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東山再起 第一〇七〇章 我踏雪而來

第二天早晨,雲散雪停,紅日東升,雪後初晴的燦爛陽光透過洞口晶瑩的積雪,朦朧映出了洞內的旖旎:

乾草堆成的地鋪,秦林上身精赤,露出雖不算特別發達,但十分勻稱流暢的流線型肌肉輪廓,永寧像一隻慵懶的小貓咪,蜷著身子趴在他胸口,嫩藕般的雙臂環抱著情郎,僅有的幾件衣服遮蓋著她的嬌軀,只露出滑如凝脂的香肩。

少女的青絲被汗水沾濕,一綹一綹的披散垂落,裸露在外的香肩留有些許甜蜜的紅痕,腦袋枕在秦林肩窩,睡相十分可愛,唯獨清秀精緻的瓜子臉帶著幾道淚痕——大約是情郎昨晚的攫取太貪婪吧。

秦林已經醒來,永寧輕盈嬌柔的身體壓在他胸前,就像一隻無辜的小鹿,格外惹人憐愛。

心中沒有慾念,只有憐惜,伸手輕輕拂了拂永寧額角的髮絲,看著她腮邊的數道淚痕,不禁暗道一聲慚愧。

好在她呼吸均勻輕緩,睡相恬靜可愛,紅暈未褪的瓜子臉,明明白白地盈滿了甜蜜和滿足,總算叫他的負罪感減輕不少。

低下頭,在永寧光潔的額頭輕輕一吻。

少女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櫻桃小口發出輕柔的呢喃:「姐夫,不要丟下我……」

秦林一怔,然後輕輕摩挲著她細嫩的肩背:「小可憐,姐夫怎麼會丟下你不管呢?在這裡,我一直在這裡。」

聽到情郎的聲音,永寧滿足地笑了,嬌軀在他身上磨磨蹭蹭,舒服得輕輕哼哼,活像只特別依戀主人的小貓咪。

兩人鑽在乾草枯葉和衣服堆成的被窩裡,渾身上下什麼都沒穿,永寧這麼一磨蹭,秦林頓時慾念大熾,要不是看在她身子嬌弱,真恨不得將她再次採擷一番。

「什麼東西呀,硬硬地頂著……」永寧柔軟的小腹被頂得很不舒服,伸手抓住那東西推了推,然後不停的扭動身子,終於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秦林那熟悉的面容,只不過為什麼姐夫的臉這麼紅,好像忍得很辛苦呢?

小姨妹太天真可愛,姐夫就只能滿臉無奈。

呀!永寧忙不迭地鬆開手,瓜子臉紅得快要滴出水來,一雙眼睛蒙上了濕漉漉的水霧,看也不敢看秦林一下。

「你還是……先把……衣服……穿上吧!」秦林咬牙切齒地說完這句話,顯然忍得很辛苦,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還稍微好點,昨夜黑暗中一夕歡愉,品嘗過少女輕盈嬌柔的滋味,再要忍住真得花費多少倍的努力。

永寧羞得幾欲暈去,忙不迭地從秦林身上逃開,剛剛撐起嬌軀,忽然又嚶嚀一聲,重新縮回了被窩裡,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姐夫,你……你轉過去……」

真是個害羞的小姨子啊!

秦林笑笑,背轉過身,只聽得一陣窸窸窣窣,永寧的聲音細得像蚊子哼哼:「已經,已經穿好了。」

秦林從「被窩」里起來,不慌不忙地穿著衣服。

永寧開始別過臉不敢看,又忍不住偷偷瞥了他一眼,芳心撲通撲通亂跳,兩隻手絞著衣角,小臉兒紅通通得煞是可愛,那種嬌羞無那的小模樣,格外楚楚可憐。

秦林暗自好笑,都已經有過了肌膚之親,永寧還這麼害羞得緊,倒是既有趣又可愛,真叫人忍不住想要逗逗她呢,而且,似乎更加容易激起內心深處某種邪惡的慾望。

「姐夫……」永寧低低地叫了一聲,昨夜迷迷糊糊,又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天明之後陽光透過積雪照入洞中,互相看得清清楚楚,反而比昨夜更為嬌羞。

秦林哈哈一笑,正待調笑她兩句,就聽得外邊有個粗嗓門在叫嚷:「這裡,這裡有個山洞,快過來!」

……

紫禁城,儲秀宮,在晨曦照亮之前,整夜燈火通明。

鄭楨徹夜不眠,她借口皇次子朱常洵有些不適,把萬曆打發回了乾清宮,宮女們在內間照顧朱常洵睡覺,她自己則坐在外間鋪陳華麗的軟榻上,一張俏臉已是陰沉沉的。

想到秦林,她隱隱有些心痛,有些後悔,從今往後大概和他再也會不到從前了吧,不,也許從入宮之前的那最後一次見面,就已經……

張鯨手持拂塵對面而立,這位司禮監掌印、內廷首領,此時的面色十分尷尬,臉上掛著副無可奈何的訕笑:「啟稟娘娘,全怪老奴手下那群猴崽子們辦事不力,竟然驚走了秦伯爺……不過說起來,秦伯爺也太不識好歹了,帶著長公主徹夜不歸,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誰也擔待不起啊!」

順公公在旁邊撇撇嘴,神情大不以為然,張鯨你一張嘴能把死的說成活的,要不是你出的餿主意,秦伯爺能溜之大吉嗎?我看壞事兒的就是你!

