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京華煙雲 第六〇六章 碰瓷還是欺實馬?

清晨的陽光從窗口照進了閨房,雕花龍鳳床上美人春睡,金櫻姬舒舒服服的伏在秦林臂彎里,一抹兒沒有錦被遮掩的香肩布滿了羞人答答的淤痕,定然是昨夜狂風暴雨留下的印跡。

被明媚的陽光碟機走了甜夢,美人兒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慵懶的打了個呵欠,終於睜開眼睛。

輕輕掀開錦被,無意中看到自己手臂和胸口,光潔如玉的肌膚遍布著甜蜜的印痕,瀛洲宣慰使就癟了癟小嘴:「小冤家,讓你撫夷,可沒讓你亂啃亂掐呀,好狠心的傢伙!」

秦林睡得正好,胸口微微起伏,睡夢中吧嗒吧嗒嘴巴,臉上兀自掛著壞笑,不知是否想起了昨夜的風風雨雨。

「還敢笑?讓你壞笑、讓你壞笑!」金長官眼睛滴溜溜一轉,掩口吃吃的偷笑著,纖纖玉手伸到錦被底下,抓住昨夜那個搗亂的壞東西,輕輕揉搓起來。

秦林身體一下子繃緊,眉頭也緊緊皺起。

金櫻姬加快了動作,瓜子臉上掛著得意的奸笑,活像只剛剛偷了雞蛋的小狐狸。

忽然間金長官的動作停下了,翹翹的小嘴張開成了圓形……秦林已經睜開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呢!

秦林喉嚨里發出沉悶的低吼,一把摟住水蛇腰,將搗亂的美人兒攬入懷中。

這才是引火燒身呀,金櫻姬蛇一般柔媚的身軀顫抖起來,愁眉苦臉的求饒:「小冤家,昨夜使那麼大勁兒,奴奴、奴奴實在不堪承受。」

可不是嘛,堂堂瀛洲宣慰使大人,不僅玉體遍布吻痕和指印,雙股之間更是腫脹難忍,再經不起索求啦。

美人兒秀眉緊蹙,瓜子臉滿是哀求,楚楚可憐中又帶著別樣的風情,秦林心頭的火苗反而燒得更旺。

瞧著金櫻姬宛如蜜櫻桃的小嘴兒,秦林嘴角帶上了邪惡的笑容,在她耳邊低低地道:「我的宣慰使,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要負責哦,為夫還等著你來宣慰呢……」

「哼,便宜你了!」金櫻姬鼻子皺了皺,妖嬈的眼波叫秦林心頭一盪。

美人鑽進了錦被,用她的櫻桃小嘴安慰著情郎,天生媚骨的金船主學得很快,沒多久就讓秦林的呼吸越來越濁重……

雲收雨住,金櫻姬依偎在秦林肩頭,一個是北鎮撫司掌印官,一個是瀛洲宣慰使,情話說著說著就變了方向。

朝覲之後,金櫻姬就將升帆南歸,那時候是兩人的離別之期,所謂有得必有失,兩人小心翼翼地不去觸碰這個話題。

「奴家總覺得大朝覲不會這麼順利呢……」金櫻姬扳正了秦林的肩膀,看著他的眼睛:「白蓮教主自高自大,素稱天下無敵,咱們誤打誤撞叫她吃了個虧,她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罷休的;還有那驕橫跋扈的黃台吉,故弄玄虛的威靈法王,我猜他們絕不會老老實實地等到大朝覲那天。」

豈止叫白蓮教主吃了個虧?昨晚還讓人家聽了整夜的牆根兒。

秦林也覺得奇怪,這幾天京師裡頭除了金櫻姬受封宣慰使,其餘各方都沉寂下來,白蓮教沒有興風作浪,就連黃台吉也格外老實,帶著一大幫子蒙古貴族覲見萬曆帝,甚至隨行的蒙古女人還去覲見了王皇后呢,其中好幾個一二品的誥命夫人。

當年俺答封貢的規格非常高,俺答汗封順義王,麾下五十六人封都督同知等官銜,都督同知就是從一品的高官了,比秦林這正二品都指揮使還大……當然,好比天庭封孫猴子做齊天大聖,有名無實罷了。

說起這些,金櫻姬就酸酸的把秦林瞥了眼,嘆口氣:「唉,妻以夫貴,連草原上的蒙古婦人都封了一二品誥命,奴奴才是個從三品宣慰使,什麼時候能封王啊?!」

「貪心的小妖精,還想封王啊?!」秦林笑著把她鼻子颳了一下,曉得她是開玩笑,蒙古貴族的老婆不分妻妾,除了極其個別的人以外大多數沒什麼地位,朝廷就封她一品誥命,丈夫仍舊要打就打要罵就罵,和金櫻姬這手握兵權、世襲罔替的宣慰使完全沒法比。

