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東山再起 第九二六章 重回帝闕

哎呀,這位是誰?陸遠志、牛大力略有愕然,俗話說女大十八變,一年多沒見,當初那個髒兮兮的乞兒,後來又披頭散髮牽著條大黃狗到處瘋,身材幹巴巴的小丫頭,變成了青春活潑的陽光美少女,眾人都有點不敢相認了。

「拖油瓶啊,我打!」秦林伸手就在她頭頂敲了個爆栗,小姑娘挺翹的鼻樑上那幾顆俏皮的雀斑已經淡了,但笑起來露出的兩顆兔牙可瞞不了人。

阿沙眼淚花花的,嘟著小嘴:「秦大叔,討厭死了!」

「看這是什麼?」秦林笑嘻嘻地從馬車裡提出禮物,還包著油紙就透出了甜香。

阿沙好不容易擠出副淚花花打轉的可憐樣兒,立馬就破涕為笑了,揭開紙包一看,陝西富平的合兒柿餅,山西隰縣的雪梨膏,甜蜜的芬芳十分醉人,又有塊種點心是從來沒有見過的,伸手一拿重得超乎想像,要不是阿沙反應快差點掉下去砸到自己的腳,仔細看看,原來是核桃和果仁之類的做成,不知道為什麼這般又硬又重。

「這,這是什麼玩意兒啊?」阿沙皺著眉頭,仔細打量著尋思從哪兒下嘴。

陸胖子話多,替秦林大吹牛皮:「阿沙姑娘,這是西域胡商過甘涼道、八百里秦川,千里迢迢遠道販往蒲州的稀罕物件,小小一塊便堅如磐石重若泰山,其價簡直高不可攀,在中原漢地是千金難求啊!」

阿沙頓時眼睛直冒小星星,望著秦林滿臉仰慕:「秦大叔,你、你對阿沙真是太好啦……」

秦林摸了摸鼻子,得,咱也成了糕帥富。

阿沙有了心愛的甜食,一溜煙的躲到旁邊吃獨食去了,秦林打發了這調皮鬼,一行車馬才進了門,親手將張紫萱從馬車上攙扶下來。

「這才個把月,秦兄至於嗎?」相府千金滿臉無奈,心下倒是有點小得意,天下有哪個即將做母親的女子,不希望得到丈夫的重視呢?

徐文長難得沒喝醉酒,聞得秦林回府,一溜煙的從後面迎出來,見此情形就暗笑不迭:相府千金身懷有孕,若是能誕下男嬰,倒也不負了張居正當年的苦心——秦林那位老泰山,先後替他弄了好幾道蔭庇封典,無非是照顧外孫吧。

女兵甲乙丙丁的神色則有些古怪,她們已知道了張紫萱身懷有孕的事實,如果誕下男嬰,就將是秦林的長子,李夫人和徐夫人會怎麼想呢?

「唉,死胖子,你可不許學秦長官,敢在外面拈花惹草,我、我休了你!」女兵甲跺了跺腳,看看滿臉堆笑湊過來的陸遠志,一把揪住他耳朵。

陸胖子趕緊討饒,說:「秦長官風流倜儻玉樹臨風所以深孚眾望,拙夫這副嘴臉只有小花你看得上眼。」

女兵乙看著秦林,眉心有點憂愁:「唉,秦長官好則好矣,就是……」

「處處留情嘛。」女兵丙也嘆口氣,因為她們最早是跟著徐辛夷的,然後又服侍青黛一段時間,看到張紫萱首先身懷有孕,心頭總歸有那麼點替故主抱憾的意思。

小丁一臉陰森:「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什麼?甲乙丙同時眉頭一挑。

小丁眼睛眯起,聲音陰惻惻的:「張夫人懷的女孩……」

切!三位姐姐一起揮拳,打得她抱頭鼠竄。

青黛在槿黛女醫館坐診,徐辛夷在定國公府陪著老嫂子說話,接得秦林回府的傳報,兩女幾乎同時趕回家裡。

「秦哥哥!」青黛乳燕投林般撲進了秦林的懷抱,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先貶瓊州,再遷蒲州,又是坐海船風裡來浪里去,又是和烏斯藏喇嘛打架,女醫仙嘴上不說,心頭著實替他捏把汗,深夜裡不知哭了多少回。

直到今天秦林笑嘻嘻地站在面前,她還擔心只是一個夢,幸好懷抱里有著實實在在的溫度,輕撫她肩背的手也是那麼的有力,讓她終於意識到朝思暮想的秦哥哥是真正回來啦!

