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新格局 第四卷 歐亞一體 第四十章 跡象

打擊行動堪稱完美,僅僅兩撥攻擊之後,貨輪組成的運輸船隊已經蕩然無存,但是,作為命令的下達者,張偉,卻並沒有顯露出興奮的表情,相反,眉頭卻緊鎖在一起,原因無他,敵人的表現讓他總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敵人的反應太反常了,作為一支海上強國的海軍,他們無論是在素養上還是在作戰能力上都沒有達到他們應有的水準,而這背後一定有其不可告人的原因。這個疑問在張偉腦中一旦形成,就再也沒法揮去,就在周圍人等待著張偉下達撤退命令的時候,後者卻下達了一個讓所有人都吃驚的命令。

「前往攻擊海域,我想我該去看看。」張偉的命令足夠嚇人,嚇人到原本該無條件執行命令的部屬竟然罕見地遲疑了一下,不過當看到張偉的神態後,命令立刻被無條件執行下去。

潛艇編隊距離攻擊的海域並不遙遠,百多公里的距離對於航速能達到三十節的095來說,僅僅需要兩個小時的時間。

原本,眾人以為,張偉的命令可能隱藏著下一步的作戰設想,可是,當到達攻擊海域之後,張偉的第二個命令卻讓所有人都詫異萬分。

「上浮至海面,我想看看。」張偉的命令清晰而驚人,雖然被迅速執行下去,但每個人都在執行命令的過程中充滿了緊張和戒備。進入敵人遭到攻擊的區域意味著什麼?每一名合格的潛艇艇員都很清楚,一旦遭遇到仍然滯留在這裡的水面艦艇,潛艇將遭遇到極大的麻煩,至於在這個區域上浮,這樣的命令已經不能說是瘋狂了,幾乎可以形容成找死。海戰之後必然是營救落水船員的時刻,此刻的水面艦艇幾乎鐵定會在出事海域,上浮……

假設是任何其他人下達這樣的命令的話,艇員們必然會出言建議甚至是制止,但是張偉的命令卻另當別論。

在艇長與眾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之後,潛艇發出輕微的排水聲,隨著水櫃被壓縮空氣注滿,整艘潛艇緩緩向海面浮去。

頭頂上,原本幽暗的海面因為高度的上升而逐漸變得明亮起來,很快的,潛艇龐大的身軀就接近到海面,並且在巨大的浮力推動下猛然間躍出水面,彷彿一隻碩大無比的鯨魚一般。

船艙內,眾人隨著潛艇上浮而忙碌起來,不斷觀察著四周,警戒著尋找著可能存在的敵人。可就在眾人忙碌的時候,唯一『清閑』的張偉卻忽然走到舷梯旁,利落的爬了上去,推開艙了艙門。

淡淡水汽下,艙門被一下推開,帶著海腥味的清新空氣瞬間從出口灌入,所有人在這一剎那都覺得無比的清新和舒適,一時間竟然忘記了這裡是危險區域。

「都出來看看吧。」張偉說了一聲之後,就走出潛艇,身後眾人在對視了一眼之後,紛紛跟隨著鑽了出去。

此刻的海面,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疊疊波光,而在起伏的波浪中,遭到攻擊的貨輪碎片和殘骸正隨著波浪緩緩飄動。張偉眯縫著眼睛看向波浪,觀察良久後,指著前方的一處殘骸。

「把它撈起來,快!」張偉指著其中一片從巨大的貨櫃中漂浮過來的木箱說道,聽到他的話,眾人紛紛投擲繩索和套網,很快,在眾人的努力下,木箱被拉到船脊上。

在撬棍的幫助下,堅固的木箱被開啟,裡面是一支支擺放整齊的全新M系列步槍。

「都是新傢伙啊。」對於士兵來說,槍恐怕是最心愛的東西,看到這些武器,有人立刻一把手抓出來,愛惜的摩挲起來。

「把那邊那個箱子撈過來我看看。」張偉沒有理會身邊的水兵對武器的喜愛,而是指著另外一個稍大的箱子向身邊人命令道。有人再次動手將箱子拉了上來,而這一次,打開之後,則是一箱足夠分量的手雷。

仍然包著防油紙的手雷清晰地出現在眾人眼前,張偉罕見地伸出手掏出一枚,拉響了引信扔了出去,爆炸稍後在海面炸響,聲音低沉而不猛烈。

「一枚足夠要了我們所有人的命了。」張偉看著眾人淡淡地笑道,而後指著另外一隻被手雷推近的一隻貨櫃。

「把它打開,我們看看有沒有什麼新鮮玩意。」張偉再次命令道,眾人對於他的命令有點疑惑,但仍然忠實地執行了下去,幾名水兵甚至跳入水中,借著人力將貨櫃推到潛艇旁邊。

貨櫃再次被打開,而這一次,暴露在眾人面前的,則是一箱箱炸藥。

「好了,我們下去吧。」看到這一幕,張偉沒有繼續打撈行動,而是在猶豫了一下之後,轉身向舷梯走去,身後,眾人對他的轉變感到奇怪,但也都紛紛跟隨著重新回到潛艇內。

伴隨著命令,潛艇緩慢潛入水下,再次一如出現般,突然消失不見。

潛艇內,張偉陷入了沉思之中,一切似乎都和他的預想並不一樣,而最大的問題是,他很難抓住那個若有若無的猜測,或者說,甚至不能將之稱為猜測,因為,所有的一切其他關聯問題都沒有得到任何證實。

