢竟他們都是練過的人,有沒有身手,有沒有殺氣,一眼就能看出來。若說有殺手可以近距離動手還能安全逃脫,他們是絕對不信的。至於一般的練武者,他們並不放在眼中。

而這兩個年輕人走路姿式閑散自在,毫無一絲武者的氣勢,更像是手指不沾陽春水的世家少年,除了他們那身便宜衣服外,實在沒什麼特別需要注意的地方。

兩個年輕人與他們的主人擦肩而過,這所謂的「擦肩」是指至少有五步之遙,年輕人自顧自談笑晏晏,緊接著從保鏢們身邊走過,一切毫無異常。

而他們的主人則摟著新寵走進另一家服飾店。不到五分鐘,他們年輕的主人面色冷凝地將手從胸前的口袋拿開,手一招,保鏢隊長、一名壯實如鐵塔的中年男子走上前,低聲問道:「有何指示?」

男子冷哼一聲:「有小偷,所有的卡全丟了。」從前面一家店付帳出來到現在,最多不過六七分鐘,竟有人將主人貼胸而放的卡給偷了?!保鏢隊長登時驚出一身冷汗,他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脫口而出的詢問在主人冰冷的目光中強行咽了下去。

他們的主子不是普通人,接受過軍隊野戰部隊的訓練,也練過拳腳,更何況,他們一直緊跟其後,這段時間內,唯有兩個渾身毫無氣勢的小子路過而已。那時他們幾十隻眼睛都盯著看的,絕不可能錯過什麼。

中年人的額上全是冷汗,招來身後的手下,派兩人回前一家店調查店員,兩人就地搜找,三人去找尋剛才碰到的兩個小子,一人到保安部報警。

他處事利落周全,年輕男子目中冷厲稍稍和緩。

那女子見狀,嬌笑著貼了上去,軟語道:「盼,不過是幾個小毛賊,彆氣壞了身子……」

被稱為盼的男子本名周盼,家中極有財勢,可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他又頗有才華,便是在家中也是說了算了的主,沒曾想在這裡栽個跟頭,不禁惱怒之極。對於自己的身手,他極為自負,宿級以下武者與之爭鬥,也得不到好去。怎麼今日會著了道?這可比一筆交易失敗更讓他惱恨。

當下手臂一振,將那女子振得一跌,前一刻有若情人般的親密,此刻比陌生人還不如了。他目光冷漠地掃了眼花容失色的女子,毫無相扶的打算,如此不識情知趣的女子,就算再怎麼美貌,也引不起他多大興趣。再者,這女子不過是有錢便可的高級娼妓。

那女子被他目光一激,剎時渾身寒冷,不敢支唔一句,只覺自己渾身燥得通紅,再也沒臉見人,更沒臉看一眼身旁眾人的臉色。她是好虛榮愛面子之人,被周盼當眾羞辱,心中恨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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