「哼,笨丫頭就知道哭鼻子。」徐辛夷邁著大長腿漫不經心的走進來,但因呼吸急促而快速起伏的豐碩胸部,以及蜜色臉蛋上的紅暈,都出賣了她得知消息後策馬飛奔而回的事實。

片刻之後,秦林的卧室里,青黛和徐辛夷得知了張紫萱懷孕。

「青黛妹妹,辛夷姐姐,真是不好意思……」張紫萱臉蛋有些發紅,後進門反而先有孕,倒好像是搶著似的,更何況因為父喪,她守制整整一年。

「什麼不好意思?」青黛莫名其妙的,倒是很驚喜的伸出手,非常小心的摸了摸張紫萱的肚皮:「呀,這裡面有個小傢伙啦,嘻嘻,將來給我抱呀!要是像秦哥哥一樣調皮,我打他屁股……對了,等我拿些保胎葯來,紫萱姐姐生個大胖小子才好玩呢。」

秦林滿頭黑線,得啦,青黛想得真長遠。

也虧得是心地如水晶般純凈的青黛,換成鄭楨,還不知怎麼千方百計要害死萬曆那倒霉催的皇長子呢。

張紫萱笑道:「那當然好,女醫仙的保胎葯,還能差了嗎?不過接下來妹妹可不止幫姐姐保胎呢,還有個傢伙,從蒲州出發開始就饞了一路,姐姐從此躲遠點,你們可得負責餵飽他。」

青黛嘻嘻笑著吐了吐丁香小舌,大大方方地點點頭,她的純凈真摯發自內心,可不是那種懵懂無知的傻天真,身為女醫仙,什麼洞玄子、素女經都是倒背如流的,豈能不知張紫萱的意思?

徐辛夷本來有點不樂,豐潤的唇瓣醋兮兮的嘟著,其實三女之中,她才是最先和秦林有過肌膚之親的,倒叫張紫萱搶在前面,讓喜歡爭強好勝的大小姐有些小鬱悶。

不過聽到這裡,徐辛夷登時精神一振,紫萱妹妹不過是獨自和秦林在蒲州待了這麼久,才搶在了前面,接下來的一兩年里,都將只有自己跟青黛會與秦林同房了。

「哼哼,還怕你逃出本小姐的手掌心?」徐辛夷「不懷好意」的盯住秦林,暗暗握了握粉拳:從現在開始,努力啊!

秦林頓時背心微寒,感覺自己似乎成了被某人瞄準的獵物……

當夜,青黛笑嘻嘻地縮在大床一角,用錦被遮住不著片縷的身體,只露出白皙如玉的香肩,俏臉猶帶著誘人的紅潮,瞧著床中間的大戰,一副怕怕的小模樣。

徐大小姐仰面朝天,如八爪魚般牢牢纏住秦林,任他深入採擷,哪怕渾身香汗淋漓,劇烈地喘息讓胸前波濤洶湧,小蠻腰仍不停地起伏迎合著,大長腿交叉著緊緊夾在秦林的腰上,使他的撞擊更加兇猛有力。

看來大小姐是豁出去了,青黛怕怕的咬著手指頭,暗道明天還是給秦哥哥配副養精固本的湯藥吧……

第二天一早,英姿颯爽的徐大小姐如爛泥般癱在床上,青黛嬌憨可愛的臉蛋也帶著甜甜的笑,只怕都要晚一點起床了。

秦林晨起神清氣爽,在兩位美人兒臉蛋上各親了一下,穿好衣服走出去,小心的關上了房門。

從蒲州帶回的拮芳采萍守在外面,正要說什麼,秦林豎起手指放到唇邊:「噓……」

顯然他想讓兩位夫人多睡一會兒。

拮芳、采萍臉兒微紅,暗道老爺實在是厲害,李夫人倒也罷了,徐夫人身量高挑健美,沒想到……

今天不是早朝的日子,不過秦林身為東廠督主,頭天到京休息沐浴,第二天就應該入宮陛見,作為廠臣理論上是可以隨時入宮的,皇帝召見他的地方也不僅限於御書房養心殿皇極門這幾處。

秦林著江牙海水蟒袍,系九龍玉帶,頭戴無翅烏紗,騎照夜玉獅子馬,帶著親兵弟兄們出門。

陸遠志、牛大力等弟兄已改成尖頂帽、褐衫、白皮靴的東廠番役打扮,儘管還沒辦理正式交接,可秦林做了東廠督主,大伙兒還不跟著雞犬升天嗎?從此都是大明朝頭號特務機關裡頭,令人望而生畏的一員了。

往東北方向不遠就是棋盤街,經過那座一點氣勢都沒有的大明門,走過巷道形式的天街,踏過外金水橋,從氣勢恢宏的承天門底下過去,就來到了午門外。

一路上半個有分量的朝臣都沒遇到,老實說萬曆朝各項制度都懈怠了,不是早朝的日子,誰肯天不亮就爬起來?只有幾個皇城裡頭光祿寺、御用監的低級辦事官吏,遠遠看到秦林就跪下磕頭。

到了午門,值守的錦衣衛、金吾衛官校都認識他,滿臉堆笑的給秦督主請安,秦林也不拿大,笑著點點頭,騎著馬就跑了進去。

既然恢複一切封典蔭贈,禁中馳馬當然也照舊嘛。

錦衣衛、金吾衛眾校尉就吐了吐舌頭,秦督主果然厲害,挨了三百廷杖、革去一切官職發配瓊州,現在又活蹦亂跳的回來了,還做了東廠督主,也該他囂張一下。

照夜玉獅子踩踏著紫禁城裡的金磚地面,得兒得兒馬蹄聲聲,秦林抬頭四顧。看著熟悉的殿宇宮室紅牆黃瓦,雕欄玉砌應猶在,朱顏不曾改,哈哈笑道:「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清早的紫禁城格外靜謐,笑聲遠遠傳開,守衛午門的官校們不禁面面相覷:胡漢三是誰?

御書房,萬曆早早的等在了這裡,一來是年輕氣盛,衝勁兒還沒被扯皮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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