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虛掩的房門，龍淵也是很容易就看到正在忙著看文件的陳冰，她那微簇的秀眉，精緻的臉頰微微有些勞累，一身淡白色的上衣，穿得有些緊；秀髮則是輕系了一束，一些散亂的髮絲輕輕地在飄蕩著。
龍淵莫名地又想起了周風清的那一句。「如果你有種，就保她到底。」
的確，不論龍淵找什麼樣的借口，也擺脫不了陳冰現在一心一意地跟著龍淵的現實，她甚至放棄了學業，選擇了休學來全心意地為龍淵處理好了新建的公司。秦素現在受傷不能來處理公司的事，這些就不得不落到她的身上。
龍淵這人掌大致的方向還行，真正去管理一個公司卻是沒有精力也沒有時間。
明知道龍淵已經有了未婚妻了，她依舊選擇這麼做，不是為了等一個結果，而是在守護一個過程。在這一點上，她和白雪都有些類似，那就是有些東西一旦選定了就不會再改變。
龍淵在門外停駐了一會，便輕輕地推開了門。
聽到了門響，陳冰的秀眉又微微一簇，輕抬起了頭，「回來了？」聲音有些空遠，似乎是今天第一次說話一樣。
龍淵關上了房門，點了點頭，「怎麼還有沒處理完的工作？現在可是下班了。」邊說著龍淵走到了陳冰辦公桌的前頭，雙手倚著桌沿。
陳冰只是看了龍淵一眼，就又繼續工作，「什麼事都有，頭痛。」
她倒是用電腦少一些，光在下班前蘇雅送過來的一些文件都是需要她簽字，這會兒便打算看完之後再回去。
龍淵走到了她後面，雙手輕輕地為她按摩起了肩膀。
陳冰身子微微一顫，不過卻沒有拒絕，而是任由龍淵用那嫻熟的手法輕重有秩的按摩著。「怎麼今天這麼大膽了？」
龍淵笑了笑，「我可不是大膽，我只是做應該做的事。」
陳冰輕笑了一聲，龍淵的按摩讓她沒有辦法簽字，她也乾脆地放下了筆，頭輕輕後仰，靠在了舒適的椅背上，眼角還看得道微笑的龍淵。他的臉龐已經有了些堅韌，不似剛上大學的時候那番稚嫩。
陳冰的秀髮拂在龍淵的手背，讓他略感舒癢。龍淵的手順著她的秀髮而上，為她按摩起了太陽穴，因為在中醫上龍淵特意多學習了些按摩，手法也算得上是高明了，在他的按摩下，陳冰都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往後工作不要太勞累，事情總是能做完。」龍淵輕聲勸告道。
陳冰閉著雙眼，那長長的睫毛輕輕地在跳動著，「嗯。」
「要是身體累了，不舒服就要和我講，我不允許你病倒下。」龍淵略帶霸道地說著，他手法輕柔，在陳冰那如玉的臉頰上拂過。
陳冰忽而輕聲呢喃道：「龍淵，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知道。」
陳冰睜開了眼睛，細細地看著龍淵的表情，「你怎麼了？」
龍淵笑笑，搖搖頭，「這次回安源，遇上了周風清。」
「他沒對你怎麼樣吧？」陳冰忙問，這個人她也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性格，平常人真摸不透他的脈。
龍淵搖搖頭，鄭重地道，「他和我說，有個人知道我已經有未婚妻還一心一意守在我身邊，如果我有種，就應該保她到底。」
陳冰臉頰忽而有了些微紅，「他怎麼會這麼說。」
「他說他已經結婚了。」
陳冰輕應了聲，「這事我知道，他和軍界元老嚴肅的孫女嚴紫清兩個月前成的婚。」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只不過自己也有些感慨吧。」龍淵停下了按摩，雙手輕輕地她的秀髮。
「嗯。」陳冰淡淡地道。
「陳冰，這麼守著值得嗎？」龍淵輕嘆口氣，放開了雙手。
陳冰點點頭，「其實這個世上本就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選擇，我不是被逼迫，一切都是我自己願意的。」
「可沒一個結果呢？」龍淵略帶著嘶啞地道。他也很無力，他不是沒有動過心，而是他知道自己還不能動心。
「那我就等一個終點。」陳冰的嘴角微微地彎起了一個弧度，顯得很美麗。她看到了龍淵那帶著心理掙扎的表情，她知道其實即便沒有結果，但至少有過感動，有過一絲的愛，就足夠了。
