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楊明。」
「性別？」
楊明覺得好笑，這審訊的程序這麼多年了，居然還是老一套，和自己在電視上看到的一模一樣，居然還問自己的性別，這部多此一舉嗎？不過楊明也知道這是他們必要的程序，也就順從地答道：「男。」
「年齡？」
「十八。」
「職業？」
「學生。」
「家庭住址？」
「松江客車廠職工家屬大院，六號樓四樓一門。」楊明答道。
「昨天晚上你都幹什麼了？」陳飛忽然話鋒一轉問道。
昨天晚上？楊明回想了一下，自己碰到了兩個劫道的，然後出手教訓了他們一頓，後來遇到了一個小姑娘，要自己嫖她，但是自己良心發現，不但沒嫖還給了她一筆錢，也就這些了啊！
「想什麼呢，我在問你話，昨天晚上你都幹什麼了，現在一五一十地給我交代清楚！」陳飛以為楊明正在思索怎麼編謊話。
「昨天，趙老師給我補習到八點半，然後我們去夜市吃牛肉麵……」
「挑重點說！」那個女警有些不耐煩地瞪了楊明一眼，厲聲說道。
楊明看著這個女警，心中來氣，他娘的，你們隊長還沒說什麼呢，你倒是先不願意了，看你長得挺性感的，沒想到是個男人婆，瞧你這樣的就是個找不到男人的老處女，內分泌失調拿我出氣。
「好了，你繼續說。」陳飛對女警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說話。
「剛才我說到哪兒了？」楊明想故意氣氣這個女警。
「你什麼記性啊！」女警吼道。
「楊明，你剛才說到了吃牛肉麵。」陳飛提醒道。
「哦，對了，吃牛肉麵，你看你們隊長態度多好，你多學學！小同志就是沒經驗。」楊明一副領導的模樣，對那個女警說道。好像現在不是在審問他，而是他在批評手下一樣。
「你，你現在得意，一會兒你就哭吧，都成殺人犯了，還美呢！」女警氣憤地說道。
「行了，夏雪，你也少說兩句，他說得沒錯，你這樣子將來怎麼能獨當一面呢，審問犯罪嫌疑人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自己先動怒，這樣你不但問不出什麼來，反而增長他們囂張的氣焰。」陳飛說道：「還有，他是不是殺人犯，你說了不算，我說得也不算，要看法院怎麼定。」
夏雪被陳飛訓斥的啞口無言，她今年剛從警校畢業，來到刑警隊實習，剛才三言兩語的就被楊明氣得火冒三丈，把警校里教官講的東西全忘了，被陳飛一訓，也清醒了不少，立刻閉上了嘴巴。
「楊明同學，你繼續說吧。」陳飛搖了搖頭，每年來的新人剛來的時候都差不多，想當年，自己和夏雪的脾氣也很像，不過經過多年的歷練，陳飛已經喜怒不形於色了。
「吃完牛肉麵，我們就準備回去，結果在四環街上遇到了兩個搶劫的……」楊明將當時的情況敘述了一遍。
「你所說的那個瘦乾枯男子，在我們趕到以後，已經沒有了生命的跡象，送到醫院後，經過法醫確認為肺部出血導致呼吸困難而死。」陳飛聽完楊明的敘述後，突然說道。
「啊？什麼？你說那個人死了？」楊明嚇了一跳，沒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殺了人了！
「是的，你現在所說的只是一面之詞，那個瘦乾枯男子的另一個同夥現在還在昏迷當中，一切都要等他醒來後再作定論。」陳飛說道。
「他醒來後估計你們也問不出什麼了。」楊明嘆氣道：「我是最先將他打暈的。」
「這個你就不要擔心了，我們技術科的人已經在做案件現場還原了，相信結果很快就會出來。到時候你是正當防衛，還是防衛過當自然會有定論。」陳飛說道。
正在這時候，另一個警察推門走了進來，見到陳飛後說道：「陳隊，另一名犯罪嫌疑人已經醒了，不過他對當時的事情拒不交代，在醫院裝傻充愣，他說他失憶了！」
「什麼？」陳飛一愣，陳飛辦了這麼多年的案，頭一次聽說有找這個借口脫罪的犯人。
「陳隊，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沒有證據，按照當時的情況看，這兩個人最多是擾亂治安……咱們也定不了什麼大罪，最多拘留幾天……」那個警察有些為難地說道。
楊明有些傻了，這個人要是失憶了，那自己就更不好脫罪了！
「他真的失憶了嗎？」陳飛忽然問到。
「這個我也不清楚，不過聽醫生說，他的大腦並沒有受傷，理論上來講，是不能失憶的。而且我覺得他好像是裝的。」那名警察說道。
陳飛不禁陷入了沉思，如果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人犯的罪名的確不是很大，可能連判刑都夠不上，他為什麼要裝傻？
「難道他想隱瞞什麼嗎？沒必要啊。這也不是什麼大罪？」陳飛自言自語地說道。
隱瞞？楊明忽然靈光一現，一個人如果失憶了，那麼他最有可能忘記的是什麼？聯想起自己曾經看到的那些網路小說，對了，是身份！
如果一個人失憶了，很可能會讓別人忽略了他以前的身份。
「陳隊，我看按照治安條例關他幾天吧。」那個警察建議道。
「等等！」楊明忽然叫道：「你們調查過他的身份了嗎？」
「身份？調查身份幹什麼？你沒聽他說那個人失憶了嗎？我們怎麼調查？」夏雪不滿地說道。
「可以把照片發到網上去確認啊！」楊明說道。
「你以為我們一天沒事幹了是不是？屁大兒事也要聯網？」夏雪怒道。
「不錯，楊明說得對，你們馬上將這兩個人的照片發到網上，讓各地的警察機關對他們的身份進行確認。」陳飛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是，陳隊。」那個警察轉身出去了。
陳飛對楊明豎起了大拇指：「不錯，小夥子，我很欣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