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新格局 第一卷 戰爭or和平 第二十四章 概率

大規模的作戰追求的是實力上的比拼,這種實力涵蓋著從武器,到人員,從國力到氣勢,從外在的排兵布陣到內在的謀略推演,最終在一個模糊的大背景下,摸索出勝利的可能性,如果有一台足夠強大的巨型計算機的話,那麼在他的計算能力足夠滿足的情況下,並且事無巨細的輸入所有已經被確定數值的條件之後,戰爭的勝負是完全可以預測的,這種預測,是基於對大的條件的計算,是一種大概率事件。

而相比之下,特種作戰追求的是一種小概率的勝利,一種不對稱的,某種方面的以弱勝強的方式,這種方式在美國人的現代軍事教科書里被稱為不對等的優勢,而在中國古典的軍事著作中則被稱之為奇兵。

沒人會認為幾個人與一艘龐大的軍艦有對等的戰鬥力,但是,在某些時候,幾個人完全可以對抗一艘軍艦包括軍艦上的敵人,而此刻,彭錚就要創造這樣一個奇蹟一般的戰例,並且用這個戰例影響美軍將領的判斷,進而影響整個戰爭的走向。

如果先前那台擁有足夠計算能力的計算機真的存在的話,那麼此刻他恐怕遇到了一個難題,因為他會發現,很難確定彭錚等人的真正戰鬥力,無法給他們做出一個確定的估值,所以,預測戰爭的勝負,也因此變成不可能的偽命題。當然,換個角度說,正是因為擁有彭錚這樣的人的存在,戰爭的模糊才變得更加有吸引力和誘惑力。

靜謐的海面上,彭錚率領著身邊的老大和老二奮力與波濤戰鬥著,雖然配備了水下推進器,但是卻在出發前被彭錚堅決的否決了。他們要面對的不是一群靠肉眼觀察目標的敵人,而是一個擁有極其先進裝備的艦隊,敵人的拖拽聲納完全可以在如此近的距離內發現水下推進器那雖然輕微但是卻節奏感極強的聲納信號,所以,與其為了節省體力冒險,倒不如浪費點體力將危險降低到最低。

前方,隨著他們三人的遊動,艦艇龐大的身軀逐漸在眼前放大,雖然看著距離是那麼近,但是海浪的阻力卻讓他們進近對方的舉動變得異常吃力。海岸邊老三提供的時間並不多,敵人的導彈防禦系統在激發並且命中目標之後就會複位,到那個時候,艦艇將會再次起航,一旦艦艇起航,那麼憑藉他們的游泳速度,恐怕游一輩子也無法追上對方。

「八百米……四百米,……兩百米……」距離逐漸被拉進,而在頭頂上,兩枚導彈已經接連不斷的升空,看來,老三按照要求已經發射出預定的兩枚導彈,那麼在導彈被攔截前,他們只剩下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了。

彭錚奮力加快速度,一下子衝到兩人前面,而或許是受到他的感染,身邊的老大老二也紛紛加速向前方衝去,看起來漫長的二百米在三人衝刺一般的遊動下,很快被拉進,可是一直到三人來到船身下,才知道,接近驅逐艦隻是漫長的第一步。

在海浪的攪動下,驅逐艦的艦身在水面上一起一伏著,巨大的動能所產生的吸力讓彭崢等人很難穩住身形,三人只能勉強互相扶持著,將身體緊緊貼在艦身上,讓自己與驅逐艦成為一體,避免被吸力吸入海底。

「上去吧。」互相看了一眼,彭崢掏出吸盤,重重的壓在外表光滑的艦身上,隨後借力爬出水面,向高高的艦身頂端爬去,在他後面,老大和老二也紛紛掏出吸盤,可就在他們剛剛固定好吸盤,艦身忽然傳來一陣有節奏的震動,原本靜止的驅逐艦忽然毫無徵兆的開始移動起來。

※※※

兩枚導彈在屏幕上很快遭遇到一起,隨後,彷彿信號中斷了一般,兩個信號同時凝定在一起停止下來,一直到信號再次被刷新的時候,屏幕上一直為人們所關注的目標也同時消失不見。

「攔截成功。」信號消失的同時,雷達員迫不及待的轉頭大喊道,對於他來說,軍艦的安危直接關係著他本人的生死存亡,連帶著語氣中也毫不掩飾的多出一份釋然和驚喜。

「接收第二枚導彈信號。」艦長表現的要淡定的多,聽到他的報告只是點點頭,隨後命令道,在命令下,雷達屏幕上,第二枚導彈的信號迅速被放大,並且在人們的注視下不急不躁的接近著前方的來襲導彈,並最終與對方遭遇。

「攔截成功!」喊聲再次響起,充滿了興奮,連帶著感染了周遭所有人,看著屏幕上已經湮滅的信號,所有軍官都互相點頭著露出欣慰的笑容。

「準備起航,告訴指揮艦,危險解除!」艦長點點頭,第一時間向外走去,邊走邊下達著命令。身後眾人再次一陣忙亂,很快的,原本靜止的驅逐艦,在操縱下,緩慢移動起來。

對於彭錚來說,這並不是一個好消息,尤其當軍艦再次啟動的時候,他卻和兩名屬下仍然掛在船舷上,燃氣輪機強大的推力逐漸推動著戰艦加速前進,而彭錚則緊張的抓住維繫著自己安全的吸盤,奮力向上爬去。

