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新格局 第一卷 戰爭or和平 第五十二章 想當然

實際上,殷勇作為名將,並不是因為他創造出足以改變整個戰爭格局的戰略手段,更不是因為他無敵於所有敵人,他作為名將的根本原因,同時也是他最可怕的地方是因為他的出其不意和他沒有中國人的陋習——想當然。

聽起來這是一個很簡單和容易做到的事情,但是,實際上很多人都會自覺不自覺的犯下這個毛病,尤其是是在中國,或者說,曾經的中國一直在重複重複再重複的犯下相似的錯誤。

曾幾何時,我們認為,無論是作為一個人,還是作為一個國家,都該具備,友善,含蓄,和藹的,內斂的優點,對待朋友要謙虛,對待敵人要不戰而屈人之兵。曾幾何時,我們喜歡以己度人,認為自己喜歡的別人就一定喜歡,自己愛好的別人就一定愛好,自己給予善良,彙報的就一定是善良。可是,這樣的想法在龐大的國際社會上,卻根本不會得到承認。

作為一個有著悠久歷史的大國,中國人在幾千年的時間裡,已經進化出了高尚的美德,謙虛,內省,涵養等等。但是,這卻不代表其他的國家有著同樣的美德,而這些需要漫長時間才能一點點沉澱的東西,並不是那些邊緣小國,海島上那群毛都沒進化乾淨的准人類所能明白的,對於他們來說,這種高深的情感是他們低欠的大腦所無法理解的。

對於一些生活在狹小地域,身上的獸毛還沒有退化乾淨的人種來說,當你回報他們謙遜時,他們並不理解,更多的是認為這不過是你的軟弱可欺罷了,只有你將鋒利的拳頭放在對方眼前時,他們才會對這種最基本,但是卻最通用的方式作出反應,或是害怕,或是逃遁,或是求饒。而這些需要漫長時間才能一點點沉澱的東西,並不是那些邊緣小國,海島上那群毛都沒進化乾淨的准人類所能明白的,對於他們來說,這種高深的情感是他們低欠的大腦所無法理解的。

在他們看來,中國人表現出謙虛,不過是軟弱的代名詞,表現出含蓄,不過是恐懼的外在表現。在他們簡單的大腦里,只有勝利與失敗,打的過與打不過。所以,對於這些人,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直接舉起拳頭,讓他們知道,什麼是疼。

這樣的道理在南海的某些小國身上已經有所體現,直截了當的迎頭痛擊,要比什麼共同開發都來的恰當的多。

殷勇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從來不會自以為,不會想當然,不會以己度人,更不會善意的認為,所有人都可以按照他那麼高的道德標準去考量眼前的狀況,所以,他通常對不同的敵人使用不同的辦法,而眼前,他對可能出現的以色列人,就使用了讓對方疑慮的手段。

約旦,敘利亞邊境的偵查部隊就是第一師和第二師的傑作,他們的任務很簡單,露面,殺敵,回來。至於這麼做的原因,殷勇給出的答案很簡單,讓敵人疑惑,擔心害怕。僅此而已。

但如果從繁複的戰術層面來解釋的話,則是利用戰術佯動來影響敵人戰略層面的部署。或許說起來很不可思議,但是,達成這個目的,卻並沒有耗費殷勇多少精力。

發現中國人的蹤跡後,仍然控制著部分敘利亞和約旦的以軍紛紛開始後撤,製造出大片的勢力真空。在出讓大部分土地的同時,兵力逐步收縮到以色列邊境外圍,構築起第一道防線。

以色列指揮官的想法很簡單,他不否認自己無法在戰術層面擊敗殷勇,但是,他卻認為,完全可以利用不存在勢力的真空地帶,給殷勇一些重大的打擊——在天空中,各種偵查手段已經將這片真空地帶二十四小時監視起來,如果發現任何中國人進入的痕迹,隨後部署在以色列境內的遠程打擊火力將會第一時間『照顧』這些自高自大的傢伙們。

沒人知道這屬於什麼戰術,不過聽到的人都覺得這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雖然浪費的金錢多了一些,但是,對於猶太人來說,錢對他們更多的也只是工具而已。

士兵們嚴陣以待的守衛者以色列,防範著中國人從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現。雖然誰都知道,他們必然會從一個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現。

當然,忐忑的猜測只適用於戰前,而對於戰爭來說,有的時候結局早已經註定,並且透過蛛絲馬跡委婉的顯露出來,只是,戰爭的雙方對於這一切並不相信,他們更願意相信憑藉在自身不被敵人發現的優勢可以取得勝利,但可惜的是,這樣的想法更適合戰鬥,而絕非戰爭。

