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新格局 第四卷 歐亞一體 第五十八章 本土

自從二百年前,美國本土遭到英國的進攻以來,直到現在,北美大陸一直被認為是可以安居樂業的大後方,也正是這個大後方的存在,才能保證戰爭的持續進行。

對於生活在美國本土的國民來說,他們早已經習慣了戰爭發生在大陸之外的這種模式,就彷彿他們是觀眾,而參戰的雙方是演員加瘋子,偶爾,觀眾會因為對劇情發展表現出不滿,進而用遠比演員們強壯的肌肉更改一下劇情,但大部分時間,觀眾仍然喜歡靜靜地坐在那裡,用演員們的殘酷經歷來佐證自己生活的幸福。對於他們來說,生活在另一塊大路上的兒童是否能吃上午餐遠沒有自己的印表機能不能列印出文稿來的重要,情緒上的施捨僅僅來源於悠閑時打發時間的一些想法。

當然,這一切都是在美國本土未遭到威脅的前提下,如果當時有一天,北美大陸上的人們睜開眼睛,忽然發現,在他們的周圍,出現了一群敵人,或許這幫傢伙還沒有做出威脅大陸的姿態,但可以預見的是,他們一定在未來某個時候亮一亮他們的牙齒和爪子。

沒人會放任這樣的一個威脅在自己周圍,即便現在看起來,這樣一支艦隊似乎根本無法威脅到龐大的美國,也不行。

就在北美防空總部將信息傳遞到華盛頓,以便讓那些大人物決定處理的時候,網路上,關於中國人進犯美洲大陸的傳聞也已經甚囂塵上。

沒人清楚到底是誰透露的這些消息,或者說在藏龍卧虎的民間有人也在防空總部發現敵人的同時窺探到了敵人的存在。不管怎麼說消息發布出去的同時,就瞬間引爆了人們的眼球和大腦。

評論鋪天蓋地地從網上滾滾而來,人們在驚嘆之餘開始以不可抑制的恐懼心理無限擴大著對敵人出現所表現出的擔憂,如果說另一塊大陸孩子的饑飽比不上手頭印表機的便利,那麼,此刻,任何便利也比不上對安全的威脅。

似乎很多人都感受到了這種威脅,網路上陸續開始放出敵人艦隊的照片和相關的臆測,人們幾乎將所有的想像力都發揮到了這裡,不斷通過不明渠道透露出來的模糊的資料,推斷出讓人悲觀到絕望的結果。

隨著信息滾雪球一般的放大,網路上一面倒地出現各種美洲大陸被捲入戰火的可能,而隨著這些可能被更多人所知曉,所有人在凝聚心中的恐懼的同時,也冒出一個讓他們無法理解的疑問。

我們的航母呢?我們偉大的海軍呢?該捍衛我們的國家和民族的軍隊呢?

當一個個疑問從心中落在鍵盤上的時候,匯聚成的唯一答案就是……

抗議!

沒人知道到底是誰最先發起了的抗議活動,但這種行動無疑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和響應,街道上,無數人從家門中走出來,舉著寫滿了各種疑問的盤子向政府所在的地方聚集。

而與此同時,各地的眾議員們的郵箱里也忽然由空虛變得擁擠,甚至因為過多人訪問和發送信件的緣故,伺服器已經不堪重負,而郵箱里的信件內容也都大同小異,結果無一例外的就是要求海軍立刻出兵,無論是派遣航母或者是導彈,還是其他什麼的,務必要將那支惡魔一般的中國艦隊變成海底的礁石。

議員們坐不住了,他們可以不在意國家的發展,可以為一己私利而出賣國家利益,但卻不能去忽視選民的要求,即便,選民的要求無理到愚蠢的地步。

於是,隨著質問的信件成倍增加,終於有議員站出來表示出自己的疑惑,而這也成為了一個開始,隨著更多的議員站在電視前或者是街頭質問政府的不作為時,這種最先從網路上發起的擔憂終於變成一項可以影響到政府判斷的波瀾。

「……上帝啊,我已經在上午接到了至少三十個電話,州議會的議長已經明確告訴我,如果我再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他將保證我不會取得下個任期的連任。」一名參議員氣憤地坐在參議院的會議桌旁,看著周圍的同僚大聲說道。

「祝賀你!我已經失去了下一次連任的資格,為了討好選民,州議員們將所有的錯誤歸結於我,他們認為,海軍部沒有派兵消滅敵人的原因,是因為我在一年前否定了眾議員提出的海軍軍費的分配議案。」身邊,另外一名參議員苦著臉說道。

