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新格局 第一卷 戰爭or和平 第四十五章 概率百分之三十三(2)

太平洋,夏威夷地區。

平靜的海面,適宜的溫度,以及晴朗的天氣,讓海面和海岸成了遊人的天堂,不過,此刻海面卻沒有了往日的喧囂,變得異常的寧靜,彷彿遊客們都放棄了難得的消閑時光,不過只有知曉內情的人才知道,這一切的原因,並非來自於海面,而是源於海底。

聲納信號頻繁的波動,已經監聽人員原本緊張的神經逐漸變得麻木起來,原因無他,而是中國人的潛艇在這段時間,活動的頻繁程度已經如同逛商場一般。夏威夷的水下,彷彿新開了一家家樂福一般,引來數量眾多的潛艇齊齊圍觀。

太平洋艦隊因為病毒的緣故,已經被牢牢的固定在珍珠港。雖然為了應對中國人的囂張,一些瀕海戰鬥艦已經被緊急動員起來,沿著近海緊張的巡邏著,但是,外表囂張的游弋,卻無法掩蓋他們內在的空虛,所有巡邏艦都接到了嚴厲的警告,沒有命令,不可以對任何敵軍目標進行攻擊,即便他們已經開入了港口內。這讓巡邏人員很難理解,他們所掌握的武器到底有什麼作用?現在看來,似乎連恐嚇的作用都沒有。

不過,幸好敵人並沒有給他們解答這個難題的機會,成群結隊的潛艇在對方如同致敬一般的監視下,毫不遮掩的從公開航線的一段出現,從另外一端消失。

相比于海底的喧囂,此刻,在太平洋艦隊的總部,珍珠港某處,熱鬧的爭吵絲毫不亞於中國人所製造出的混亂。

「一頭獅子的體重是一頭野牛的五分之一,如果單從體重上來說,野牛無疑是獲勝者,但是,獅子卻一直停留在食物鏈的頂端。這意味著什麼?」擅長比喻的艦隊司令看著周圍爭吵的主戰派和主和派,平靜的詢問道。

對於他的詢問,沒人回答,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不過只是個開場白而已。

「……野牛有炫耀的權利,但是,獅子永遠有決定什麼時候去狩獵的權利。不要擔心中國人的炫耀。因為真正決定何時進行戰爭的,永遠是我們。」看著周圍眾人,艦隊司令淡淡的說道。

「您的意思是,這些中國人是在炫耀嗎?」身邊,參謀長疑惑的詢問道。

「難道不是嗎?公開航向,公開的航行方式,沒有任何對航行的隱蔽和欺騙,這說明什麼?除了炫耀和挑釁,我看不出任何其他的事情。」聽到參謀長的疑問口氣,艦隊司令隨即反問道。

「軍人除了勝利之外,不需要有任何其他的方式所得到的榮譽,尤其是中國人,我不覺得他們會因為對我們進行羞辱,而暴露自己的行蹤,這完全是無意義的浪費,甚至是拙劣的白痴行為。」總參謀長提出自己的想法,聽到他的話,周圍與會眾人,似乎都表現出了贊同和注意的神態。

「那你對他們的行為有正確的想法和考慮嗎?」聽到搭檔的話,艦隊司令並沒有表現出憤怒等情緒,而是禮貌的反問道。

「沒有,他們的意圖很難從一次行動中判斷出來,所以……」參謀長看著司令,搖搖頭說道。

「那麼,在沒有正確的答案之前,我的回答應該可以解釋大家的疑問,至少,能讓大家平靜下來。」司令想了想,回答道。

※※※

重新回答海底,讓張偉有種說不出的輕鬆,這次任務,雖然並非應該有他主持,但是,作為會議的參與者之一,對於丁文彥的計畫的了解,讓他知道,這次的任務,最合適的人選,非他莫屬。

「首長,第三分艦隊發來信息,詢問,是否需要按照預定計畫通過夏威夷航向。」身邊,旗艦艦長走過來向張偉詢問道,聽到他的詢問,眾人看向屏幕上藍綠激光形成的特殊信號,目光轉向張偉。

作為艦隊指揮官,雖然張偉的命令意味著無可辯駁,但是,執行卻不代表理解,就如眼前,沒人清楚,張偉為什麼要如此張揚的通過敵人嚴密監視的航線。

「告訴他們,在可偵測範圍內,暴露十五秒,隨後進行隱蔽,第四分艦隊無需暴露,直接隱蔽通過,同時,命令第一分艦隊返回航線,重新隱蔽進入航道。」張偉想了想,下達命令道,聽到他的話,所有人先是一愣,隨後似乎明白了張偉的想法,連忙走過去迅速的將他的命令傳達出去。

黑黢黢的海面下,道道藍綠激光如同利箭一般刺破了黑暗,瞬間消失在黑暗中,少瞬片刻,在黑暗之中,一群群黑色的凝固劃破為他們提供隱蔽的海水,出現在巷道處,隨後,一直處於靜音潛航狀態下的螺旋槳,忽然加速旋轉,推動著艦隊進入到遠處的另外一片黑暗之中。