※※※

屈俊傑耐心的守在自己的狙擊點,等待著可能出現的敵人。幾天下來,豐厚的戰果讓人感覺彷彿從地域走到天堂一般,敵人突如其來的分散搜索,讓相互之間的強弱對比瞬間改變,屈俊傑在面對敵人一個搜索小組的時候,甚至有把握在兩分鐘內解決戰鬥。

這麼短暫的時間裡,敵人完全無法組織有效的支援,更遑論包圍。但是,唯一讓屈俊傑感到奇怪的是,敵人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明明就是在往他們嘴裡送菜,根據他和彭錚的統計,幾天時間裡,他們已經累計消滅敵人一個連數量的士兵,這麼龐大的損失,顯然是珍惜士兵生命的美國人所無法接受的,可是更讓人驚訝的是,這樣的損失並沒有引起敵人更大程度的反應,相反,他們仍然機械性的投入部隊,繼續毫無用處的搜索任務。

這樣的疑問隨著戰果越加豐厚而越加濃重,屈俊傑有種奇怪的感覺,明明就是嗅到了陰謀的味道,但是卻始終無法發覺端倪,甚至不清楚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前面,兩名敵人再次出現,仍然是一如從前的前後隊形,仍然是小心卻並不謹慎的前進方式,甚至身上的裝備也是標準的偵查兵裝備,看著瞄準鏡中敵人緩慢的前進和那平靜的表情,屈俊傑的手指猶豫著在扳機上磨動著,考慮到底要不要扣動扳機。

※※※

溫斯頓面前的地圖上,已經標滿了各種各樣的圖標,雖然,電子地圖已經完全繼承了紙質地圖的所有功能,但是溫斯頓卻仍然鍾情於這種一覽無餘式的觀察模式。

「這裡,這裡,這裡,重點派駐三個機動小分隊,人員數量控制在五十到八十人。還有,這裡,這裡,這裡,部署三架直升機,隨時支援,按照我的估計,這三點將是敵人這一次發動襲擊的地點。」

聽到溫斯頓的話,艾瑞克明顯感到意外,他不清楚溫斯頓為什麼會忽然做出如此準確的判斷,不過這並不妨礙他提出自己的疑問。

「能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的嗎?」艾瑞克理所當然的詢問道,在他看來,用數百條人名做出這樣一個判斷雖然過分,但是如果準確,卻可以接受。

「如果蒙上你的眼睛,你會本能的向左側轉彎,並且最終在一個大的範圍內,走了一個圓形,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的肌肉組織不均衡,導致你在行走的過程中,一條腿的力量大,一條腿的力量小,最終這細微的差別促使你在原地轉了一個圈。而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其實就是在一片敵人活動的龐大範圍內,撒了一片沙土,讓他們在自覺不自覺中,走出一條軌跡,而這個軌跡,是他們無論用樹葉還是稻草都無法擦掉的。」溫斯特說到這裡,眼神發亮的看著艾瑞克。

「你說的沙土就是我們的士兵。」雖然明白溫斯頓的意思,但是作為將官,艾瑞克仍然對他所說的話萌生一絲反感。

「準確的說是的。」溫斯頓一時間沒有體會到對方情緒中的波動,愕然點頭道。

「FUCK。」艾瑞克看著對方,忽然重重一拳打在對方的下顎上,在目睹著溫斯頓倒下昏厥之後,轉身起身向外走去。

「告訴衛兵,在我回來之前,讓他就在那裡躺著,還有,告訴直升機大隊,立刻行動,我們去把那個中國雜碎抓住。」喊聲中,整個營地的士兵紛紛動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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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錚仍然潛伏在沙地上,在一般人看來,在沙地里潛伏似乎有點冒險。但是彭錚覺得,就是這樣,才會造成對敵人的出其不意。

前面,他跟蹤的目標已經完成了十公里的搜索任務,目前正在發送信息,彭錚需要的就是在他們完成節點信息轉換之後,幹掉對方,這樣,就可以爭取至少十分到十五分鐘的撤退時間,等到敵人發現他們的節點人員失蹤後,他早已經跑的無影無蹤。

耐心的匍匐在地面上,槍口則緩慢的移動著,對方雖然移動迅速,但是因為距離的問題,讓槍口只需要挪動一小部分,就足夠跟上對方的行動。

瞄準鏡里,敵人終於完成了彙報,收起了通訊系統,而這個時候,就是彭錚一直等待的最好機會,在深吸了口氣之後,彭錚隨即俯身瞄準,可就在他剛剛給扳機施加壓力時,通信器里忽然響起屈俊傑的聲音。

「彭錚,先別動手,等等!」喊聲是屈俊傑發出的,在喊聲之後沒多久,通訊器里再次傳來槍聲。

※※※

我們走到現在,腳下的路是鮮血和屍體鋪就的,死掉的兄弟們早就變成一坨骨灰,擺在一個小匣子里,在某個角落擔著一層厚厚的浮灰,不過至少我們還活著,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我們想要繼續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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