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新格局 第四卷 歐亞一體 第七十二章 星辰大海

當戰俘們被命令前往甲板的時候,他們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雖然對這樣的命令艦隊指揮官表現出了極大的抗拒和不滿的,但在槍口的威懾下,最終還是執行了命令,可就在眾人茫然地站在甲板上等待著可能降臨的未知時,處於艦隊最後方的一艘護衛艦忽然在一道閃光和巨響中冒出一股濃煙。

「天啊,敵襲!」注視到這一切的歐盟士兵們,在愕然尖叫之餘,迅速反應過來,而與此同時,分布在軍艦各個角落的揚聲器也傳來了適時的解釋。

「因為你們明智地選擇了與我們合作,歐盟本土已經放棄了你們,目前在我們身後,來自歐洲大陸的攻擊已經發動,為了履行我們的諾言,你們可以選擇乘坐救生艇離開艦隊。」揚聲器中,之前那名上尉標準的充滿倫敦音的口語再次傳來,而他的這番話,遠比剛剛的那聲爆炸更加讓人震驚。

「該死,他們不能這麼對待我們,這不公平。」

「我們至少要經過法庭的審判……」

「不管怎樣,我們要快點離開這裡,我可不想死在這。」

喊聲,叫嚷聲,不一而足,但當上尉最後一句話通過揚聲器傳來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最終統一成一片混亂。

「對了,你們大概只有不到五分鐘的時間。」上尉說完,關閉了送話器,獨自坐在原本屬於歐盟艦隊指揮官的位置上,凝視著舷窗外那一片湛藍的大海。碧藍的海天,讓他恍惚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如果在此前一天,有人告訴他,他將成為一艘航母的指揮者,即便是暫時的,他也會對這樣的『謊言』嗤之以鼻,可此刻,他卻真的坐在航母的指揮中心內,指揮著這艘航母向自己的目標前進。

但可惜的是,這樣的機會最終只有短暫的一瞬,敵人的反擊會徹底淹沒這支得來不易的艦隊,而上尉也已經決定,讓自己成為這支艦隊最後的殉葬品。

如果這艦隊能被帶回到丹吉爾該多好啊,作為從遠征大西洋開始,就一直跟隨的老兵,上尉很清楚,他們走到這一步有多麼不容易,無論是在得到命令時的驚詫,到最後為了偽裝他們的行蹤而故意假死,到現在,終於在大西洋站穩腳跟並且取得了足以讓敵人欽佩的戰績,所有這一切,其中的艱辛和困難都讓人不堪回首。

為了能隱蔽行蹤,他們在偽裝系統下囚禁了自己半個月的時間,那種擔驚受怕的感覺遠非常人所能理解,因為缺乏補給,艦隊的綠色蔬菜只能定量配給,可即便如此,有些人仍然捨不得那兩片薄薄的已經蔫的失去了水分的葉子,為的只是能多看一眼難得的綠色。

沒什麼比孤獨的遠征更能讓人備受煎熬的了,對於堅實的陸地,每個人都打從心裡感到懷念,可就在勝利已經唾手可得的時候,敵人的反擊卻讓這一切功虧一簣。

上尉有些不甘心,但卻不能不認輸,之前的這種投機行為,本身就具備了極大的不可預見性,雖然,失去了艦隊,但在某種意義上,也為遠征大西洋的部隊去除了一個強大的敵人。想到這點,上尉略感心安。

「聯絡總部,告訴他們,我們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上尉留戀地在座位上停頓了片刻,而後起身說道,聽到他的話,身邊負責聯絡的技術人員隨即撥通了總部的通訊。

「敵人的攻擊還有四分鐘到達,按照命令,所有戰俘已經轉移到甲板上。」當殷勇的樣子在大屏幕上出現的時候,上尉筆直地敬了個軍禮,而後報告道,而後沉吟了一下,說出自己的要求,「首長,我請求留守在軍艦上,直到艦隊最後一刻。」

「為什麼?」殷勇聽到對方的報告,表情一愣,而後饒有興趣地反問道。

「我希望與我們最大的勝利同在一起,至少能做一個見證。」上尉想了想說道,「您知道,我們暫時沒有能力恢複艦隊的防禦系統,所以……」

「所以什麼?所以你就認為我們這塊大蛋糕必然會被敵人踩扁?我看你想的太多了,別那麼多愁善感,告訴你,你的任務就是完好無損地將艦隊給我帶回到丹吉爾。」殷勇似乎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失笑了一聲後嚴肅地說道,「敵人打不沉我們,因為他們至今還未明白我們為什麼能取得勝利。」

「可是……敵人的攻擊還有四,不,三分鐘到達,我們……」上尉愕然,慌忙提醒道。

「戰俘們不是已經在甲板上了嗎?」殷勇沒有回答對方的提問,而是反問道,在得到上尉肯定的回答後再次說道,「戰爭真正打的,既不是錢糧,也不是武器,而是人心,人的戰爭,人最終才是關鍵。」