「擴大搜索範圍,將攔截線提前到中大西洋,有條件的情況下,在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可以將戰線延長到北美洲沿岸。」張偉在沉思良久後,下達命令道。

※※※

歐盟戰線上,仍然是一片糜爛,中國人已經逐步掃清了伊拉克境內的守軍,並且開始逐漸向土耳其邊界集結,為了防備敵人可能的進攻,在土耳其邊界,已經部署了臨時從歐盟內部抽調的近十萬部隊,並且其中至少包括了兩萬人的裝甲步兵。相比之下,中國人的兵力集結程度則讓人咋舌,通過偵查和渠道情報的顯示,中國人在土耳其邊境集結了至少兩個集團軍的本土部隊,以及不少於五個集的僕從軍。而其中的裝甲步兵至少達到四萬人。

這樣的力量對比,對於攻防雙方來書,已經到了一個極其危險的境地,如果需要,中國人完全可以單單憑藉一點進攻,就輕易扯開土耳其邊界本就不堅固的防線。而對於此刻的歐盟來說,這樣的攻勢近乎於無解。

但讓人奇怪的是,中國人並沒有的打算立刻發動進攻,連日來,除了防線上雙方之間進行一些小的衝突和互相之間的驅逐之外,大多數時間,中國人都在進行物資的積累和儲備。

這並不是一個好現象,或許短暫時間內,中國人的等待為他們提供了一些難得的緩衝時間,但中國人的物資儲備,是否也意味著,他們下一次進攻,將必然會有長驅直入的打算?

對於這點,歐盟指揮中心內部,也引發了罕見的爭論,相當一部分人傾向於,中國人並不會對歐盟進行大範圍的侵略,而僅僅是為了鞏固和消化已經佔領的土地,這似乎不無道理,之前的一系列戰爭都顯示出中國人按照慣有的步伐一步步消化著已經獲得的土地和勢力範圍,並且作為動力融入戰爭之中,而這一次,或許也是如此。

但也有相當一部分人認為,中國人就是在為大舉進攻而努力準備著,而這種猜測的依據很簡答——歐盟相比於亞洲,太過渺小了。

這種論點並沒有充分的論據來證明,但目前網路上的一種言論卻讓人對此憂心忡忡。

很多人都在網路上談論著一點,就是歐洲本就是亞洲的一部分。作為僅僅依靠幾條運河就被分割出去的一片土地,歐洲本質上與亞洲同為一體。

這聽起來或許只是一些無聊者打發時間的話題,但追根溯源,卻很可能是中國人為了戰爭而釋放出來的輿論基礎。

而這一切如果真的能被證實的話,那麼也意味著,中國人已經有打算進攻甚至是吞併歐洲的意思,那麼對於歐洲來說,所要面臨的將不僅僅是抵抗中國人的進攻那麼簡單,而是要防止整個歐洲亡國滅種。

「美國人那裡怎麼樣了?」主持會議的歐盟國防部長在聽完雙方之間的爭吵後,終於開口道,而他的話,頓時引來眾人的沉默。

「這群該死的清教徒後裔仍然讓我們等待,他們認為,他們參戰的幾乎仍然沒到。」終於,有人憤恨地開口說道。

「不僅僅如此,從《援助法案》被簽署到現在,我們沒有收到任何哪怕只有一支刺刀的軍援。」話題一旦被打開,更有人插嘴道。

「那或許不該怨美國人,中國人的封鎖實在太嚴密了,我們剛剛得到統計數據,美國人在北大西洋航線,已經累計損失近百萬噸位的貨輪。」似乎對立一旦展開,就很難化解,在聽到發言後,立刻有人起身駁斥道。

「我們需要知道的,不是他們為此犧牲了多少,而是他們成功了多少。」另外的聲音爆發出來,而這似乎也預示著爭吵已經在爆發邊緣。

「好了,爭吵解決不了問題,聯絡美國人,告訴他們,我們恐怕堅持不了三個月了。」國防部長擺手打斷了眾人的爭吵,淡淡地下達命令道。

※※※

所有的情報都顯示,情況比預想的要好,中國人顯然到現在都沒發現異常,當然或許可能有些人發現了,但也沒有形成應有的改變。這對於美國國防部長來說,已經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了,當然,唯一讓人有點難以容忍的是,歐洲人表現的越來越沒有耐性了,中國人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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