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新格局 第一卷 戰爭or和平 第三十章 回歸原點

排除一切不可能,那麼,最不合情的或許就是最合理的。對於彭錚兩個人來說,敵人尋找到他們了,即便他們用最完美的方式隱藏在人群中,也無濟於事,對方用槍聲已經表明了一切。或許在他們看來,這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情,不過現在卻不是弄明白敵人到底怎麼做到的時候,而是如何逃脫敵人的追捕。

槍聲中,彭錚狼狽的翻滾著,他似乎還沒忘記屈俊傑的提醒,不斷的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普通平民的樣子,雖然,這越發讓他變得怪異。他心中可沒有存著不該有的僥倖——敵人或許會顧及他的生命而不會痛下殺手,至少在彭錚看來,敵人有一千種方法來活捉他,所以,他不會天真的用自己的生命作為威脅對方的籌碼。

敵人的子彈準確而有目的,至少在彭錚看來,就如同一隻一直追在他身後的野狗一樣,隨著他的動作而動作,甚至彷彿能預知到他下一步要做什麼一般,做出令人咋舌的提前攔截。

四周的人群成了彭錚唯一可以依靠的掩護,雖然他知道,自己這麼做完全不符合自己的道德觀念,但是,一切卻由不得他來做出選擇。在翻滾中,他終於有驚無險的躲到了路邊的草叢中,而敵人的子彈也因為射界的緣故,無奈的在他頭頂上頻頻飛過。

借著爭取來的一絲喘息機會,彭錚四下尋找著,以期望能在周圍找到可以用來還擊的槍支,不過可惜,四周除了死屍還是死屍,甚至沒有任何可以稱之為武器的東西,更遑論槍支。

「知道嗎,我比他爸爸都了解他!」看著遠處平地上已經隱藏起來的彭錚,站在高處的美軍士兵對身後的同伴說道。他的話雖然粗俗,但是身邊的同伴卻知道這話卻並無不妥,對於前方的目標來說,現在除了他的至親之外,行動組的人對他的了解已經到了透徹的地步。古巴人泄露出來的資料彭崢幾乎變成了曝光的底版,完完全全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不但如此,針對他的分析行動也迅速展開,彭崢所有的戰例都無一例外的被輸入到電腦中,並且通過龐大的巨型計算機的推算下,獲得了他的行動模式。電腦在這個時候顯現出他強大的計算能力,針對彭崢的推算,讓他既往引以為傲的戰例變成了對他行為模式的鎖定。

就如同一隻長期同一條道路的水獺一樣,當明白了他的路線後,那麼捕捉它就不再是一個難題。

所有彭崢可能做出的選擇都被一一排查,並且安排了足夠遲滯他們行動的人手,廣種薄收的結果,就是讓彭崢偽裝隱蔽的撤退終於無可避免的被發現。

躲避在草坡上的彭崢,不知道該謝謝屈俊傑好,還是該埋怨他一句。因為屈俊傑的出現,彭崢在即將被捕之前有幸逃脫出來,但是也正是因為彭崢的小心,讓他手無寸鐵的被壓在土坡下,半點也無法動彈。

敵人並沒有因為彭崢被壓制而過來抓他,這說明敵人的人手並不足夠,但是知道這點之後的彭崢卻並沒有感到興奮,在他看來,這並沒有說明區別,只要給對方足夠的耐心和足夠的子彈,完全可以一直壓制到援軍的到來,而現在看來,對方並不缺少這兩樣東西。

「下一步該怎麼辦?」彭崢壓抑著焦躁的心情腦子不斷轉動著思索著。

※※※

張曙光忽然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僵局,是一個敵人針對他而設置的僵局。

五三號受到的襲擊讓整個戰局從原來的均勻布置忽然被打亂,針對敵人的反應而做出的反應一下打亂了張曙光之前的設想,雖然作為指揮官張曙光本來需要面對的就是隨時應付敵人的針對性行動,但是,這種戰棋一般的作戰卻讓張曙光有種冷冰冰的感覺,雖然理智告訴他,眼前的這一切信息以及獲取信息是手段對於戰爭來說已經便利到如同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夜店,但是,張曙光卻仍然有種莫名奇妙的不甘。

他不知道這種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只能通過低聲的怒吼來發泄這種奇怪的,壓抑一般的感覺:「掃蕩中隊派了嗎?」

