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新格局 第二卷 爭 第二十九章 無可避免的

總統注視著那名將軍離開的身影,心中卻流露出一絲感慨,對方表現出的軍事常識,足夠匹配他所在的職位,但是,他卻不懂政治。政治是戰爭的驅動力,而經濟是政治的內核。至於經濟才是自由追求的最主要目標。

人們常說金錢是萬能的,或許在哲學家眼裡,金錢不是萬能的,但至少是一個自由限度的體現,美國追求自由,其實追求的不過是金錢罷了。一個好的政治家,其實就是平衡經濟和政治的走鋼絲的人,向任何一方偏袒,都會造成失衡,最終跌入深谷。

中東掌握在西方人手裡只是第一步,現在這個時代,似乎所有人都清楚,中東的控制權,決定著所謂石油戰爭的勝負,但是很少有人注意到,在石油背後存在著什麼?

一桶原油價格是多少?一噸煤價格是多少?同樣變成電能的差距又是多少。對石油的控制,讓石油的價格已經飆升到一個讓人咋舌的地步。而寡頭們,就是靠這種辦法,通過對全世界的剝削完成美國經濟的大踏步前進。

縱觀美國歷史,擺在美國面前的無數的障礙,都因此而坍塌,從阻礙美國獨立的英國開始,到阻礙自由剝削的奴隸制,再到阻礙平衡的日本和德國,再到將整個東半球囊括下來的蘇聯,而此刻,則是中國。

中國這個經濟發展的怪物,中國住滿了以勤勞為榮,以攢錢為榮的怪胎國家,對於美國人來說,今天花掉明天的錢,讓自己成為一個負債者似乎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就一如他們的宗教一般,人出生就是負債的,就是具備原罪的。

而對於中國人來說,攢起今天的錢來應付充滿未知的明天,是一個已經寫入傳統和骨子裡的定理,如果中國仍然處於封閉和貧窮的話,這個民族特點或許還不值得注意和警惕,但是當中國成為一個龐大而富足的國家時,這個特點足以毀滅任何一個妄圖利用資本和投機攫取利益的組織和國家。

這就是中國與美國之間未來的根本衝突,一個貌似簡單,但實則卻是基於骨子裡,傳統文化里,不可改變的東西,而隨著中國的不斷發展壯大,必然會成為阻擋在美國面前的又一塊巨石,打倒中國,讓中國成為美國繼續發展的下一塊墊腳石,或者,死在中國這塊巨石面前,成為中國龐大文化中的一個駁雜分支,這道選擇題,對於任何人來說,都可以選出一個足夠符合自己利益的答案。

為了金錢這個萬惡之源,控制美國的那幫傢伙,是可以犧牲任何利益和任何人的,而對於他們,這樣的選擇題,似乎根本不需要哪怕一秒鐘的猶豫時間。想到這裡,總統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的前任,他的犧牲,何嘗不是那幫金融寡頭為了以後的發展所作出的一個犧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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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那年我只是少校,老婆作為隨軍家屬得到了一份距離我家很遠的工作,為了方便他的工作,我花錢買了一輛電動自行車。那輛自行車有20安時的容量,四百五十瓦的電機,時速可以達到三十公里。每天的費用是一塊錢的電費。」丁文彥看著眼前的參謀們,一字一句的緩慢說道,沒人清楚總參的例會,丁文彥為什麼會扯到風馬牛不相及的交通工具上來,而且他還是帶著滿身傷痕。

「後來我買了摩托車,原本一天的費用,從一塊錢變成了十塊錢。再後來,買了汽車,這部分消耗從十塊錢,變成了二十塊錢,我想問問大家,同樣的路程,同樣的時間,為什麼汽油代替了電之後,價格會飆升幾倍?我們付出的汽油費用里,又有多少最終落在西方石油寡頭的手裡?」丁文彥在繞了一個圈子之後,忽然提出自己的問題,而當他的目光掃到所有人身上時候,每個人流露出思考的模樣。

「它是不可替代的,是嗎?」有人忽然開口,一個機敏的回答,但丁文彥卻並沒有表現出讚許的目光。

「對於人類來說,沒什麼發明和發現是不可替代的。唯一不可取代的是貪婪。」丁文彥看著對方,緩慢地說。沒人再次提出自己的疑問,所有人的思緒都隨著丁文彥的話而陷入思考中。

「相比於美國人,中國人天生的不安全感,讓我們更在意一些可以掌握的,而絕非規則,而這種思維方式,其實恰恰是最不穩定和最善變的規則,美國人不希這種他們不能掌握,甚至不能理解的東西成為阻礙他們的東西,所以,註定了戰爭是不可避免的,不要考慮妥協,妥協的結局就是認輸。」丁文彥說到這裡,如潮的疲憊紛至沓來,他緩慢的坐回到身後的輪椅上,在眾人的注視下,被醫護人員推著離開了會議廳。