龍淵沉默了，許久，他說，「我想過很多種解決的辦法，我也想過一直逃避這個問題。可是我也一直知道，這對你並不公平。」
「我不求公平。」陳冰依舊是仰著頭，倒望惟地看著龍淵，忽而抓過了他那放在椅子上的手。
「我都寧願你不要這麼好，不要這麼一心一意。越是如此，我的心就越亂。」龍淵長吸了一口空氣，空氣中夾帶著陳冰的發香，還有體香。
陳冰微微一笑，「真的？」
龍淵又沉默了。
就像是知道知秋喜歡陳冰的時候，他的心都會亂。如果陳冰真喜歡上了別的人，他真的能放下嗎？「或許是太多的回憶讓自己迷失過。」
陳冰輕鬆開了手，「回憶其實不多。」
或許是龍淵曾經迷失，但陳冰一直都是清醒的。
「如果我讓你等我五年，你能夠嗎？」龍淵忽而道，眼神有些明亮。
陳冰輕輕地收回了一直仰著頭，「五年比起一生來短太多了。」
龍淵無聲地笑了笑，若是五年後龍淵能夠活下來，無論如何，他都會給陳冰一個交待。「陳冰。」龍淵輕叫了一聲。
「嗯？」陳冰又仰回了頭，有些奇怪地問。
但不等她奇怪，龍淵的身子就傾了下來，陳冰在一愣之間，就發現額上又是微微地一點兒濕潤，一如半年前在美國的那一天。
兩人在一起，互相望著，而後陳冰又是沒有察覺的時候發現額上已經被親了一口。
只不過，這一回陳冰沒有愣著，而是嘴角又微微地笑了起來。陳冰的笑總是那麼淡然，但淡然而稀缺的美，更是讓人懷念。
龍淵親吻罷，也是心跳加快了很多。「好了，我們一起吃個晚飯。」
陳冰看了一眼前面的文件，也沒有多說什麼，「好。」
陳冰從來不是主動的人，而龍淵主動，但卻不會在這個時候主動，因此雖然兩人感覺關係稍親密了一些，但在行為之上還是很沒有那種感覺。陳冰只是緊緊地跟在了龍淵的身邊。似乎也忘記了剛才發生的事情，而是邊走邊向龍淵講明這幾天公司的情況。
龍淵靜靜地聽著，和她一起進入了電梯之中。
陳冰彙報都是很簡略，講明重點，並且加上她自己的意見。
兩人就在外頭的小店裡吃了一頓便飯，雖然是很正常的一場飯，但龍淵多少感覺陳冰的笑容更多了，在面對龍淵的時候，微笑多過於冷淡的笑。
「待會兒打算回校嗎？」在飯後要走前，龍淵輕問了一聲。
陳冰點點頭，「你呢？」聲音中也是少了一些淡然，多了一絲的溫柔。
「我還要去一下醫院，那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龍淵雖然想回去，但醫院那頭的事也是很緊張，由不得多耽擱。
陳冰沉思了下，「我和你一起去吧。」
龍淵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鐘了，又見陳冰那堅決的表情也是應了下來。「也好。」不過走之前，龍淵也是有些奇怪地問，「對了，知秋呢？」
陳冰淡淡地道：「我給他找了一套京大校外的房子租了下來，讓他現在跟著市場部的人。」
現在公司的產品並沒有上市，但作市場也是需要先行接觸好了，至少現在的時候，他們正在做調查。
市場部是一個很需要和人打交道的部門，讓知秋過去或多或少總應該能夠一些鍛煉的。
「他願意嗎？」龍淵本來還以為他一定要跟著他才罷休。
陳冰撇撇嘴，「他有什麼不願意。」
陳冰並沒有開車，而是坐了龍淵的車開往了京都腫瘤醫院。而在路上的時候，龍淵也已經打電話通知了如玫。
如玫現在和阿成在醫院裡混得還是很不錯的，在提前拿到了工資後，兩人也是換了一身還上檔次的衣服，如玫能說會道，處理交際上的事還是很在行。至於阿成，除了當保鏢之話，他也是有些小摸的特長。
龍淵現在自然不需要他發揮這種特長，但有些特長在，有機會的時候總能用得上。
知道龍淵要來了，如玫和阿成也是在醫院門口等了起來，很快就看到了龍淵這一輛顯眼的車。
只不過，下車的時候，卻是陳冰先下了車，而後才是龍淵，這讓兩多少有些奇怪。
「老闆，你又換秘書了？」阿成還沒有看出來，就開口道。
如玫輕踩了下他的腳，讓他疼得直叫。
龍淵輕笑了笑，「你呀這麼沒眼力？介紹一下，她是我們公司的總經理，名陳冰。」
如玫的打扮有些知性，她聽後就上前熱情地和陳冰握手，「陳總好。」
陳冰在車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