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京華煙雲 第五五八章 敢惹我老婆?

白蓮北宗被一舉蕩平,石佛口的善後事宜交給地方官府,戚繼光率軍仍回三屯營,秦林率領眾廠衛高手,押著石自然、石中天等俘虜得勝回朝。

就在秦林石佛口大戰白蓮教的同時,錦衣都督劉守有親自指揮大批錦衣官校,將保定、大同、宣府等地假借聞香門為幌子,實則屬於白蓮北宗的分舵香壇全部剷除。

白蓮北宗中低層或許有幾條漏網之魚,但隨著石佛口老窩被端、石自然等高層全部落網、各地傳教香壇被搗毀,加上秦林押著一眾長老當著數萬信徒的面招供,挖斷了對方蠱惑百姓的根基,白蓮北宗或者說聞香門已經徹底沒戲了。

秦林率隊出京時,要偷偷摸摸隱藏行蹤,回去這趟就大不一樣了,把石自然、石中天、石好賢和徐鴻儒等人關在囚車裡面,大張旗鼓的打起東廠和錦衣衛旗號。

眾人鮮衣怒馬一路疾馳,左邊徐爵身後一名旗手扛著黑底金漆旗幟,大書「東輯事廠掌刑千戶」,右邊陳應鳳身後也是一名旗手扛著旗幟,「東輯事廠理刑百戶」。

當中四面錦繡飛魚旗迎風招展,大書著「錦衣衛指揮使」、「昭勇將軍」、「督北鎮撫司辦事官校」、「奉旨提點詔獄」,便是當今聖眷優隆、名震京師,弱冠之年便官拜三品的秦林秦將軍官銜名號。

雲從龍、風從虎,更有許多廠衛高手前呼後擁,東廠的大內高手盡數戴圓帽、穿皂靴、著褐衫,烏壓壓一大片,個個如狼似虎,錦衣衛官校則穿明艷艷的飛魚服,腰挎綉春刀,殺氣騰騰。

徐爵和陳應鳳兩個東廠大魔頭的心情都很不錯,雖然差點被秦林情急之下亂槍打死,但馮保馮督公還經常讓他倆背黑鍋呢,只要最後沒真的送命,還立下了大功,這兩位倒也拿得起放得下,此是做官的秘訣,不足為外人道。

陳應鳳縱馬賓士,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上次查孫曉仁嫁禍的案子,雖然咱們都有份,可涉及宮闈隱秘,嘖嘖,可惜呀……」

可惜的當然是功勞了,論起來破獲這麼大的案子,就算官升三極也不為過,但宮闈之事是沒法對外公布的,各位有功人員也只好暫時委屈一下了,除了秦林弄到蟒袍玉帶,馮保、徐爵、陳應鳳連根毛都沒撈著。

拍了拍忠實搭檔的肩膀,徐爵笑道:「這次咱們明刀明槍剿滅白蓮邪教北宗,功勞就是鐵板釘釘的了,老陳啊,回去就等著升賞吧!」

「要說升賞,還得數後面馬車裡這位功勞最大,咱們督公和劉都督都趕不上他!」陳應鳳朝身後的馬車一指,臉現貪婪之色,毫不掩飾的羨慕嫉妒恨。

「還有小美人兒捨身相護!」徐爵也桀桀奸笑,神情則充滿了空虛寂寞冷。

「徐大哥,你說……」陳應鳳把聲音壓低了幾分:「我瞧那小丫頭有古怪啊,挨了魔教教主一掌,居然沒有送掉小命,莫非她是……」

徐爵哧的一聲笑:「那小丫頭?咱們都看不出她身負武功,難道你說她功力比咱們還深?只除非她從娘胎里開始練武,哈哈哈魔教教主從來只和朝廷作對,殺這麼個小女孩倒壞了自己名頭,所以才饒她一命的吧。」

陳應鳳聞言釋然,摸了摸腦袋:「我說呢,嘿嘿……話說回來,姓秦的和小美人兒同乘一車,這一路上艷福無邊哪!」

兩個傢伙看看身後的馬車,擠眉弄眼的笑,那笑容中充滿了淫邪之意。

馬車之中,秦林正施展渾身解數哄著小女孩:「乖阿沙,阿沙乖,老老實實聽叔叔的話,叔叔帶你去看金魚哦!」

咱們秦長官的一張臉都快笑爛了,又奸又壞的笑容活像個放大版的狼外婆,就算是小紅帽都會被他嚇壞吧。

阿沙蜷縮在厚厚的被窩裡面,雙手牢牢地抓著被子把雪玉般可愛的臉蛋遮住大半,只露出兩隻滴溜溜亂轉的大眼睛,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要,不要嘛,秦大叔討厭啦!」

「真的不要嗎?」秦林假作生氣的樣子,「好,以後你沒得糖吃了,桂花糕、綠豆餅,通通完蛋,還要讓青黛姐姐和辛夷姐姐把你打扮成小公主」

真是無恥啊,居然用這種卑鄙的手段……

阿沙小臉變成皺巴巴的一團,想了想,嘟著小嘴巴:「討厭,秦大叔就會欺負人家,算了,忍你一次,就當被狗咬。」

合著為你好還被當成狗咬?秦林咬牙切齒,將一瓶熬好的湯藥塞給阿沙。

「哇,好苦……」阿沙勉強喝完,就張開嘴哈哈的喘氣。

才沒有別人想的那麼不堪呢!的確一路上秦林和阿沙同乘一車,衣不解帶的親自照顧她,但那是為了感激她捨身相護的情誼,哪兒像徐爵和陳應鳳兩個王八蛋想的那樣?