「好吧,不管是誰發起的這場網路質詢,我不得不說,他們贏了,但更讓我好奇的是,為什麼,海軍現在還沒有作為的意思?我是說,我剛剛從港口回來,其中一個港口我們至少停泊了幾艘軍艦,雖然我不懂戰爭的,但至少簡單的算術我會做,在數量上我們明顯優勢於中國人,那麼,我們為什麼要躲起來?」第三名參議員也參與到討論中,憤慨地問道。

「這是我今天準備向海軍司令提出的問題之一,不過既然你也提到了,我決定把這個問題放在第一位來提出。」率先發起話題的參議員贊同地點點頭說道。

就在三人討論的過程中,門外響起連串的腳步聲,隨著門被推開,在副總統的帶領下,海軍將領們邁著並不算整齊的步伐走進會議室。

「為什麼不出兵?」還沒等他們落座,就有人忽然開口提問道,或許是早在到達前就為這個問題準備好了理由足夠充分的答案,一名海軍將領禮貌地對聲音從傳來的地方點了點頭。

「因為還未有良好的戰機。」對方回答了一句,而後走到會議桌最前面,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

「為什麼不出去找,你們有艦隊,你們就是干這個的。」又有人問道。

「我們在考慮中國人暴露自己的目的,您應該很清楚,中國人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他們不會無緣無故地暴露自己的位置和戰術意圖,海軍參謀部認為,這有可能是敵人的陷阱。」海軍司令看了看提問的參議員,用沉穩的聲音回答道。

「雖然我並不懂得戰爭,但我是否可以這麼問,你們所說的一切,都是在得到實際答案之前的推理判斷呢?」一名參議員舉了舉手,在引來對方的目光之後,緩緩說道。

「任何作戰都離不開事先的計畫擬定和對敵人動向的判斷。」海軍司令點點頭說道。

「那隻要事先的判斷,就一定有可能是錯誤的,是這樣嗎?」參議員得到了自己期望的回答後,再次詢問道。

「是的,沒人可以做出百分之百的正確判斷,尤其是對於人類最複雜的活動——戰爭來說,百分之百的正確更是不可能存在的。」司令再次點點頭。

「那麼,我是不是也可以提出一個假設,比方說,中國人因為繳獲法國人的艦隊,而在作戰的時候,無意中毀壞了你們的……呃,偽裝系統,導致他們主動暴露了自己?」參議員在讀到偽裝系統時,仔細看了好半天,才最終讀出這個生澀的名詞。

「在沒有得到足夠證據作證之前,這種判斷也是猜測之一。」司令不太明白提問的參議員為什麼會這麼問,但仍然據實回答道。

「那也就是說,我們寧願為了證明一個完全有可能是錯誤的判斷,而讓我們的人民置身在威脅之中,這就是海軍目前所做的事情嗎?」參議員忽然話鋒一轉,扔掉手裡的筆大聲問道。而他突如其來的質問,頓時讓海軍司令一愣。

「但是……」海軍司令想了想剛準備開口,卻被對方再次擺手制止。

「其實解決這個問題最簡單的辦法一直擺在我們面前,就是派一支比敵人強大的艦隊去找到敵人,然後或者幹掉他,或者弄明白髮生什麼事,無論那種選擇都好,但至少要給我們一個答案,我們需要知道,民眾更需要知道。」參議員看著對方,一字一句地說道。

「但是……」海軍司令一愣,猶豫地搖搖頭,但這一次他仍然沒有得到說話的機會,就被另外一個更大的聲音打斷。

「我們不想知道但是,對於我們來說,或許罷免總統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但先生,我該提醒您,您不是總統,不在困難之列,您有兩個選擇,第一,讓一支艦隊離開港口,找到中國人,或者幹掉他們,或者是其他怎樣,然後給我們一個答案,第二,我們為你提供一份提前發放的退休金。」第一個發言的參議員大聲說道。

「但是……」海軍司令還想在說什麼,但他除了點頭或者搖頭,註定再無其他的說話機會了。

「表決吧,如果可以,我們會把議案直接放在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或者是總統的桌面上,畢竟這樣更節省時間。」一名參議員一邊說著一邊舉起手來,而隨著他的手舉起來,會議室里的人紛紛舉起手來。

「那麼,派士兵去做吧,畢竟,這是他們應該做的事情。」

※※※

政治命令,和軍事命令有很大的區別,甚至有的時候兩者是背道而馳的,中國曾經犯過很多這樣的錯誤,無論是烽火戲諸侯還是斬殺袁崇煥,都是這一類的典型,但曾經的錯誤已經讓中國人認識到政治命令的影響,但可惜的是,美國人不知道,他們短暫的歷史沒有為他們提供太多可以借鑒的東西。

命令被下達的同時,駐紮在港口的航母編隊已經迅速集結,士兵們得到的命令只有一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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