「嗯,已經派了,我的人去的。」一個聲音從張曙光身後響起,聲音聽著異常的熟悉,而張曙光轉頭看去,原本略帶焦躁的表情頓時凝固下來。

「您,您怎麼來了?」看著對方,張曙光愣了好一會,才沉聲詢問道。

「我來這裡,因為這裡是前線。」聽到張曙光的詢問,來者淡淡的說道,但是話語中卻流露出一股睥睨的味道。

「切換掃蕩中隊的信息畫面。」張曙光忙不迭的拽過一把椅子,同時其他人命令道。

「不用了,我的部隊沒裝視頻採集,你看不到什麼。」聽到張曙光的命令,來者連忙擺擺手,隨後坐在地圖旁邊,頭也不抬的說道。

「那他們怎麼……」張曙光一愣,剛說了一半,就本能制止了自己下半句話,在他看來,詢問對方如何打仗,完全就是個白痴行為。至少在他看來,沒人比他更懂得該如何戰勝敵人。

「可能你們都覺得,我們該和敵人一樣穿著烏龜殼,然後整天對著電台大喊,這裡需要支援,那裡需要炮火,是嗎?」來人轉過頭來,露出一張所有人都熟稔的面孔,這個面孔的主人曾經創造出不敗的常勝記錄,而他的名字至今還寫在敵人藏在保險箱的絕密檔案上——殷勇。

沒人回答殷勇的詢問,雖然對於他們來說,信息戰爭的定義已經寫在一些人的骨子裡,但是當聽到殷勇的詢問,所有人仍然本能的表現出了疑惑的神情。

「切換到四號無人機視頻信號,那裡應該可以看到點你們想要看到的東西。」見沒人回答,殷勇轉頭看向張曙光,後者雖然與他年齡相仿,但是聽到他的命令卻仍然表現出應有的尊敬和恭謙。

在張曙光的操縱下,多功能大屏幕上,顯現出四號無人機採集到的信號,經過調整和校隊,一叢隱蔽的異常完美的士兵出現在屏幕上。他們乍一看去與普通的士兵沒什麼不同,但是對於戰場上的敵人來說,他們的裝備已經近乎裸體——簡單的防紅外防彈衣,沒有裝甲,甚至沒有生命探測步兵雷達,這樣的士兵和裝備似乎只能追述到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

沒人敢於對殷勇提出疑問,雖然,所有人都覺得,這近乎於送死,甚至有人抱著幸災樂禍的態度,但是卻仍然沒有人敢於提出異議,在一些人看來,殷勇此刻更像是二戰後期功勛卓著的麥克阿瑟,而哈奈根則是他的朝鮮,等待著他用失敗將自己踹下神壇。

對於這些人的想法,殷勇並不在乎,他一直不希望被人當做神一樣崇拜,但是,讓他無奈的是,卻一直有人在這麼做,而這些人,有很大一部分,此刻就在屏幕中。

「上次我們對抗三班,最後那句裁判怎麼判定的?」蜷縮在一個角落裡,組長看著身邊的兩名士兵,低聲詢問道。

「陣亡一個,重傷一個,輕傷一個,三班是全軍覆沒。」身後,一個面孔稚嫩的新兵回憶了一下小聲說道。

「你是陣亡,他是重傷是吧。」組長看著對方,反問道。

「他是陣亡,我是重傷。」新兵連忙指著同伴糾正道,而身邊的同伴在戰友的指點下,赧然低下了頭。

「行了,一會我打頭,你第二,你陣亡一次了,算死人,押後。」組長點點頭,抄起背著的飛弩多功能導彈,率先繞過阻礙,跑到之前商定的牆角,蹲了下來,看到組長行動,其他兩人連忙警惕的左右看了看,隨後跟了上去。

「組長,有烏龜來了。」三人再次簇在角落,新兵掏出聽診器,壓在地面上,聽了一會之後,忽然低聲說道。

「嗯,來的正好。把這個給我扔出去。記得,小心點,摔壞了你給我買新的。」聽到新兵的報告,組長滿意的點點頭,掏出自己的小物件遞給對方。

「不會吧,組長,又來?」看著這個已經被三人使到膩味的東西,後者苦著臉說道。

「這個咋了,靠這個我一個人能拿下三班。記得,別給我摔壞了。」組長白了對方一眼,獨自組裝起手上的導彈發射器。

新兵無奈的拿過被保溫油脂包裹的懷錶,小心的前方扔了出去,被包裹的如同球體一般的包裹在地面滾動了幾下,最終被牆角所阻擋,獨自停留在那裡。而聽診器里,原本有節奏響起的撞擊聲,也在之後沒多久忽然加速響起。

「組長,你確定這招能騙過敵人?他們可是歐洲人,他們未必能象三班那樣上當。」聆聽著逐漸接近的震動,新兵不無擔心的說道。

「長個茄子樣,咋化妝也成不了土豆。放心,我有準。這幫傢伙對熱能探測和心跳探測已經到了依賴的程度,說什麼也會過來看看的。」看著前方那個被包裹著的懷錶,想著對方看到他們發現的心跳不過是一塊懷錶時的窘態,組長不僅露出自信的微笑。

※※※

戰爭到底是什麼感覺,不同的親歷者會給出不同的答案。也正是因為戰爭豐富性,才導致了手段的多樣性。沒人知道到底有什麼樣的法則能獲得勝利,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貫徹一個信念,那麼,你至少能永遠處於不敗之地。

「勇敢,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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