秦林盯著阿沙,親眼看她把葯湯喝完了才點點頭:「這才乖嘛,你被白蓮教主打得吐血,不養好傷,將來身體會很容易生病哦。」

天哪阿沙喜歡甜食,最怕苦藥,只覺得從嘴巴到肚子全都苦苦的,真是鬱悶透了。

她甚至懷疑是不是秦林已經發現了自己卧底的身份,所以故意熬了苦藥來捉弄自己……

「這次是對得起秦大叔了,可師傅那邊怎麼交代?」阿沙鬱悶的撓著頭皮,覺得不止嘴巴,連心都有點兒發苦。

沒辦法,被白蓮教主打得當場吐血,阿沙總不可能告訴秦林是被師傅一掌打通淤塞的經脈,有益無害吧?!所以秦林的好意,她必須接受,這苦苦的藥劑,還得一直喝下去。

「阿沙你放心……」秦林見阿沙鬱悶,就拍著胸口大包大攬:「大叔家裡什麼葯都有,陸遠志又是神醫李時珍嫡傳,咱們這路上就按他開的方子喝葯,等回家了,請青黛姐姐替你診治,再喝十天半個月的補藥,總要叫乖阿沙將來健健康康的嘛!」

回家,繼續喝,還十天半個月?

阿沙直接用被子蒙住腦袋:「秦大叔,你直接殺了我吧……」

回到京師,秦林的功績早已上達天聽,根本沒必要和徐爵、陳應鳳兩個爭功,把押白蓮北宗要犯進詔獄、繼續詳細審問的工作,通通交給洪揚善和他兩位,自己則帶著阿沙回家,再讓青黛瞧瞧她的傷情。

秦林正月初一彌勒佛誕辰在石佛口辦案,回京師這已是正月初八,只見大門口貼著紅紅的春聯,字體蒼勁有力必定是出自徐文長手筆,屋檐底下懸著大紅燈籠和走馬宮燈,喜氣洋洋。

正好青黛在家裡,秦林不叫丫鬟通報,悄悄走到後花園。

女醫仙坐在藤製的鞦韆椅上,她穿著件淡藍色鑲碎花邊的棉衣,厚厚的棉衣掩飾不住少女玲瓏有致的身材,如瀑的青絲用木釵鬆鬆地挽在頭上,顯得既俏皮又可愛。

只不過,為什麼明如秋水的眸子蒙著層霧氣,水果般芬芳的嘴唇嘟了起來,低頭瞧著腳尖悶悶不樂?

秦林輕手輕腳的從背後繞過去,輕輕親了親青黛略帶嬰兒肥的臉蛋,戲謔道:「小師姐,是不是想師弟了呀?」

青黛像觸電似的往後一躲,待聽出秦林的聲音,立刻像小鳥兒一樣撲進了他的懷抱:「呀,秦哥哥回來啦!哼,過年都不在家裡,人家當然想你啰。」

不像徐辛夷的口是心非,青黛永遠是水晶玻璃似的心腸,毫不掩飾自己對秦林的感情。

伸手撫摸著青黛的頭頂,又輕輕含住她晶瑩玉潤的耳垂,惹得女醫仙面紅耳赤,終於被她伸手推開,紅著臉兒瞪了他一眼:「秦哥哥討厭,光天化日的,被人看見多害羞?」

秦林哈哈一笑,這才說了阿沙受傷的事情。

「怎麼不早說?」青黛不樂意了,「看你還好意思,萬一阿沙有個什麼……」

說著青黛就不理會秦林了,腳步匆匆地朝前廳走去。

秦林苦笑著摸了摸鼻子,心說我一路上都好幾天了,這不是覺得阿沙情況還算好嗎?

起初見阿沙吐血,秦林的確嚇了一大跳,但後來同車回來得好幾天里,小姑娘又是活蹦亂跳的,他就遠不如剛剛聽到消息的青黛這麼緊張了。

青黛望聞問切,替阿沙做了詳細的檢查,發現並沒有什麼大礙,這才鬆了一口氣。

「阿沙狀況不錯,沒有什麼內傷。」青黛號脈的手指,從阿沙的皓腕上移開,又道:「這樣說起來,那魔教教主也是個不亂殺婦孺的梟雄哩。」

「好啊,好啊……」阿沙高興得簡直要跳起來,她本來就沒受傷嘛,這下終於解放了:「哈哈,秦大叔,我終於可以不喝你的苦藥啦!」

青黛卻笑著拍了她一下:「小丫頭,這麼小就受傷吐血,可不是鬧著玩的,還得用補藥好生調養幾天,才能保證沒有後患。」

「救命……」阿沙頓時變成泄了氣的皮球。

既然經青黛檢查證實阿沙沒有大礙,秦林就允許她牽著大黃去和甲乙丙丁、侍劍等女玩耍。

青黛看看秦林沒有挪窩的意思,大眼睛忽閃忽閃:「秦哥哥,你不去衙門嗎?還有宮裡陛下那邊,大概也要你去回覆吧。我聽別人說伴君如伴虎,很不容易才能保得什麼聖眷優隆呢!」

「我哪兒也不去…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