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新格局 第三卷 列強之路 第五十三章 瞄準

信息中心,國產銀河超級計算機正一刻不停地運行著,五匹的空調也很難平衡下它所散發出來的熱量。

在周圍的陣列的多塊屏幕旁,參謀們正依靠著由計算機粗選的衛星圖片進行分析,攤開幾乎可以將整個印度鋪滿的衛星圖片正在眾人的眼前一張一張閃過。長期的直視讓眾人已經習慣了不眨眼,偶爾眼皮的跳動也是因為疲憊的緣故而導致的神經自發動作。

「沒有,所有的光學探測影響和紅外探測影像都沒什麼變化。你們也很清楚,在3D偽裝系統面前,傳統的探測方式幾乎沒有任何優勢可言,除非我們能把生命探測儀放在低軌道上,否則很難有突破。」一名參謀揉著已經發木的鼻樑,表情猙獰地用力眨了兩下乾澀發疼的雙眼,不無抱怨地說道。

「我就不信,敵人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留下,他們的垃圾怎麼處理,還有大量運輸補給,日常訓練,必然會有痕迹,部隊駐地的痕迹是很難隱藏的。」聽到同伴的抱怨,另外一人倔強地猜測道。

「問題是,我們已經找了三天時間了,現在的情況是,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差別,一個月內所有的衛星圖片上,都沒有任何大的變化,如果不是確信敵人撤入了印度,我絕對不會相信他們在印度。」又有一人加入爭論,氣餒地說道。

「都別爭了,重新找,從敵人撤入印度境內開始捋,印度的基礎設施薄弱,以美國人對重型裝備的依賴他們不可能離那些完善的基礎設施太遠。」坐在中間最大屏幕前的組長用命令終止了爭吵,所有人在或不甘或鬱悶的心情中,重新投入到工作之中。

機房內,噼啪的敲打聲再起,一幅幅已經被瀏覽過的衛星圖片又重新被調閱出來,在眾人眼前一張張掠過。

※※※

印度,某地

連串的機炮炮彈已經將土房啃掉了大半,殘存的部分甚至讓人根本無法判斷出他曾經的樣子,而土房內,兩具已經被打的凌亂的屍體散落在四周,鮮紅色與土色之間鮮明的對比差,醒目而驚心。

彭錚完好的躲在另外一側,在他眼前,倒塌的土房已經凝固成一幅單調的畫面,畫面只有黑白兩色,黑色的血,白色的是土。在他身下,被救下的第三個少女正瑟縮發抖,剛剛目睹了親人的死亡,讓她根本無從判斷眼前的一切到底是真實的還是在噩夢之中,她只是依靠生物的本能緊緊抓住身邊這個陌生人的衣帶,彷彿只有這種觸感才能讓他覺得自己仍然活著。

遠處,敵人的步兵戰車編隊仍然不緊不慢的圍繞著村落游移,對方似乎根本沒打算接近這裡,彭錚很清楚,敵人的戰術非常正確,對於步兵戰車來說,射程以公里計算的機關炮,足以克制任何優秀特種兵的高超戰術。

不過彭錚不擔心,因為,他能和敵人拼的不僅僅是武器裝備,還有耐心,足夠的耐心,如果敵人想要殺掉他,單憑三輛步兵戰車是絕對不夠的,至少,他們攜帶的彈藥無法夷平整個村莊的建築,所以,為了達到目的,他們勢必要派遣人員過來。

這就是彭錚的機會,當然,這也不是唯一的可能,如果敵人沒有足夠的耐心,那麼,他們可以選擇召喚空中支援,對於這個不大不小的村子來說,一枚200公斤的航彈足夠讓這裡變成一個大坑。

但是敵人會這麼做嗎?答案應該是否定的,他們不會放棄這個機會,就如同曾經的美國沒有一口氣推翻伊拉克一樣,美國人會善於利用這次難得的機會,利用對自己的挾持,引誘可能存在的援兵,又或者,在絕對的力量對比下,嘗試著抓一個戰俘。

不管選擇哪個,對於彭錚來說,都是個機會。

「趴下,記得,不要動,趴下!」想到這裡,彭錚用力掰開抓住自己的那個印度姑娘瘦骨嶙峋的手指,用並不流利的英語小聲囑咐道,同時掏出一枚煙霧彈,小心的拉開拉環,順著隱蔽的圍牆角落,向另外一個方向滾了出去。

滾出十幾米遠的煙霧彈在遭遇到空氣之後,瞬間釋放出濃重的白煙,敵人彷彿被激活的防禦系統一樣,在看到白煙之後,隨即招呼過去一連串燃燒彈。

低沉的呼嘯聲過後,燃燒彈點燃了周圍的野草,火苗跳動中,黑色的濃煙緩緩騰起,更加劇里視野的阻擋。

看著蒸騰的火苗,彭錚沒有急於離開,而是再次抓出一枚煙霧彈,借著煙霧的阻擋,遠遠投擲出去,兩枚煙霧彈一前一後構成了一條逃跑的線路,而敵人的火力,也一如之前般,尾隨著掃射過去。