金櫻姬卻來了興趣,雙手托著臉蛋,嬌笑道:「我若封王,便納你這小冤家做王妃,嘻嘻!」

「切……」秦林朝她翹臀上拍了一巴掌。

「哎喲!」金櫻姬秀眉緊蹙,被秦林這掌震動了兀自酸脹難受的羞處。

「活該,誰叫你瞞了我兩年?」秦林恨恨地道。

直到昨夜失身之後,見到床單上盛開的點點紅梅,秦林才驚訝莫名,連聲追問,終於解開了讓他哭笑不得的謎底。

金櫻姬含羞忍疼,強辯道:「哈,好偏心的小冤家,只怨奴奴一個嗎?徐大小姐不也把你瞞著呢!」

「兩個都要受罰!」秦林面色猙獰,徐辛夷,為夫要狠狠懲罰你,桀桀桀桀……

就在秦林動歪腦筋、想壞主意的時候,徐大小姐遇到了麻煩。

京師宣武門大街上,一隊英姿颯爽的娘子軍正在策馬賓士,為首的女將紅裝素裹,正是徐辛夷。

昨天她到定國公府找老嫂子和侄媳婦玩了半天,就在府里睡了,清晨又策馬到西教場跑了一圈,晨風吹拂,心情格外舒暢。

很多時候就是個念頭通達的問題,除了陳炌這幾個正直過頭的正人君子,滿朝文武,張居正、劉守有、徐文璧、戚繼光,誰沒有好幾個侍妾?就連大清官海瑞海筆架,也娶了妾又娶妾呢!

相比之下,姓秦的雖然處處留情,倒也處處有情,總不算負心薄倖之人,再想想金櫻姬朝覲之後就要遠行海上,徐大小姐就連最後一點兒醋勁兒都沒有了。

她甚至快馬加鞭,準備跑到什剎海邊的五峰海商駐地,最好把晨起的秦林和金櫻姬堵在被窩裡,好好的和他們開開玩笑。

侍劍率領的女兵們呼哨連連,馬脖子底下掛的鈴鐺響成一片,蹄聲轟鳴,追風掣電。

清晨時分行人稀少,京師的街道又寬闊筆直,老遠就聽到蹄聲如雷、看見策馬賓士,行人就只在街道兩邊走,留出中間讓馬隊通行。

「駕、駕!」徐辛夷甩著鞭花兒,照夜玉獅子四蹄翻飛,宛如踏雲而行,她只聽得耳邊呼呼風響,越發得意的抿了抿嘴。

呵呵,待會兒把他們堵在被窩裡,看看金小妖是個什麼樣子?

前面又是一個衚衕口,朝陽斜射,陰影里隱隱約約似乎有道人影兒。

這樣的衚衕在京師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想是膽小的人聽得馬隊疾馳,從街面躲進了衚衕口。

徐辛夷哈哈大笑:「哪位街坊,不必害怕,本小姐的騎術很好的,不會碰著你!」

開玩笑,徐大小姐從小騎馬,胯下的照夜玉獅子又是極有靈性的千金名駒,就算她閉著眼睛讓馬自己跑,也不會出什麼事兒。

哪曉得話音未落,衚衕口的人影兒竟猛地躥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徐辛夷趕緊擰腰沉胯,把手中韁繩往旁邊一帶,那照夜玉獅子西律律一聲嘶鳴,就要改變方向。

來不及了!

衚衕口那人躥出極為突然,照夜玉獅子又跑得特別快,饒是徐辛夷騎術上佳,照夜玉獅子名駒通靈,也實在沒法躲過去。

嘭悶響叫人牙酸,甚至能聽到骨骼和內臟破碎的聲音。

徐辛夷在高速奔行中「急剎車」,身子狠狠地往後仰去,雙手緊緊抓住馬鞍才沒落馬;而那個突然衝出的不幸者,則像破布娃娃一樣被疾馳的奔馬撞得飛了起來,又是嘭的悶響,狠狠地撞在街邊民房的牆上。

徐辛夷蜜色的臉蛋嚇得煞白,虧得她是將門虎女,在馬背上深呼吸幾次,終於定下神來。

此時落後的侍劍等女兵才策馬跑過來,七嘴八舌地問道:「小姐怎麼樣?小姐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徐辛夷擺了擺手,跳下馬去看那被撞飛的人,剛走了兩步,眉頭就皺了起來,暗道一聲不好。

這是個四十歲上下的婦人,腦袋耷拉到一邊,後腦鮮血淋漓,四肢也以奇怪的角度扭曲著,胸口軟塌塌的,想必全身骨骼被撞碎了不止一處,面容灰拜,明顯已經失去了生命。

人和疾馳的奔馬相撞,馬最多受點輕傷,人可就沒命了。

死者皮膚微黑,五官倒也周正,生得極為富態,叫徐辛夷心頭暗驚的是,她頭頂插著不少金飾,身穿綉著暗花的蒙古袍,竟是個蒙古貴婦。

本來這人突然衝出來,幾乎和自殺無異,出了事也怪不到徐辛夷頭上;可偏偏撞死個蒙古貴婦,莫非……

黃台吉和幾位蒙古貴族說說笑笑從街邊的店鋪里走出,忽然他手裡拿的扇子落到了地上,一臉惶急的衝過來,殺豬般嚎叫:「德瑪,德瑪你怎麼啦?天哪,我帶你到中原花花世界,覲見大皇帝,也見見世面,指望你過幾天快活日子,怎麼就離我而去?佛爺在上,保佑德瑪活轉來啊……」

「什麼?!」徐辛夷和女兵們面面相覷,難道被撞死的貴婦,就是黃台吉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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