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新格局 第四卷 歐亞一體 第五十六章 另類的中國選擇

已經進入到大西洋的艦隊此刻卻靜靜地停泊在遠離陸地和巷道的洋面中間,已經開啟的偽裝系統讓艦隊的泊地遠遠看去,就如同一片平靜的海面,而在偽裝系統籠罩的內部,卻進行著迥異於外面的忙碌。

一艘艘灰黑色的潛艇在一陣陣藍綠激光的閃爍下不斷從海底浮出海面,而在水面上,早已經準備好的補給船正迅速地將日常補給品通過船上的吊裝機械裝入潛艇中——為了能達到最大的作戰極限,潛艇編隊僅僅攜帶了一些必須的食品,所有剩餘的空間都被裝滿了彈藥和武器,這讓船員在對武器的補給無虞之後,卻一直忍受著生活用品的匱乏,而連續不斷的作戰,已經讓他們精神上處於極限狀態,任何風吹草動都有可能導致一些過激反應。

幸好艦隊的到來,讓潛艇編隊有了一個可以安穩上浮的難得機會,此刻在潛艇光禿禿的脊背上已經站滿了士兵,借著偽裝的保護,他們肆意地交談著,甚至連一些不好笑的笑話都能引來眾人放肆的大笑,沒人在意交談的內容,眾人在意的只是終於可以讓嗓音重新回到正常狀態。

似乎在所有人中,只有一個人依然保持著冷靜和清醒,並且仍然用潛艇兵慣有的語調低聲地說著話。

「不要與敵人硬碰硬,對於我們來說,最大的優勢就是機動性,和在地面上一樣,擁有機動性就擁有一切,現在我們在敵人的後院,任何可能遲滯我們行動的選擇都要無條件地被放棄。」作為艦隊旗艦的補給艦甲板上,張偉向身邊的艦隊指揮官說道。

「這我很清楚,我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有些事情我們不會顧及那麼多,我們到這裡就是破壞者。」艦隊司令員認同地點點頭說道。

「我們會一直保護你們。」張偉說完,轉身向後甲板的停機坪走去——作為旗艦的潛艇,已經完成了補給任務,為了保證後續潛艇的補給工作,張偉也不能在水面多待一分鐘。艦隊指揮官一直目送他登上直升機,而後順著軟梯回到潛艇上,並且在一陣泛白的泡沫中消失於水面之下。

「對於我們來說,我們最堅定的信仰就是我們一支認為我們是優秀的和與眾不同的民族。」艦隊司令員喃喃自語道,就在他轉身準備返回到指揮艙的時候,機要參謀忽然快步走了過來。

「首長,總參命令。」機要參謀將被密鑰鎖定的電子文本遞給司令員,後者用指紋迅速解開,上面的一行內容立刻掃空之前的唏噓和感性。

「怎麼這麼快?」司令員看完,愕然反問道。

「總參沒說,我確認了發動電文的雷達信號,沒有遭到干擾,確認電文也確認了內容的正確性,所以,命令是有效的。」機要參謀說完看著艦隊司令員,他很清楚,這份命令對於艦隊來說意味著什麼。

「立刻結束補給任務,三分鐘後起航,準備執行作戰命令。」司令員思考了一分鐘,而後迅速命令道。

※※※

馬尼拉,市政府大樓廣場

一夜之間的顛覆,讓整個菲律賓獲得了他們口中所宣稱的自由,廣場上,無數聚集的人群在激動的呼喊聲中發泄著心中莫名其妙的興奮,顛覆者甚至提供了足夠數量的酒精飲料和免費飲食,這讓一切看起來更像是一場熱鬧的派對,而絕非他們口中所說的自由民主的降臨。

對於民眾來說,眼前的一切是他們只得享受的,至於那些人口中所謂的愛國和民主,濃縮給他們的,不過是一盤炒的香甜的食物和一瓶有點溫熱的啤酒罷了。

沒人在意菲律賓到底怎麼樣,這個國度的人民就彷彿已經老於世故的妓女,已經習慣了從一個人的身下換到另外一個人的身下,西班牙,美國,日本,中國……然後又回到美國人身邊,恩客一個接一個的結果就是,菲律賓人跟在意的是放在枕邊的小費是多少,至於恩客們說的愛你,娶你的話,沒人願意放在心裡。

「美國人會為我們提供支援和保護,他們會保護我們,免受中國人的侵略,我們會有一個自由富強民主的國家,菲律賓萬歲……」檯子上,一名全身激動的如同打擺子一樣的男人舉著手裡的啤酒和衝鋒槍用最大的聲音聲嘶力竭地大喊道,而在台下,看著他表演的人們立刻迎合地舉起酒杯。

唯一對這一切表現出真誠態度的,似乎只有站在角落的幾名美國軍官,從他們表情上掛著的招牌一樣的自信微笑上,人們似乎可以看到一個美好的未來。對於這個幾度光顧菲律賓的恩客,美國人的大方和豪爽讓菲律賓人久久難忘,他們不但留下金錢還留下後代,足以讓每一個菲律賓人都能在生活中時時看到他們的影子。