殷勇說完這番話之後,切斷了通訊,而通訊器這邊,上尉沉默良久,似乎醒悟過來,慌忙命令開啟甲板監控。隨著雪花閃過,屏幕上已經實時顯示出亂鬨哄的甲板,而看到甲板上的一切,上尉不由得一愣,他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出現這樣的一個變化。

甲板上,戰俘們分成了兩個部分,一部分正在努力的釋放救生艇,但他們的行為卻遭到另外一部分人的鄙嗤。

「白痴,三分鐘後,如果戰艦沉沒,你們一樣會被捲入軍艦下沉產生的漩渦中。」有人終於按捺不住說道,聽到他的話,前一部分人紛紛停下手。「即便你們逃脫了又能怎麼樣?這裡是大西洋,風浪無常,你不會以為會有人來救你們吧?如果他們想救我們,就不會發動攻擊了。」

「該死,那我們該怎麼辦?總不能等著導彈在我們頭頂上爆炸!」有人憤怒地看著自己的同伴,大聲斥責道。

「我們應該反擊。」又有人說道。

「幹掉中國人嗎?那能保證導彈不在我們頭頂爆炸嗎?」

「笨蛋,我們該幹掉那些飛來的導彈,我們是士兵,這是我們的船,我們比誰都清楚他們有多強大的戰鬥力。」

「我打賭,中國人寧願死掉也不願意讓我們控制艦隊的武器系統。」

「是的,所以,我們只需要搞定那兩座密集陣就可以了,只要艦隊的每一艘軍艦都能手動開啟密集陣,那麼他們想要打沉我們恐怕需要花費比現在更多的力氣。」終於有人說出自己的想法,而他的想法在剛一出口就立刻得到大部分人的贊同。

「那麼,讓我們動起來吧,為了我們自己。」艦隊的指揮官,或者說前任指揮官終於適時地插嘴道,他的話也同時引爆了所有人行動。

眾人紛紛各自行動,不斷有人打著旗語向其他艦艇上的戰友發送信息,而更多的人則圍攏在密集陣系統上,忙碌著什麼。

隨著電力載入,一直處於待機狀態的密集陣在發出一陣機械齒輪的旋轉聲之後迅速啟動,完全脫離作戰電腦的雷達第一時間識別了從遠處逐漸逼近的導彈,而與此同時,建議射擊的燈光亮起,旁邊早已經等的不耐煩的士兵重重地一把按下啟動按鈕。

接近一米長的火光驟然在槍口上亮起,每分鐘六千發的脫殼穿甲彈在導彈來襲的方向構築成一道肉眼不可見的鋼鐵牆壁。

迎面飛來的導彈一頭撞在牆壁上,立刻變得面目全非,就彷彿被放在生產線上的生豬一樣,很快被肢解的體無完膚。

爆炸轟然響起,而隨著爆炸聲響起,艦隊內的大部分戰艦的甲板上都亮起了槍火。

指揮中心內的大屏幕上,來襲導彈的數量迅速地減少,原本密集的導彈群在一番攻擊下稀疏了不少,而隨著攻擊連續展開,導彈群彷彿吸塵器下的地板,很快光亮如新。而作為旁觀者的上尉,就這麼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發生,良久沒有恢複過來。

「上尉,所有目標都已經攔截,我們要不要切斷防禦系統的供電電源。」一直到身邊的技術人員開口,才將上尉的思緒重新拉回到現實中來。

「切斷,這些武器足夠把我們扯成碎片了。」上尉連忙點頭,他一點也不希望將武器交給這些戰俘。

「另外,剛剛傳來一個好消息,艦隊的偽裝系統已經破譯,我們可以重新啟動了。」技術人員按下開關,剛剛還囂張的密集陣在失去電力之後,頓時垂頭喪氣地停止下來。

「這恐怕是我這輩子聽到的最好的好消息,啟動偽裝系統,告訴大家,我們返航!」上尉點點頭,心中湧起一種從絕望中重生的感覺,在他的命令下,一道道激光射向半空,而後組成一片斑斕,在經過短暫的等待後,斑斕幻化成海面的實景,將整支艦隊包括其中。

與此同時,在歐洲指揮總部。

「閣下,剛剛得到消息,我們的攻擊被攔截,我們,已經徹底失去他們了!」空軍指揮官看著面前的國防部長和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聲音沉重地說道,聽到他的話,前者無力地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良久沒有做聲。

※※※

艦隊終於無驚無險地到達丹吉爾,看到熟悉的港口和熟悉的海灣,歐盟艦隊指揮官百感交集。就在不長時間之前,他率領艦隊擺脫了敵人軌跡的糾纏衝出海峽,而在之後沒多久,卻又再次返回到這裡。

這就彷彿一個圓,從開始到結尾,從起點到終點都完全一樣,所不同的是,離開這裡時,他是一名指揮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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