十幾米高的艦身彷彿難以征服的絕壁,在顛簸和搖晃中,最終被彭錚踩在腳下。

終於抓住了欄杆的彭錚鬆了口氣,隨後靈活的翻身上來,轉身準備拉起下面的老大和老二,可就在此時,身後忽然響起一聲質問,隨後則是一聲利落的推彈上膛聲。

雖然聽不懂對方說的是什麼,但是彭錚仍然知趣的放棄自己的舉動,緩慢的回頭看去,在他身後,一名白人士兵神情緊張的看著他,手中的短M4的黝黑槍口則直直指在他胸口的方向。

「啊,過年好!」彭錚唯一記得的一句英語就是那個還賠牛爺,猶豫了一下,他微微一笑,向對方招手道,不過顯然對方緊張到了忘記應有的幽默感覺,在聽到彭錚的話之後,仍然一動不動的緊盯著他,看到這一幕,彭錚無奈的搖搖頭,緩慢的將手裡的吸盤扔在一旁。

他的舉動顯然將對方嚇了一跳,後者慌忙將槍舉到眼前,做出瞄準射擊的標準姿勢。他的這種舉動讓彭錚有點擔心,作為老兵,彭錚知道,幼稚的對手以及他們不穩定的情緒,有點時候可以造成致命的破壞性。見此情景,他慌忙舉起手,一邊說著NO,一邊緩慢蹲了下去。

或許是他的舉動讓對方有所放鬆,看著彭錚蹲下去,士兵緩慢放下了武器,不過,這種反應終於讓他失去了最後的機會。

隨後爬上來的老大和老二,幾乎在同時扣動了扳機,手槍低沉的聲音經過消音器的過濾幾不可聞,但是子彈強大的動能則一下子將對方推出好遠。

士兵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忽然間被擊中,本能的低頭望去,卻發現,自己潔白的軍服上已經多處兩片鮮紅。彭錚沒有再給他犯錯誤的機會,在對方倒下的同時,他已經側身衝過去,一把抓住對方的武器,同時小心接住已經開始流失生命的身體,隨後輕輕的放在甲板上。

「對不起!」看著對方無助的眼神,彭錚輕聲說了一句,隨後用力扯動對方的脖子,清脆的聲音響起之後,對方目光的驚訝逐漸渙散,最終失去生機。

「老大,在防空導彈發射裝置上安放炸藥,老二,跟我去指揮艙。」拖著對方的身體扔進一旁的救生艇,隨後一點時間也不想耽擱的彭錚一邊抽出手槍快步前進,一邊低聲命令道。

「聯絡老四老五,老六,告訴他們,任務進行中,計畫繼續,告訴老三,準備接應,三個信號後發動攻擊。」彭錚利落的將子彈推上彈膛,隨後大步流星的走進船艙。

接下來的一幕,固定是有心算無心的上演,剛剛打開船艙門,一名士兵就迎面走來,當看到彭錚全身黑色的打扮,以及那迥異的面孔,對方明顯的一愣,不過顯然這不是發愣的時間,就在他猶豫著要說點什麼的時候,彭錚手裡的武器已經被激發,子彈準確穿透對方的額頭,帶著對方的疑惑一同倒了下去。

追上來的老二成為收屍人,敵人剛剛倒下,他就將對方接住,隨意的將屍體卡在附近的艙門旁。

前面彭錚沒有猶豫,仍然迅速向前前進著,手中攜帶的北斗導航系統,此刻早已經將需要的軍艦內部結構圖顯示在終端的屏幕上。

或許結構圖不夠精確,不過對於彭錚來說,這並不是一次探險遊戲,他只需要地圖告訴他指揮塔在哪裡就足夠了,而顯然,這幅並不精確的結構圖至少能滿足眼前這點要求。

兩人的速度顯然要比預想的快的多,一路上,除了剛才那個倒霉蛋以外,另外一些運氣極差的傢伙們也在一路上被彭錚收拾個乾淨。敏捷的行動和乾淨利落的手段讓彭錚終於來得及趕上最後一分鐘——就在艦長剛剛走到走廊上,就再次無可奈何的退了回來。

「你們是什麼人?」再次退回到船艙內的艦長冷冷的看著對面兩個黑頭髮黑眼睛的傢伙問道,聽到他的詢問,指揮艙內忙碌的眾人同時轉過身,不過,他們能做的也僅僅如此。因為,他們轉身看到的除了艦長,還有綁著一身炸藥的兩個陌生傢伙。

「自我介紹一下,恐怖份子!」彭錚禮貌的笑了笑,找了一個極其合理的開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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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海面遮蔽了所有原本在日光下清晰可見的東西,讓依賴視覺的人類變得只能將自己的安危寄托在儀器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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