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新格局 第一卷 戰爭or和平 第三十三章 勇敢,不是證明什麼

彭錚眼看著屈俊傑扣動了扳機,雖然他知道,子彈即便打中對方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效果。而事實也確實證明的他的猜想——被子彈命中的悍馬車僅僅只閃爍了幾點火花,甚至連減速的動作都沒有,就飛快的從眼前沖了過去。

當然,如果僅僅認為敵人就此放過他們,那恐怕就是大錯特錯了。在悍馬車開過之後,頭頂上,呼嘯而來的武裝直升機已經如同一條兇猛的鯊魚一般,撲向他們。

彭錚最先看到的是直升機短翼下武器架上閃爍的幾點光芒,隨後,在屈俊傑的拉扯下,兩人迅速躲進反斜面。可隨後而來的爆炸和劇烈的振動仍然讓他們感到如同處於暴風雨的中心一般。

敵人彷彿已經不在意是否要殺掉他們,而完全是以一種戲謔的態度來對待——火箭炮呼嘯的砸在山坡上,劇烈的振動讓兩人體內的所有液體都彷彿開鍋了一般,不斷的沸騰著。

彭錚不知道,屈俊傑到底要幹什麼,但是,他卻直覺的感覺到這個傢伙瘋了,絕對是瘋了,而在此時,頭頂上,敵人的直升機已經在完成一次攻擊之後,呼嘯著從頭頂上飛過,超低的距離,甚至可以讓彭錚清晰的看到機身上的標號。

「快,摸臉上,我們只有十幾秒鐘。」就在彭錚猶豫要不要躲到斜面的另外一端的時候,身邊的屈俊傑卻不失時機的遞來一份番茄醬,並且仁至義盡的拍在他臉上,然後拉著他一頭摔倒在彈坑上。

「眼睛睜大點,我們在撞死,起碼要專業點。」就在彭錚張口要詢問的時候,屈俊傑已經用一個木獃獃的表情終結了他的詢問,並且附帶著提醒他作為演員的素養問題。

彭錚覺得,不是自己瘋了,就是這個世界瘋了,但是,作為多年的搭檔,他仍然選擇了相信屈俊傑,並且在倒下的同時用上了自己全部的演技,張大眼睛,無神的看向天空,並且忍受著熱辣辣的日光,努力不讓自己眨眼。

前方,直升機再次呼嘯著飛來,由遠而近的逐漸在眼前放大,彭錚很難形容這種壓抑的恐懼,但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堅持著,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具死屍。

短翼下,火光再次閃爍,在彭錚努力在心裡默念著自己掛了的時候,呼嘯著機槍子彈從頭頂飛過去,打在山丘四周,迸濺出石頭的碎屑,擊打在身上,熱熱的疼。

這種命運掌握在敵人手上的感覺,讓彭錚極度不爽,可是他卻知道,目前他卻毫無辦法,只能寄託期望敵人不會對著已經掛掉的屍體再次開槍。

呼嘯聲中,直升機從頭頂飛過,這一次低到甚至可以看清楚坐在後排的武控官的面孔。

幸好,兩人的演技騙過了敵人,伴隨著呼嘯聲的遠離,槍聲,爆炸聲並沒有再次響起,引擎呼嘯著漸漸遠去,讓一直縈繞在心頭的壓力逐漸減少,而當四周再無危險的感覺時,彭錚忽然有種脫力的感覺。曾幾何時,執行任務再沒有以前那種充滿了危險和生死未卜的驚恐,對於他來說,所有的任務不過是一種標準化工作的流程一般,完全失去了應有的激情。而這一次,屈俊傑魯莽的舉動,卻再一次讓他感受到了這種久違的感覺。

「起來,我們要走了。」沒有理會彭錚在獨自煽情,屈俊傑率先跳起來,踢了他一腳,隨後自顧自的向前走去,彭錚一下子醒悟過來,連忙跳起來跟上去。

「老大,你怎麼那麼自信能騙過他們呢?」追上屈俊傑,彭錚好奇的詢問了一句。

「這沒什麼自信不自信的,反正,最多不過是個死,死了,還是我們贏,我怕什麼。」屈俊傑白了彭錚一眼,可拋出來的答案卻比白他的那一眼更讓他震驚。

「你一點把握沒有?」彭錚愣了半天,追問了一句。

「沒。」屈俊傑將武器檢查完再次背到身上,隨後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我操!」彭錚不知如何回答,低頭吐了口吐沫,快步跟了上去。

※※※

「……艾里克!上帝保佑你」悍馬車裡,剛剛與部長通完電話,艾里克放下聯絡器,轉頭看向身邊的副手。

「直升機剛剛發回報告,危險已經解除,殲滅兩名敵人。」副手遞過電子屏示意艾里克看一眼,不過卻被對方擺手制止。

「抓住那隻兔子是最重要的,這些無聊的牽制,沒必要分散我們的力量。部長剛剛說了,他希望我們能在最短的時間裡完成任務,並且保證,如果任務完成,我們可以去五角大樓&」艾里克目光看向窗外,平靜而自信的說著,不過,身邊的助手顯然不苟同他的意思,而是執著的再次打斷了他的話。

