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東山再起 第一〇六九章 雪中情

褚泰來立刻率領勇士營諸大內高手摺返土屋,但見房中空空如也,連根人毛都找不到,只有土牆上用劍刻了個笑臉,旁邊大書三字:我去也!

眾人頓時傻眼,褚泰來氣得直跳腳:「追,給我追!」

大內高手們互相看看,全都面有難色:「褚、褚大哥,往哪裡追?」

褚泰來一愣,嘴角突然有些發苦,剛才大雪降下,掩蓋了沿途的馬蹄印,讓秦林的親衛番役和後續援兵很難找到這裡,他只說是老天相助;可現在秦林和永寧用金蟬脫殼之計從木屋中逃走,他被踏雪烏騅引著兜圈子,耽誤了這麼一會兒,秦林的足跡也被大雪蓋上,一時半會找不到了。

「秦林帶著小娘子,漫天大雪,又沒有馬匹,他們跑不遠!」褚泰來大聲為手下打氣,猛地揮手:「咱們挖地三尺,也要把他們找出來!」

「謹遵褚大哥號令!」眾大內高手拱手應諾,如飛鷹走犬般朝四面八方散開搜索。

褚泰來分析得沒錯,秦林並沒有逃遠,就在距離土屋約摸兩三里路的樺樹林中,他攙扶著永寧,高一腳低一腳地匆匆而行。

剛才秦林的急智,倒有大半受不久前破獲的,雲南常樂寺塔殺人案的啟發,那起案件中,案犯高升拆開蒲團編成草繩,完成了不可能的殺人手法,秦林藉以化用,將土屋旁邊堆著的乾草胡亂紮成人形,再披上自己的大氅,便在眾大內高手的眼皮子底下,玩了手金蟬脫殼。

可惜,踏雪烏騅用來引開敵人,秦林此時此刻就再沒有第二匹馬了,又攙扶著嬌弱的永寧,好一陣子才走出兩三里路。

永寧臉色嫣紅,不停地嬌喘吁吁:「秦、秦姐夫,你自己逃吧,咱們沒馬,逃不遠的……」

秦林頭也不回,沒好氣地道:「本來是能逃掉的,但多了你這個累贅,就逃不遠了!我是不能丟下你不管的,所以如果不想拖累我,就再走快點!」

少女一怔,接著清秀的瓜子臉上笑靨如花,秦林硬邦邦的話語裡面,無疑藏著很多溫暖和柔軟的東西。

但怎麼可能再走快呢?秦林修鍊周易參同契,筋骨強健,永寧卻是身居深宮的長公主,嬌滴滴的身子骨,勉力疾奔這兩三里,已經連連嬌喘,再也快不起來了。

突然無意中看到秦林腰間所佩的七星寶劍,永寧眼睛一亮,原本懵懂的眼神很快變得清澈、堅定。

「楚霸王垓下之圍,虞姬為了霸王能輕身脫困,毅然伏劍而死,永寧啊永寧,你也能做到的!」

少女握緊了拳頭給自己打氣,又暗暗咬緊牙關,悄悄瞄了眼秦林腰間的寶劍——那柄劍非常鋒利,大概用它自盡,不會疼得太久吧?

永寧左手被秦林攙扶著,便用右手假裝捂著小腹,悄悄朝他腰間的寶劍探去,此時此刻少女的心中,並沒有悲涼,而是充滿了解脫和犧牲的喜悅。

既然愛上了不該愛的人,那麼為了他脫困,而像虞姬別霸王一樣死在他的劍下,也是種完美的結局。

永寧靈台一片清明,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地道:「佛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不知下輩子,有沒有修滿千年?」

她朝七星寶劍飛快地伸出了手!

誰知秦林突然錯開身子,朝前面沖了兩步,驚喜交集地指著不遠處:「咦,那裡有個地洞,咱們正好藏起來!」

永寧的手落了個空,沒能摸到劍柄,頓時呆立當場,聽見秦林這麼說,求生的希望又重新點燃,點頭嗯了一聲,緊緊跟上去。

青春年華,花骨朵似的人兒,如果不是為了讓情郎逃出生天,哪肯伏劍受死?現在既然有一線生機,她又捨不得與秦林離別了。

那山洞入口不大,只有三尺高矮,前面還有幾塊大石頭遮擋視線,平時積著雜七雜八的枯枝敗葉,極不容易發現。這會兒卻是大雪從天而降,洞口周圍積了雪,反而把洞口的輪廓勾勒出來,才被目光銳利的秦林看見。

