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新格局 第五卷 兩極 第七章 所謂大義

彭錚從來都不覺得自己做的事情過分,實際上,他親手做過的事情在很多人看來已經介乎於士兵與屠夫之間了,甚至超過了邊界,無限靠近野蠻血腥這些辭彙。

但彭錚卻不認為這是錯的,實際上,若非孟隊將屈俊傑套在自己身上當做韁繩的話,那麼彭錚自認為絕對會幹的比現在更過分,當然,他的過分,在他的定義中應該是出色。

屈俊傑是個農村兵,而彭錚確實徹頭徹尾的城市兵,但是有的時候,彭錚卻表現的比屈俊傑更像一個農村兵。他很清楚,他並不是為了故意隱藏什麼,而是為了能用屈俊傑的質樸來約束自己。

雖然作為一個超級大國的最頂尖部隊中屈指可數的戰鬥人員,但彭錚卻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武夫,雖然他從小習武,但卻並非他執著於武道,更多的是因為,他從書中找不到自己希望看到的東西。彭錚讀過很多書,但是很多時候,他看書就如同看中國足球一樣,雖然他一如既往地支持中國隊,但對於那些必敗的比賽卻從不觀看。

有的時候,彭錚認為自己是個輸不起的人,但是更多的時候,他僅僅是因為怕這一切引起自己的憤怒。

是的,歷史上,中華民族的經歷幾乎囊括了整個世界史所能記載的所有的苦難和波折,這個打從將自己定義為農耕文明的民族,自從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紮根,就從來沒有停止過遭到游牧民族的騷擾和侵略。彭錚很清楚自己的憤怒來自於哪裡,如果一切真的如同穿越小說那樣,可以回到過去,他寧願付出任何代價也要回去,至少可以挽回一些讓人扼腕的錯誤。

但可惜的是這一切都不過是幻想而已,人能改變的永遠不是已成的歷史,而是一無所知的未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彭錚才最終同意老爹的安排,成為一名士兵。

而他成為士兵的原因很簡單,他只想看看,所謂的農耕文明的後裔,到底能不能打敗那些吃著肉喝著奶長大的傢伙們。

曾經有人厚顏無恥地認為,所謂的侵略是為民族輸送新鮮的血液,是為了讓漢民族去蕪存菁,彭錚認為這樣的人就該先變成血液,然後再大談自己的道理,在彭錚看來,作為將穀子,稻子一點點變成食物的民族,是最具創造力的民族,而那些以掠奪為主的牧民,才是應該被去蕪存菁的對象。

戰爭就是在這種所謂的精英口中變成論據而被強加給國人,也正是基於此,他最終才選擇了成為士兵,而絕非一個依靠口舌之利愚民的所謂專家。

戰爭就是這樣,不同文化之間是完全沒有溝通性和互相理解的,指望著對方依靠自己的品德和高尚的情操而控制自己,等通於讓強姦犯面對躶女時沒有勃起一樣可笑。所以,與其用自己的道德標準去主觀約束別人,倒不如用別人的標準來衡量讓對方如何俯首稱臣。戰爭就是如此,以別人的恐懼作為最終的目標和底線,殺戮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對方在生死之間做出一個聰明的選擇。

彭錚的肆意殺戮,就是為了觸摸到敵人的底線到底在哪裡。

「所以,請不要怪我們。」彭錚想到這裡,微微地低下了頭,然後從桌子上拿起之間的茶杯將裡面還溫熱的茶水一飲而盡,在他對面,坐在椅子上的主家卻並沒有拿起面前的茶杯,似乎他們並沒有因為彭錚的道歉而原諒他。不過彭錚卻對這一切毫不在乎,再次用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水並一飲而盡之後,霍然起身向外走去。當他的身影終於不能遮擋住主家的面孔時,對方額頭上那觸目驚心的槍傷已經足以說明了一切。

暗紅色的血液順著彈孔汩汩流出,雖然溫熱,但已經有血塊順著傷口流出——彭錚早在躲進對方房間的伊始,就利落地幹掉了這個老人,而也正是依靠他的幫助,眾人才最終逃多了敵人的搜捕。不過對於彭錚來說,這還不算結束,或者說,他在法國的行動此刻才剛剛開始。敵人用強力的手段驅逐他們,也更加證明了,這裡正是應該留下的地方。

在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攜帶的裝備之後,彭錚再次帶著大家一頭扎進黑暗之中,直到身影徹底被黑暗所吞噬。

※※※

法國人至今仍然弄不明白,為什麼那幫傢伙在撒了一個彌天大謊之後就迅速地逃之夭夭了?