「長官,我希望您能再看看,這是剛剛直升機拍下來的畫面,我覺得,這個人似乎很像我們要找的兔子。」副手一邊說著,一邊再次將電子屏遞過來,而這一次,艾里克終於低頭勉為其難看向屏幕。

「SHIT,立刻掉頭,立刻掉頭,告訴直升機,以此地為圓心,進行巡邏,找到他們。」艾里克原本平靜的表情在看到電子屏上那幅截取的視頻畫面之後瞬間變得不平靜起來,在用力敲打著車前座的同時,他大聲催促著。

車內,頓時混亂起來,副駕駛上,通訊員大聲通知著,而司機著用力一打轉向,以更快的速度向來路衝去。

「他們為什麼會在這裡?按照行動模式推論,他們此刻應該在我們前面很遠的地方。」車子已經開到他所能允許的最高速度,但是艾里克卻仍然覺得慢的讓人無法忍受,看著不斷從身邊略過的景物,他惱怒的追問道。

「我不清楚,說實話,我甚至不能想像,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要知道,他們手裡的武器只是些輕武器,完全不具備對我們造成殺傷的能力,弱小的只能用來自殺。」副手搖搖頭,同樣露出迷茫的表情。

「不管怎麼樣,立刻找到他。」喊聲中,艾里克用力捶打了兩下車前座靠背,司機則在催促中,一腳將油門踏到最底,悍馬汽車跳躍著從路面躍起,沖向前方的荒野。

荒野上的顛簸,終於讓艾里克被迫冷靜下來,雖然他知道,之前發生的一切都無法用他腦子裡的知識來解釋,但是艾里克卻仍然告誡著自己要保持警惕,當然,也不要失去希望——在車子接近前方目標地區的同時,他抽空默默祈禱了一下,希望不要在上面看到彭錚的屍體,天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頭頂上,直升機的旋翼聲呼嘯響起,先他們一步衝到了山頭,並且如同一隻蜻蜓一般懸在那,絲毫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在艾里克的催促下,車子跳躍著衝上了山丘,艾里克幾乎飛著跳下車,三兩步跑上布滿了彈坑的山頭,不過當看到四周的一切,他一直綳著的那口氣,終於放鬆了下來。

「沒有屍體,什麼也沒有,那兩個混蛋把我們騙了。」身邊,一名從斜面轉過來的屬下看到艾里克,無奈的聳了聳肩膀。

「是嗎,至少對我們來說,不是壞事。告訴直升機,立刻搜索四周,務必把他們找到。告訴痕迹小組,尋找他們留下的痕迹,以便確定他們的動向。」艾里克平抑著隨之而來的怒氣,轉身鑽進汽車,雖然,他也不知道敵人到底在哪裡。

司機知趣的沒有詢問艾里克而是迅速的將車子從山坡上開了下來,看著直升機從頭頂上飛過,前往四周尋找敵人留下的蹤跡,副手從口袋裡拽出一根香煙遞了過來。

「擦!」艾里克隨手接過,拿出ZIPPO在褲子上用力一摩擦,封閉的車內立刻瀰漫著一股奇怪的焦糊味。

「他們到底……轟!」就在艾里克剛開口打破沉默的時候,山頭上,忽然響起的爆炸聲,瞬間打破了剛剛誕生出來的平靜。

「SHIT,有詭雷,告訴他們,停止搜索,告訴他們停止搜索。」艾里克來不及讓通訊員轉達,而是自己越過后座,一把抓住通訊器,大喊起來。

不過,顯然他的命令已經下的有點晚了,在第一聲爆炸過後,第二聲爆炸緊接著響起,山坡上,隨著滾落的碎石一同下來的,還有一些部下殘缺的屍體。

「媽的,媽的,媽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艾里克看著突如其來的一切,重重的一拳拳打在車座上,如野獸一般大喊著。

「到底是咋回事?」匍匐在距離山坡沒多遠的臨時掩體里,彭錚看著屈俊傑手裡的簡易遙控起爆器,低聲詢問道。

「什麼怎麼回事?」屈俊傑回了彭錚一個奇怪的眼神,低聲問道。

「老大,咋覺得你越來越變態了呢?」彭錚想了想,在腦子裡搜索出一個貼切的名詞。

「變態?是嗎?沒覺得啊。」屈俊傑幽默的回了一句,再次拿起第二個起爆器按了下來,前方的山頭上,第二朵蘑菇雲隨之騰起。

※※※

艾里克被炸的灰頭土臉,雖然他心中甚感憤怒,但是卻不得不慶幸自己的幸運,他並沒有參與搜索敵人痕迹的工作,也正是因為如此才逃脫了一劫,但是,隨他而來的痕迹小組,卻在這兩次爆炸中損失殆盡。

當然,讓艾里克感到憤怒的還不僅僅是這些,而是,他忽然發覺,自己之前搜集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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