秦林將七星寶劍拔出持在手中,先伸進洞口攪了一攪,防備裡頭有什麼野獸,然後才挺著寶劍,貓著腰鑽進去。

晃亮火摺子一看,洞穴裡頭比入口大了不少,約有兩丈方圓,七八尺的高矮,四壁的土石上面有動物的爪痕,地面墊著不少陳舊的乾草和樹葉,還能找到一些黑色的毛。

原來是個廢棄已久的熊窩,也許熊大和熊二已經搬走了,也許它們已經被獵人打死,變成了皮褥子,這裡只剩下原來的洞窟。

正好,洞里沒有什麼難聞的氣味。

永寧也鑽了進來,小鼻子皺了皺,畢竟洞里有那麼點霉味兒。

秦林將隨身帶的火摺子插在石縫之間,將洞中的枯草和爛樹葉略作清理,弄出塊稍微乾淨的地方讓永寧休息。

接著他又鑽出去,匆匆忙忙地拖了不少乾草和枯葉進來,勉強堆成地鋪。

最後他又搬動石塊,準備封住洞口,待會兒雪落得更多,墊上厚厚的一層,就算神仙也找不到這個洞窟。

正在吭哧吭哧的搬石頭,一雙小手也搭了上來,永寧紅著小臉低著頭,聲音是細細軟軟的,卻帶著股倔強:「秦姐夫,別看我力氣小,我、我也能幫把手的……」

秦林一笑,這個可愛的小姨子啊!

兩人一起動手,用石頭把洞口封起來,秦林還細心的留下幾道縫兒用來透氣。

「好了,大功告成!」秦林拍拍手,推回了洞中。

永寧雙手抱膝坐在他對面,抿著小嘴兒微微笑,因為剛才出力搬石頭,瓜子臉浮現出誘人的紅暈,在火光映照下,美艷不可方物,見秦林正在看自己,她又慌慌地低下了頭,羞怯怯地搓弄衣角。

這處洞窟,高不過八尺,方圓不過兩丈,孤男寡女同處其間,氣氛不由自主地變得曖昧,永寧蜷著身子,感覺心跳越來越快,看也不敢看秦林一眼。

突然光線變暗,原來火摺子已經快要燃盡,下一刻,光線徹底消失,洞口已經封起,洞中伸手不見五指。

黑暗中傳來永寧的聲音:「秦姐夫,你在哪兒,我、我怕!」

「呵,還真是個怕黑的小姑娘啊……」秦林笑著搖了搖頭,順著方位伸出手,正好牽住永寧的小手,冰冰涼涼的,還在微微顫抖。

永寧有些不服氣地挺了挺胸:「我才不是什麼小姑娘呢!」

可惜黑暗中看不分明,少女的身材窈窕多姿。

秦林和永寧肩並肩的坐下,良久,秦林嘆口氣,拍了拍她的小手:「笨蛋,剛才那種傻事,將來再也不準做了,不,連想也不準想!」

無論口氣多麼霸道,關切之情總是溢於言表。

「原來秦姐夫早知道了!」永寧心如鹿撞。

黑暗之中,互相看不見,又是和朝思暮想的秦姐夫獨處,永寧的膽子竟然大了許多,鼓足勇氣道:「只要秦姐夫能逃走,我、我不怕死的!」

「傻丫頭!」秦林感覺到少女話語中的真摯,感動之餘又嘆了口氣,終究沒說什麼,只是輕輕撫了撫她的額頭:「別想那麼多,先睡吧。」

心頭一驚,手心傳來永寧額頭的溫度,有些發燙,難道是中了風寒?

永寧倒沒覺得什麼,她今天顛簸勞累,遠甚平日百倍,依偎著秦林,心境無比的安寧溫馨,很快就沉沉睡去,輕柔均勻的呼吸噴在秦林頸窩,痒痒的。

但願她能撐過去吧!秦林摸索著脫下自己的衣服,輕輕搭在永寧身上,可惜他的大氅為了用金蟬脫殼計已經脫下來被踏雪烏騅帶走了,現在穿得也不多,將絲棉夾襖脫給永寧蓋著,自己只剩下一層單衣。

虧得秦林練過周易參同契,只好徹夜打坐運功,一股股熱流在體內涌動,藉以驅走洞中的濕冷,熬了個把時辰,身子是不冷了,可慾念大熾,胸口越來越熱,額角汗水浸出。

「冷,姐夫我冷……」永寧痛苦地呻吟著,楚楚可憐的聲音,叫秦林心尖兒微微一顫。

今天永寧備受驚嚇,頂風騎馬跑了幾十里地,又在雪地里走了好幾里路,剛才摸她額頭已經覺得稍微有些發熱,果然到半夜就發作起來。

「不怕,姐夫在這裡。」秦林把乾草盡量堆到永寧身邊,一咬牙,將單衣也脫下來,搭在她身上。

永寧還是不斷地呻吟喊冷,嬌弱的身子蜷縮著不停顫抖,就像一隻生病的小貓,可憐之極。

再不想辦法取暖,也許她真的會死掉。

呼……秦林長出了一口氣,合身將永寧攬入懷中,用身體為她取暖。

什麼禮法,什麼授受不親,都見鬼去吧,活下去最要緊!

永寧本已迷迷糊糊,感覺到秦林身體的熱量,倍覺溫軟舒適,像只樹袋熊似的緊緊抱住秦林,舒服得直哼哼,嬌軀還在他身上輕輕磨蹭,簡直把他當成了大號的絨毛玩具。

「喂,喂……」秦林忍得口乾舌燥,本來練周易參同契就很那啥了,還經得起她這樣?

迷迷糊糊的永寧,卻比清醒時更大膽,緊緊抱住秦林,衣服扯開領口,露出滑如凝脂的香肩,如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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