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新格局 第四卷 歐亞一體 第二十章 觸發

布爾加斯,上午,9:00

屈俊傑和彭錚再次暴露在屏幕上是一個小時之後,在布爾加斯的市政府門前,兩瘦一胖,三個人的身影出現在視頻監控畫面里。相比於廣場上悠閑的眾人,三人鼓鼓囊囊的行囊和其中一人緊張的表情,足以引來周邊人差異的目光。

對於胖子動輒緊張的情緒,屈俊傑已經習以為常了,他索性在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在安慰了一下之後,將他輕輕推到一邊。胖子知趣地走到離兩人不遠的汽車旁,靠在車門上,可感覺不穩妥之後,又索性鑽進車后座,爬在車窗前看著兩人。

身邊的彭錚已經等的有點不耐煩了,在對屈俊傑點了點頭之後,隨手掀開身後的背包,從裡面拿出一副m72law火箭筒,拉開後,將前方的市政府大樓罩在瞄準星中間。

一團煙霧隨後從身後騰起,老舊的M72發射出去的火箭彈顯然並不老舊,拖曳著白煙的火箭彈從人群中瞬間划過,在人們還沒有驚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準確命中在市政府大門口的旋轉門。

爆炸驟然炸響,旋轉門被炸的四零八落,門口進出的幾個路人被瞬間騰起的氣浪推出好遠,重重的摔在地上。

忽然發生的爆炸,引來周圍人詫異的驚呼,可就在他們的喊聲還未出口時,屈俊傑手裡的第二枚火箭彈已經迫不及待的射進剛剛被洞穿的大門。

整座大樓彷彿一隻巨大的野獸,被兩次擊中同一傷口,相比於此一次攻擊的『壯觀』,第二次攻擊顯然要低調,但卻更嚴重的多。

沉悶的爆炸中,面向攻擊方向的窗戶上,所有的玻璃都在同一時間炸裂,如雨般落下的碎片,在陽光照耀下繽紛閃耀。建築物大廳內,第二枚貨架打在正面的樓梯上,轟然炸響的同時,將整個樓梯野蠻的撤掉了一大半。

人們仍然驚訝著連續不斷的襲擊時,屈俊傑兩人已經轉身迅速向停靠在一旁的車輛走去。人群中,早有人注意到襲擊者,但彭錚隨後舉起的手槍和對空射擊的動作則一下子打消了所有人想要圍觀的心情。

車子里,胖子知趣地接過包裹,而彭錚則在車門還未關閉之前,就一腳踏在油門上,車子猛地竄出好遠,在慣性地拐了個彎之後,淹沒在城市混亂的街道之中。

車後窗外,街道上已經亂成一團,目睹襲擊的人群沒頭蒼蠅一樣四下亂撞著,彷彿這樣能為他們提供足夠的安全一般。看到這一幕,胖子愕然轉過頭,雖然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過很多,但每一次發生,都讓他有一種重新認識兩人的感覺。

這兩個兵人到底有多大的威力?

屈俊傑和彭錚自然沒有看頭胖子內心想法的本事,或者說,胖子想的什麼對他們來說並不在意,此刻的兩人,正全神貫注地盯著前方——就在不遠處的街道上,兩輛警車正驅動著警燈快速趕來。看到這一幕,屈俊傑緩緩搖搖頭,從身旁拽出衝鋒槍,搖下車窗後,將武器彈出窗外,扣動了扳機。

顛簸的車輛並沒有影響他的準確度,幾個有節奏的短點射在與警車交匯的瞬間命中在車輛一邊的車窗上,胖子可以清晰地看到坐在駕駛位的警察被子彈一下子打爆了腦袋,失控的汽車一歪頭撞進路旁的圍牆上,發出一陣低沉的喘嘯聲之後,停了下來。

收起槍的屈俊傑對著彭錚點了點頭,車子忽然一個轉彎,將另外一輛剛剛掉過頭的警車甩開後,向另外一個方向跑去。

身後,剩餘的一輛警車終於醒悟過來,加速追了上去,車內,警察用因驚恐過度而有些結巴的聲音報告著,隨著他的報告,匯聚到附近的警察紛紛向這邊集中,很快咬在三人的車後,此起彼伏地尖叫著,試圖衝上來。

表情沉穩地駕駛著汽車的彭錚,抬頭看了一眼觀後鏡之後,利用掛檔的同時,拽出一顆手雷,用嘴巴拔掉保險,順著車窗扔了出去,在慣性的作用下,手雷向前滾動了幾下之後,被後方的警察一下子追了上來。