在對方發出瘟疫警告之後,所有人員都在第一時間得到命令找到那些被釋放的人質,整個城市因為這樣的命令徹底轟動起來,但最終找到的結果卻讓所有人大吃一驚。每一個人的身上都無一例外地發現了針孔,但每一個人卻都沒有被檢測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病毒。

沒有鼠疫病毒,更沒有什麼所謂的大哈里發之類的名頭,或者說,那些口口聲聲說自己屬於真主的傢伙,或許根本就毫不在意真主到底是人是獸,所有這一切聽起來看起來就如同一個玩笑一般,但如果對方為了僅僅是開玩笑就撒了一個如此大的謊,說什麼也不會有人相信。那麼唯一可以相信的,就是這一切都可能是遠在海峽那邊的中國人的陰謀。

這樣的陰謀已經足以在巴黎甚至法國掀起一片混亂了,戰爭時期,人們的神經如同弓弦一樣綳的很緊,任何一個帶有帶有負面消息的情報都足以導致人們對這一切徹底失去信心。之前為了能將所有人盡量團結起來,並且為了這個目標甚至不惜讓混亂波及到巴黎,而結果卻是,同仇敵愾的想法在敵人謊言一般的煽動下瞬間消弭無蹤。

任何一個戰場上都不可能存在兩股風,無論是充斥著爆炸和血腥的戰場,還是根本看不見硝煙的精神戰場都是如此,當巴黎試圖用敵人的進攻來激起民族的血性時,得到的卻是無邊的混亂和混亂中彷彿隨時會土崩瓦解的城市。

是運氣不在歐盟河邊,還是中國的聰明人實在太多了?這個道理沒人能想明白,人們唯一明白的是,中國人似乎並沒有打算停下來的意思,一點都沒有。

處於歐盟南段的西班牙和葡萄牙此刻已經在丁文彥和海軍的攻擊下變的破爛不堪,長期加入歐盟的生涯已經讓這兩個國家徹底失去了戰鬥的能力,面對遠程攻擊和地對地的打擊之後,葡萄牙終於發出了邀請的信號。

至於剩下的事情似乎真的不用丁文彥操心了,所有的一切都意味著歐洲佬似乎已經厭倦了,至少葡萄牙人已經不想再參與進其中了。

在得到丁文彥的命令之後,有人已經先期對葡萄牙釋放出友情,並且隨著特勤人員的進入,很快,葡萄牙的領導人就回應了丁文彥的善意。

當然,丁文彥釋放的到底是不是善意,似乎沒人說的清楚,因為,針對西班牙的打擊仍然在繼續著,隆隆的爆炸聲和呼嘯著從頭頂飛過的導彈和炮彈已經解釋了一切。葡萄牙的情況也因為戰況的惡劣而變得更加難熬,逃入葡萄牙的難民已經是葡萄牙承受不了的開始,不斷湧入的難民和隨之帶來的物資的匱乏,已經讓葡萄牙人忍耐到了爆發的極限,而就在這個極限即將越過臨界點的時候,隆隆的炮火聲終於從頭頂傳來。

最終在這一切的綜合發酵下,葡萄牙這個最早將歐盟出賣的國家,獲得了他們需要的一切,當然這個大前提是,這裡將會成為中國軍隊的駐地。

丁文彥沒想過要進攻葡萄牙,這種想法並非源於所謂的友情或者其他什麼,而是因為葡萄牙早已經有了作為小國該有的舉止,當然更多的原因是,這裡將成為誘惑歐洲人進攻的大本營。

在得到命令後,兩艘軍艦作為先期的先導部隊逐漸接近到葡萄牙的海域,預想中的攻擊並沒有隨著軍艦靠岸而發出應有的聲音,不僅僅如此,所有人都在這一刻站起身,或者願意或者不願意地向即將『幫』助自己的軍隊招手。

殷勇僅僅下達了一條靠岸的命令,船隊就無聲無息地靠岸停泊下來,隨後一些被帆布牢牢蓋住的物體就不斷被從軍艦上運送下來。葡萄牙人自然不清楚這些中國人到底在幹什麼,但隨著他們將不斷卸載下來的零件變成一支支如同衝天長矛的時候,再沒人認為中國人或者說這裡的所有人是可以任人欺凌的對象。

一具具遠程地對地導彈在不斷地運送下開始迅速積累起來,隨著導彈展開,沒人再以為中國人僅僅是為了騷擾才停留不去的了。而與此同時,得到報告並且得到各方面證明的歐盟國防部長終於發現,自己要開始面對一個讓人感到厭煩卻又無計可施的人物,而這樣的人物似乎還沒有任何有效的辦法對付他們。

※※※

葡萄牙人發出的中立聲明某種意義上來說,等同於向丁文彥投降的聲明,在他們以明碼發出中立聲明後不久,補充條款再次通過外交渠道被發送過來,條款中,指出了中立後交戰雙方在葡萄牙所擁有的權利,其中自然包括艦隊可以再港口進行必要的補給,維修和甚至有限度地讓部隊登陸。

名以上對雙方有效的約定,在已經被中國人控制的情況下,就意味著只對中國軍隊有效,這種委婉的表達方式,某種以上來說就是曲線的投降,當然,讓葡萄牙人沒想到的是,中國人的反應遠比他們來的直接的多——因為,按照約定,第一批登陸葡萄牙的,是一個整編的導彈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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