角度的偏轉,終於讓彭錚窺探到了足夠好的機會,他再次安撫了一下印度女孩之後,小心的向另外一個方向摸去。在那裡,有一個彭錚需要的位置,一個難得的土坡,對於平射的機關炮來說,那個弧度是他們很難企及的彈著點。

在小心的奔跑下,彭錚無驚無險的跑到了預定位置,用潛望鏡觀察了一下仍然搜索著自己的敵人,彭錚放下步槍,掏出所剩不多的榴彈,小心的插入彈膛。

雖然敵人暫時沒有發現自己,但不意味著他可以順利離開,村莊後面的大片空地,對於用雙腳趕路的他來說,根本就是死亡區域,敵人一旦發現他,甚至不需要去追,僅僅依靠機關炮的射程,就可以控制他的動作,就如同草原上虐待兔子的狼群一般。

所以,唯一的逃跑辦法,就是消滅敵人,或者說,至少擊退敵人。

但這不是個容易活,屈俊傑到現在沒有出現,或許已經意味著他剛剛就沒有逃脫,想到這點,彭錚心中一陣煩躁。他努力將這個念頭壓制下去,轉而將槍榴彈一顆顆擺在身邊。

現在是他發言的時刻了,因為長期敵後作戰的緣故,原本的國產武器早已經被摒棄,現在手裡裝備的大多是印度特色的萬國造,也正是因為如此,讓彭錚無意間得到的火箭增程槍榴彈有了用武之地。在偷偷瞄了一眼遠在一公里的敵人,彭錚大略了測算了一下距離之後,高高的將槍口舉起。

嘭,並不大的一聲響動之後,槍榴彈被高高的拋射出去,天空中助推火箭隨後點燃,原本處於無序狀態的彈頭陡然間加速,將自己再次送到一個新的高度。幾秒鐘的助推時間過後,彈頭開始弧線的自由落體,在經過並不長的一段飛行後,爆炸響起。

超過最大射程的拋擲,讓準頭根本無法期望,彈頭僅僅在飛行到距離敵人還有十幾米的距離,就落地引爆,爆炸對敵人沒有造成任何傷害,但卻起到了預期的威懾作用,炮火聲驟然停止,一字排開的車隊同時倒車後撤,可就在彭錚以為他們會知難而退的時候,戰車後門毫無徵兆地彈開,兩具單兵作戰裝甲先後從車門處走了出來。

「媽的,還有王八殼?弄巧成拙了。」裝甲的出現出乎了彭錚的預料,不過,敵人顯然沒有想要給他留下思考的時間,在裝甲出現的同時,三輛步戰同時開火,密集的彈幕瞬間將彭錚周圍籠罩。密集的火力將彭錚牢牢釘死在土坡後面,感受著前面傳來的劇烈震動,彭錚忽然發覺,現在的自己似乎已經成了一匹困獸。

遠處,裝甲在互相掩護中,不斷逼近著,後續的火力也隨著對方的逼近而越加急促,彭錚嘗試著用榴彈阻止對方,但他顯然高估了自己武器的威力和對方的靈活。在兩聲突兀的爆炸之後,他得到的更加猛烈的火力壓制。

土坡在穿甲彈和殺傷彈的輪番轟擊下,已經變得斑駁不堪,彭錚很清楚,隨著敵人的逼近,一切似乎都要走向最壞的結局。低頭看了看身邊的武器,唯一數量充足的似乎只剩下手榴彈了。

趁著土坡還能抵擋一會,彭錚默默的將手雷穿在一起放在周圍,對於他來說,等一會或許能用上。

前方,掩護火力逐漸減弱,最終停止下來,不過這對於彭錚來說,並不是件好事,這意味敵人的裝甲已經進入到衝鋒距離內,彭錚甚至能感覺到身下傳來的有節奏的震動。

震動忽然停了下來,這意味著,敵人要出現了!

彭錚不由自主的舉起手裡的步槍,雖然他很清楚,步槍面對外骨骼裝甲士兵時是多麼的軟弱無力。彭錚在這一瞬間甚至已經做好了最後的準備!

砰!

※※※

「這裡,這裡有問題!」

喊聲忽然在情報中心響起,聽到喊聲,所有人都站起身跑了過去,圍在發出喊聲的參謀身邊。

「我最開始不知道這是什麼,這麼有規則的圖案,看著就像是五角星,後來我用處理軟體做了分析,發現,他們彈坑!」參謀見同伴跑過來,立刻興奮地說道。

「彈坑?什麼意思?」沒人理解他的意思,不過卻沒人敢輕視這個發現。

「這應該是有人留下的記號,是的一定是,我想,我們現在應該聯繫一下戰役部,看看他們最近一段時間有沒有下發特種作戰任務。」參謀斷定道。

「僅僅憑著這個五角星?你確定?」有人插嘴。

「不,不是這個五角星,這裡有,這裡有,這裡還有!」參謀說到這裡,一連敲打出十幾張照片,每個照片上面,都有或大或小的五角星炸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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