※※※

伊朗,某油田,下午三點十五分

彭錚一動不動的匍匐在沙地上,而就在他前面二百米的地方,一群美國軍人正在一邊悠閑的警戒著,一邊聊著漫無邊際的天。

彭錚聽不到對方說什麼,在他這個距離,只能看到對方的口型一張一合,但即便如此,他仍然可以猜測出他們對話的內容,無非是某此艷遇或者是某個枯燥任務中的一個出奇的場景。

不過,彭錚對於他們的話題毫不在意,他的目標實際上是他們身後的油井。

「敵人數量有多少?」耳機里,一陣輕微的雜波聲響過之後,屈俊傑的聲音忽然響起,聽到詢問,一動不動的彭錚終於放下那彷彿已經長在眼睛上的望遠鏡,按向喉頭送話器。

「大約二十個人,兩輛斯特瑞克,其中一輛裝備著120MM迫擊炮。如果我們在五百米外發起進攻,那個傢伙足夠把我們撕成碎片。」彭錚眯縫著眼睛留意著兩個士兵身後的那輛全副武裝的斯特瑞克,緩慢地說道。

「你肯定有辦法對付,不過我最多只能在戰鬥打響後給你三十秒的時間,三十秒鐘後,我們會從三個地方衝過去。」聽到彭錚的話,屈俊傑迅速回答道。

「三十秒?如果你給我三十五秒鐘,我可以給你打兩輛。」彭錚再次舉起望遠鏡,鏡頭裡,那兩個士兵仍然沒有結束聊天的意思。

「成交,一分鐘後,戰鬥開始。」屈俊傑沒有猶豫地答應下來,聽到他的話,彭錚隨手扔掉望遠鏡,從身邊的沙堆里挖出帶來的通用便攜導彈。

一分鐘的時間?彭錚低頭看了看手錶,隨手打開發射筒的保護蓋,利落地裝入導彈,隨後以一個絕對標準的姿態瞄向前方。

屈俊傑顯然對於時間卡的非常死,在彭錚剛剛完成準備工作秒針即將達到最後一秒的剎那,他的命令也隨之下達。

伴隨著耳機里一聲喊聲,圍繞著油井的三個方向,同時射出連串子彈,驟然響起的槍聲,讓所有人一愣,衛戍著油井的美軍士兵們,更是本能的匍匐卧倒,而就在此時,彭錚已經利落的扣下發射擎,一枚通用導彈在噴出一股濃煙之後,射向前方。

濃重的發射煙一下子暴露了彭錚的位置。按照一般的標準操作手冊,此刻彭錚最需要做的就是理科轉移陣地,但顯然他並沒有這麼做的意思,在完成導彈發射後,他再次以標準的動作將第二枚導彈裝入發射筒。

「他在那裡!」遠處,巨大的喊聲衝破了槍聲的落網傳了過來,彭錚聽到喊聲,撇了撇嘴,將卡榫閉鎖,而此刻,第一枚導彈已經衝進敵人的陣地,隨後引爆了自己。

預想中的爆炸並沒有發生,這變故似乎讓所有人感到意外,有那麼一瞬間按甚至認為這不過是啞彈,而就在片刻之後,騰起的大火卻蒸發了所有人的美好幻想。

大火忽然燃燒起來,將彭錚與敵人的視線阻隔,火焰中,一串串射來的子彈毫無準頭的在彭錚身邊飛過,發出一聲聲清脆的哨聲,伴隨著槍聲還有敵人的喊聲,而對於彭錚來說,卻給予她足夠的準備時間。

第二枚導彈隨後射出,而與此同時,彭錚也扔掉了手裡的發射器,猛的衝出藏身地,向前方衝去。

二百米的距離,在腎上腺素的刺激下,彭錚似乎跑出了不下於博爾特的記錄,在導彈先一步他擊中迫擊炮車之後沒多久,彭錚的步槍和槍榴彈已經將被爆炸弄的暈頭漲腦的敵人變成一堆碎片。

屈俊傑等人是在稍後一分鐘衝過來的,而當他們氣喘吁吁的跑到陣地上時,彭錚正在好整以暇的對著每一具敵人屍體補槍,「你們好像錯過了什麼?」彭錚扣動扳機,讓一具顫動的軀體停止顫動後,玩味地看著屈俊傑說道。

「幸好,我們還沒錯過放火。」屈俊傑看著不斷上下動作的磕頭機,揮了揮手,其他人立刻將攜帶的集束炸彈捆綁在油井上。

「我們這麼做,到底算不算恐怖主義?」彭錚看著已經綁好炸藥的油井,忽然轉頭看著屈俊傑問道。

「算!他們會恨死我們的。」屈俊傑看著彭錚,指了指地上的美軍屍體,平靜地說道。

※※※

當彭錚等人坐回到車上時,遮天蔽日的濃煙已經將半個天空染成黑色,在濃黑的背景下,油井如同一隻末世的蠟燭,孤獨地噴射出亮紅色的火焰。彭錚漠然地看了一眼,對身邊的同伴點點頭,後者一腳將油門重重踏了下去,車輪捲起漫天塵土,隨後猛地向遠方衝去。

這只是個開始,或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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