※※※

監聽聲納上,信號少瞬即逝,但是固有的聲納特徵仍然在出現的瞬間就被電腦捕捉,並且經聲納庫的比對確定了最終的聲納源。而在旁邊的計數器上,原本已經累加上兩位數的數字再次轉動了幾下,被刷新成一個新的數字。

「上帝啊,中國人到底來了多少潛艇,我真奇怪他們是不是把他們所有港口的潛艇都派出來了。」身邊聲納員看著再次經過的一個編隊,不無吃驚的說道。

「怎麼了?中國人登陸了嗎?」聲納員的驚嘆聲引來了負責的指揮官好奇,看著對方吃驚的表情,他好奇的詢問道。

「是的,中國人仍然在通過,但是這一次,他們似乎不那麼張揚的通過了,之前捕捉到的一批次潛艇,在進入聲納探測範圍之後,進行了相當長一段時間的暴露後,隨即進入靜音潛航狀態。他們似乎以為我們的探測範圍仍然處於之前舊設備狀態,所以,隱蔽狀態出現了延遲。」聽到長官的詢問,聲納員隨即回答道。

「哦?中國人隱藏?調出之前所有的通過記錄,重新分析聲納特徵,將分析重點側重於通過後半段的聲納尾音。」指揮官想了想,細化了命令,聽到他的話,身邊人一愣,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段段聲納信號重新被調出,看著屏幕上看似千篇一律的波峰與波谷,眾人不斷的調整著與原型進行比對。很快的,一個個隱蔽於聲納信號內的奇怪特徵,被尋找出來。雖然隱蔽,但卻鮮明,看著與聲納庫中比對出來的信號的相似率,似乎所有人都瞬間明白了過來。

「長官,發現了,中國人的艦隊,他們每一次暴露出的艦隊信號後面,至少有兩到三波隱蔽的聲納信號,若非我們更新了監控系統,很難捕捉到敵人的目標。」看著一波波相似的信號不斷積累在屏幕上,聲納員既興奮又恐慌的喊道。

「繼續監聽,把他們所有的傢伙都找到,我去報告。」指揮官點點頭,一邊下達命令,一邊轉身快步走到電話旁邊。

「長官,我們剛剛發現了新情況,或許,您可能會感興趣。」指揮官一邊看著前面仍然在比對著信號的屬下,一邊低聲報告道。

……

「我想,我們找到中國人的目的了。」參謀長拿著剛剛到手的報告,重新走回到會議大廳,略帶興奮的說道。

「這裡是我手下的小夥子們剛剛取得情報,他們從聲納對比中發現,中國人在每一次張揚通過的同時,都會掩護一到兩波次相同數量的潛艇編隊聽過我們的監視。或許,這就能解釋中國人為什麼會一反他們慣常的低調,如此張揚的原因之一。」參謀長看到眾人看向自己,興奮的說道。

「中國人已經通過幾批次了?」聽到他的話,艦隊司令一愣,隨後追問道。

「目前已經是五波次,如果算上掩護的艦隊的話,那麼已經超過十波以上。」聽到他的話,參謀長立刻回答道。

「十波?」聽到這個數字,所有人頓時一愣,按照四編隊的中國的慣例計算,十波的數量將達到至少四十艘潛艇,這樣的數量意味著,中國人將他們常規潛艇的百分之五十以上派入太平洋,如此龐大的調動,到底意味著什麼?

「至少十波,按照我們的推斷,至少可能達到十五波以上。如果都是常規潛艇,他們的補給到底在哪裡?我的記憶了,中國人在太平洋的補給基地屈指可數。」聽到他的報告,所有人在一愣之後,隨即反問道。

「這不是我們要考慮的問題,我們現在需要知道的是,他們這麼龐大的潛艇編隊,去太平洋到底是幹什麼?」艦隊指揮官失去了之前的平靜,用略帶焦躁的口吻詢問道。

「這個問題,或許只有中國人自己才能回答。」參謀長想了想,老實的說道。

※※※

溫斯特發現自己遇到了一個難題,他面對的敵人,似乎不能用人來形容,這聽起來有點聳人聽聞,但事實確實如此。這並不是某種讚揚或者是諷刺,而是最實際的說法——目標的應激反應迥異於正常人,甚至是,迥異於教科書內所羅列的任何選項。

目標在面對他們重重包圍的時候,本能的反應應該是逃竄或者躲避,可實際上,對方卻並沒有表現出如此反應,相反,他們彷彿沉醉於這樣的貓鼠遊戲中一般,不斷刺激,挑逗著追逐著。

溫斯特嘗試著按照人類固有的行為模式去分析對方的行為,在去蕪存菁之後,得出兩個雖然很難讓人相信,卻能解釋這一切行動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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