不過就在幾名軍官用招牌式的微笑給在場眾人提供著支持的時候,一名同伴忽然從遠處跑過來,低聲在幾人耳邊說了幾句話,而就是看起來很短的幾句交談,卻一下子掃清了幾個人臉上的笑容。

「你確定嗎?」一名與會的少校問道,作為這裡的最高官銜者,他將決定眾人的去留問題。

「已經得到前線指揮部的確認。」通報者低聲說道。

「該死,中國人看來真是瘋了,他們不怕報復嗎?」少校立刻起身向台下走去,在他的帶領下,眾人也紛紛走下檯子,向停在一旁的車子走去,在他們身後,大會組織者一臉迷惑地看向他們,但他卻連一個解釋的眼神都沒得到,僅僅得到一個急匆匆的背影。

「我還要回來的!」大會組織者在心中默念著那句著名的名言,而後彷彿增添了無比的信心一般,再次舉起手裡的衝鋒槍,瘋狂大喊起來。

喊聲很快成為背景音被甩在車後,此刻在車裡,幾名美軍軍官正緊蹙著眉頭保持著車裡的沉默。

「還有多少分鐘到達?」少校終於打破了沉默低聲問道。

「根據M51型導彈的飛行速度,到達菲律賓大概還有二十分鐘。」通報者回答道。

「該死,就是說我們還有二十分鐘的時間逃離馬尼拉了?」少校看著車外仍然向廣場聚集的人群,大聲咒罵道,二十分鐘對於一輛汽車來說,只能脫離幾十公里的距離,這是最理想的全速行駛狀態,而眼前,擁塞的城市交通卻讓這隻能成為一種幻想。

「前提是,我們真的能離開。」開車的上尉忽然將身體探出車窗,掏出手槍對著天空扣了扳機,槍聲驚擾了堵塞著街道的平民,眾人奔跑中,跌撞著讓出一條道路。

「對於中國瘋子的想法,我覺得沒必要去討論,離開這裡,才是我們最需要做的事情。」上尉用力猛踩油門,悍馬汽車在發出一陣難捱的怒吼聲之後,猛地入擁擠的街道,很快消失不見。

「重新計算彈道!」同一時間,緬甸美軍前線指揮中心內,所有參謀都在催促聲中忙碌著,一遍又一遍地按照剛剛捕捉到的導彈軌跡計算著落點,但無數遍計算完成之後,得到的結果仍然是馬尼拉,這樣的結果讓美軍指揮官完全不能接受。

「這不可能,我們都很清楚,馬尼拉的常住人口有二百萬人,中國人的核彈一旦落下,他們承擔的將是屠殺的罪名,除非他們瘋了。」指揮官暴躁地在地上來回走動了幾圈之後看著眾人說道,在所有人里,他是最不相信中國人會對第三方使用核武器的人,理由很簡單,中國人或許很瘋狂,但不是瘋子。

「或許他們僅僅是作為一種報復手段,他們裝的只是常規彈頭,發射行動只是一種示威方式,尤其是在我們隱晦地宣布關於病毒的事情之後。」有人立刻猜測道,但猜測也僅僅是得到了指揮官的一個點頭,實際上對於這樣的答案指揮官並不滿意。

「中國人會有很多種示威的方法,他們不會選擇其中最具危險並且最得不償失的辦法,你們很清楚,這樣的行為很可能遭到誤判,如果他們的目標不是馬尼拉,而是倫敦華盛頓或者是其他的同盟國的重要城市,那麼我保證,在M51還未落下的時候,民兵已經飛上平流層了。」指揮官看著眾人慎重地說道。

「所以,我們現在需要考慮的問題是,那如果真的是一枚核彈怎麼辦?或者說,彈頭真的是核裝葯呢?」指揮官說著看向眾人。

「華盛頓不會授權我們與中國人進行核戰爭的,即便是我們的盟友遭到攻擊,核打擊的力度也將被嚴格控制在摧毀而不是毀滅的程度。」有人立刻背誦出條例中的內容。

「所以,中國人或許是在試探我們的底線,看我們能為菲律賓投入多少。」指揮官點點頭說道。「如果從這個角度說,那麼那枚M51或許真的只是裝了幾百公斤的炸藥而已。」

指揮官的猜測讓所有人不禁點點頭,可就在他們準備利用自己推理繼續豐富這個推測時,整個指揮中心忽然沒來由地晃動了一下,而後,所有屏幕上,都閃過了一片強烈的干擾雪花。

「該死,核爆!」通訊員僅僅在來得及喊一聲之後,就用最快的速度拉斷了電源,整個指揮中心立刻陷入一片黑暗。

核爆,中國人竟然真的……

※※※

從馬來西亞飛往馬尼拉的馬航航班正將自己穩定在一萬米的高空,雲海上面,湛藍的天空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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