爆炸就在這個時候無巧不巧地響起,騎在炸彈上的警車被一團忽然從下面冒出的火焰吞噬,而後騰空上天,又重重落了下去。

其他車輛終於按捺不住恐懼,在繞過殉職同伴的車輛後,紛紛開槍,子彈呼嘯著從車輛左右飛過,嚇的胖子縮起脖子慌忙藏了起來。

「夠了吧?」看到不斷在追擊中越來越多的警車,彭錚回頭向屈俊傑問道。

「恩,收一次吧。」屈俊傑點點頭,聽到他的話,彭錚迅速地一打方向盤,車子一個甩尾之後轉向一條小巷,而後在一個拐彎之後停了下來。

身後的警車顯然沒料到襲擊者竟然有種停下,在慌忙踩下剎車之後,紛紛下車,不過,這一次,迎接他們的不再是剛剛散漫的攻擊。

扼守在小巷兩側的彭錚和屈俊傑用火力組成的夾差攻擊,一下子封死了所有人的退路,交替的有節奏的點射沿著車輛一個個清理著每一個敢於冒頭還擊的勇敢者,密集的子彈細緻地雕刻著每一輛當做掩體的汽車,而後在將之打的七零八落之後,再次轉換目標。

面對精銳到傑出的敵人,警察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可能,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躲在閉塞的角落裡,忍受著巨大壓力帶來的恐懼。

幸好,這樣的襲擊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忽然響起的有節奏的聲音就從不遠處傳來,在轟鳴聲中,一全身漆黑塗裝的歐盟裝甲士兵出現在警車身後,而後,猛烈射出的火焰,一下子啃掉了屈俊傑兩人藏身的牆角,下一秒鐘,連串的榴彈,則炸的整個小巷出口面目全非。

「操!夠猛!」被炸的灰頭土臉的彭錚甩了甩腦袋上的塵土,拉著屈俊傑向後跑去,身後,胖子早已經打開車門,等待著兩人上車。

「該滾了,坐好。」彭錚說完,一腳踩在油門上,車子在發出一陣壓抑的怒吼之後,順著街道飛馳而去。

身後,數具裝甲踩在警車的殘害從小巷裡冒了出來,隨後向三人逃逸的方向追了出去。

※※※

「……我們嚴厲譴責任何針對平民百姓的暴力恐怖行為,任何針對平民的軍事或准軍事行為必須徹底清剿,決不姑息……」電台里,歐盟總理用出色的表演顯示著自己的義憤填膺,而畫面也配合著的話不斷變換著。

畫面上,彭錚和屈俊傑所做的一切逐一在上面展示著,刻意修飾的畫面很好的營造出了敵人的殘忍。

「我們已經阻止追兵追擊襲擊者,我相信,勝利最後必然是屬於我們的……上帝保佑歐洲!」總理說到這裡,面色凝重地走下講台,而在他身後,圍攏的記者則意猶未盡地衝上去,試圖繼續挖掘可能的新聞。

「他們什麼時候才會被抓住?」總理快步甩脫身邊的記者,低聲向助手詢問道。

「保加利亞方面剛剛確認,軍隊已經介入並且鎖定了目標,我想,要不了幾個小時。」助手想想回答道。

「該死,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能對他們恢複十五世紀的火刑。」總理憤恨地說完,加快腳步向走向電梯。

歐盟的氣急敗壞顯然可以預料,對於戰爭中的破壞行為,雙方能做的更多的也只是打打嘴炮,戰爭之於雙方,就是生死對決,沒人在你被別人卡住脖子時的那些咒罵到底能對對手有多大傷害,人們只關心最後到底是誰倒在地上。

所以,所有人都更在意的,就是戰爭的勝負,作為老牌的殖民者發源地,歐洲人更懂得這個道理,所以,針對德黑蘭的攻擊也變得越加猛烈起來。

指揮中心內,張曙光已經開始為身邊的步槍壓上穿甲彈和燃燒彈,雖然他很清楚,即便配上這樣的子彈,面對敵人的裝甲步兵,他恐怕連一個彈夾也打不完。可是他卻無法容忍自己什麼也不做。

敵人的攻擊已經壓迫到了阿漢格公路邊緣,就在剛剛三個小時內,補充上的預備隊在阿漢格公路與革命大道之間的區域內損失殆盡,三個小時,並不漫長的時間,張曙光手上已經無兵可用。

不,並不是無兵,實際上,他現在手裡還握有一支擁有九百五十人的裝甲步兵部隊,一支由精銳老兵組成的強大力量,如果允許,張曙光相信憑藉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瞬間搶回之前失去的土地,但可惜的是,殷勇給他的命令卻是不能用。

張曙光很清楚自己該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作為戰役的一部分,他最該做的就是嚴格執行命令,即便,這個命令帶來的危險可能是致命的。

「首長,窗口時間,電話接通了。」身邊,通訊員擦了擦臉上的灰塵——剛剛一發流彈命中出口處,雖然沒帶來大的傷害,但卻弄的大家灰頭土臉。

「彈盡糧絕。」張曙光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抓起電話對著裡面報告道。

「撤退吧。」那邊,良久,殷勇命令道。

「撤退?為什麼,你在哪裡?」張曙光一愣,愕然反問道。

「我?我在伊斯坦布爾。」殷勇說完,掛斷電話。

※※※

如果說,目前歐洲還有哪個地方防禦能超過歐盟政治中心日內瓦的話,那麼,就只有伊斯坦布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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