小順子在鄭楨身邊最為受寵,將來朱常洵如果真的奪嫡成功,他豈不是第二個馮大伴?張鯨上趕著貼過來,他可有點不樂意了。

不過,張鯨是正兒八經的司禮監掌印,小順子只是靠鄭楨撐起來的虛火,就算有什麼不滿,他也不敢宣之於口。

聽得張鯨這麼說,鄭楨先有八分不樂,薄薄的嘴皮緊緊抿著,盯住張鯨的臉,半晌才厲聲道:「張司禮,本宮這次是聽了你的話,如果真出什麼紕漏,都著落在你身上!」

「老奴省得,老奴省得。」張鯨裝出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其實並不真的多害怕,他做到司禮監掌印,已是紫禁城大管家的身份,就算太后、皇后也要給他三分薄面,靠攏鄭楨也不過是利用她對付秦林,攫取更多的政治利益,並不意味著有多怕她。

鄭楨冷笑兩聲,又道:「張司禮省得什麼?須知紙包不住火,永寧出宮幾個時辰,已是破例之舉,這次徹夜未歸,到了午時李太后念經時問起,你怎麼交待?」

女子外出一時半會兒倒也罷了,如果整夜不歸,必定名節全毀,這件事鬧大了將會是一樁罕見的皇室醜聞,即使寵冠六宮的鄭楨,也不能保證自己不受牽累。

張鯨的腫泡眼裡,閃過一絲狡詐,然後拍著胸脯慨然道:「如果真是那樣,只能往秦伯爺身上一推三六九了,老奴拼著受個關防不嚴的罪過,守皇陵、發南京編管、抄家滅族,都是老奴一身承受,斷斷不連累娘娘。」

放屁!

鄭楨眼睛猛地一眯,貝齒在嘴唇上咬出了深深的印痕。

張鯨這話,騙得了別人騙不了鄭娘娘,如果醜聞真的曝光,秦林是死定了,但張鯨的責任遠沒有那麼嚴重,秦林是東廠督主,他神不知不覺地帶走了永寧,張鯨關防內外固然失職,可秦林才是罪魁禍首。

但要反駁,卻也無力,因為張鯨對鄭楨使的同樣是陽謀!

如果永寧遲遲不歸,事件終究紙包不住火,秦林是必定要倒霉的,那麼鄭楨在奪嫡之爭中就失去了一條臂膀,為了奪嫡,她將不得不更加依賴張鯨,也就必須利用寵妃身份在萬曆跟前大吹枕頭風,儘力保住張鯨。

老閹奴安敢欺我!鄭楨胸中騰起無明業火,臉上笑容卻依舊莞爾:「張司禮這片苦心,本宮已經曉得了,如果真有萬一之事……本宮必力保張司禮聖眷不衰。」

張鯨笑了。

做到司禮監掌印,分屬內相的地位,哪裡會真的賣身投靠鄭楨?最多互相利用!

從一開始,張鯨就設好了計謀,要在鄭楨和秦林之間撥弄是非,最終達成他的陰謀:

如果秦林和永寧在小土屋有了不軌之事,就如飛蛾落進了天羅地網,從此把柄操於他手;

萬一秦林逃走,同樣在他算計之中,到午時前後,李太后通常會召這個女兒過去禮佛念經,那時候把永寧徹夜未歸的真相抖摟出來,秦林同樣死定,張鯨的責任相對較小,又將獲得鄭楨的死保,平安過關的可能性極大,卻從此剷除了一個勁敵,為徹底除掉張誠張小陽派系掃清了障礙。

到時候,錦衣衛有劉守有,東廠秦林倒台,邢尚智可以殺個回馬槍,內廷逼倒張誠叔侄,更有寵妃鄭楨相助,參預奪嫡之爭,豈不尤甚於當年兼總內外的馮保馮司禮么?

張鯨的算盤打得噼啪直響,在得知秦林帶著永寧逃走的消息之後,他派人給褚泰來等大內高手下達了命令,一定要布設天羅地網,或者抓住他們,或者纏住他們,讓永寧在午時之前無法回宮!

……

洞中,永寧小臉兒煞白,秦林一把將她護在身後,拔出腰間所帶掣電槍,死死盯住洞口。

有人一掌擊在積雪上,震得瓊漿碎玉四散,接著石頭被搬開,洞口顯出了人影。

砰!

秦林毫不遲疑扣動了扳機,掣電槍清脆的槍聲在石洞里炸響,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叫,那人胸口血花綻開,被子彈的力量帶得往後仰天栽倒。

外面的大內高手們先是一驚,接著不怒反喜,大聲叫道:「找到啦,找到啦!姓秦的在這裡!」

「哦,找到了嗎?」

樺樹林深處傳來女子清冷的聲音,白霜華一襲白裙,雙手負在身後,踏著皚皚白雪不徐不疾地走來,姿態瀟洒不群。

褚泰來瞳孔猛地一縮,他分明看見,踏雪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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