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三國 第三卷 三極世界 第六章 三色地圖

曾經有人提出過一個問題,世界地圖是否可以用四種顏色來區分,似乎聽說這個問題很快就被解決了。不過,現在看來,這個提問似乎已經毫無必要了。因為此刻掛在美國總統辦公室里的是一副碩大的,由三個顏色區分的地圖。

地圖自東向西又紅黃綠三個顏色劃分出三個不同的勢力,由中國人所控制的東亞,白令海峽到日本,延伸至東南亞,庫頁島到中亞的龐大地區被鮮紅的顏色所標註,而歐盟所在的中東大部分地區,從烏克蘭到整個歐洲,都被代表歐盟的黃色所覆蓋,至於美洲,大洋洲和中東的阿富汗,伊朗,則是美國掌控的綠色。至於非洲,南極地區,則由三種顏色互相交錯在一起。看起來花花綠綠熱鬧了許多。

或許因為顏色的減少,地圖顯得單調,但是對於世界上的政治家來說,這副地圖卻彷彿百看不厭一般,吸引了眾多人投以巨大的精力研究。每個勢力都希望能通過手段將己方的顏色延伸,盡量吞噬掉別人,或許,在地圖上,這種行為顯得文雅而簡單,但是,任何人都知道,當進入到現實時,這就是戰爭。

「曾幾何時,這幅地圖是由兩種顏色構成,由蘇聯人代表的紅色,和美國代表的藍色。雖然中間點綴著一些其他的顏色的勢力,但是當時的世界,是如此的單純和極端。但,越單純極端的東西註定就越無法持久的存在。」總統看著面前的地圖,良久,轉過身來說道。

「是啊,最終,我們贏得的勝利,蘇聯不復存在了,甚至連他的繼承者俄羅斯也已經土崩瓦解。我想……」身邊的一名智囊點了點頭,介面說道。

「你認為就是這麼簡單嗎?」總統看著對方,忽然轉頭看向對方,唐突的問道。

「可,可事實不是這樣嗎?」對方看了總統一眼,奇怪的反問。

「是的,我們其實常常用把蘇聯解體這件事當做我們的功績來彪炳。但是卻忽略了一個問題,就是,蘇聯的解體,對我們也產生了不可估量的影響。」總統搖搖頭嘆息著說道。

「五六十年代,乃至七八十年代,對於美國來說,是一個發展的黃金時間,在蘇聯這個大外力的刺激下,我們的經濟,雖然緩慢,但是卻不斷增長著,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奠定了我們現在世界強國的基礎。我們做蘇聯人反對的事情,我們做蘇聯人不會做的事情,我們做蘇聯人厭惡的事情。幸運的是,我們做對了。」總統看著地圖,懷念的撫摸著曾經歸屬於蘇聯的大片地域,耐心的說道。

「一直以來,大家都在討論,蘇聯人到底為什麼失敗,同時總結出了一系列的原因,並且最終得出結論,蘇聯人並不適合當這個世界的領袖。換個角度說,他們根本沒有當這個世界領袖的覺悟。」總統緩慢放下手,看著周圍眾人說道。聽到他的話,眾人有人點頭有人搖頭,不過對於總統的這個結論,卻沒有提出任何異議。

「但是,我們都忽略了一個問題,我們就有當世界領袖的覺悟嗎?我們就適合當這個世界的領袖嗎?我們就有當領袖的經驗嗎?答案,恐怕也是否定的。各位,我可以告訴大家,其實,我們之所以成功,僅僅是因為我們做著蘇聯人的對立面,干著他們所不樂意做的事情,就如同兩個方向,唯一幸運的是,我們走的這個方向,是正確的,而他們走到是錯誤的。可是,我希望諸位知道的是,這個方向是我們選的嗎?答案恐怕是否定的。我們緊緊是被動的選擇,就如同選擇敵人的敵人當做朋友一樣。是啊,阿富汗可以造就反蘇的塔利班,也可以造就反美的本拉登。我們一味的以別人作為選擇的參照物就一定是正確的嗎?」總統看著眾人,說出隱藏在內心許久的疑問。

「蘇聯人在阿富汗的失敗,是直接導致了他們解體的原因之一,可是之後呢?當敵人倒下之後,作為世界上最強大的軍事組織,北約,卻並沒有解體。相反,北約利用這個機會不斷的延伸,吸收,讓自己變得更加龐大。可是,他強大的目的是什麼呢?蘇聯倒了,俄羅斯倒了,北約可以毫無顧忌的東擴,但是,實際上,先生們,北約並沒有如願的東擴,而是重新走了蘇聯的覆轍,自我解體。歷史有著極其相似的地方。我們一直在主導著蘇聯的失敗,蘇聯後繼者的失敗,但是最終當所有敵人都被打倒的時候,我們卻如出一轍的倒下了。」總統說到這裡,笑了笑,可是誰都看得出,他的笑容更多的包含的是苦澀。

「為什麼製作這幅地圖的人將歐洲變成了黃色,將我們變成了綠色?我想其中最大的原因,是我們之間有著若有若無的聯繫,可以說,我們製造了北約,又因為敵人的失敗,而讓從北約脫胎的歐盟變成了我們的敵人。看見了嗎?歷史再次重演了,不過這一次不是在阿富汗,而是在歐盟。」總統說到這裡,緩緩的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然後耐心的看著眾人,等待著他們的回答。

「閣下,或許,我們不該如此悲觀,我們不能否認的是,經過這一切之後,美國不但沒有失去應得的東西,相反仍然在不斷擴大。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值得鼓勵的現象。」一名智囊看了看周圍人,泛泛的說道。

「是啊,擴大之後是什麼呢?再次的分裂嗎?」總統看著對方,忽然詢問道。顯然,他的詢問超過了所有人的預料,眾人似乎都沒有考慮到這點,一時間紛紛沉默下來。

「我並不想悲觀的去看待問題,不過,我倒希望大家能再次看看地圖。上面,那個處於東亞的國家,站在我們腳下的中國。為什麼,他們沒有出現我們沒法擺脫的魔咒?」總統將目光再次轉向地圖,看著那片紅色,忽然詢問道。

「共產主義……可能在某些方面……」眾人猶豫了一下,看向地圖,其中一人思索了片刻,結巴的說道。

「這和共產主義沒關係,馬克思的東西我讀過,當初的資本論完全是為資本主義量身定做的東西,只是我們當時很難接受這種超前的想法罷了。」總統擺了擺手,不耐煩的制止了對方,這種意識形態的回答對於他來說等於沒有。

「好了,先生們,我想我該提出散會了,這就當做一道課後題,我希望大家能給我一個合理的答案。」看著眾人沒有想要發言的意思,總統微微嘆了口氣,起身說道。見此情景,眾人如蒙大赦,紛紛起身,魚貫著走出辦公室,很快,總統辦公室就再次冷清下來。

「紅色嗎?或許,也可以是粉紅色吧?」獨自一人站在地圖前的總統,再次將目光投向地圖,喃喃自語道。

※※※

丁文彥再次出現在總參的會議大廳時,對於他的議論頓時在大廳里交織成一片低沉的嗡嗡聲。雖然,所有的傳言都沒有可靠的根據,但是對於他放任馬學標軍前往中東的事情仍然讓眾人感到震驚。雖然,相關的責任人和計畫草擬者已經遭到總參的處罰,相關人等也交由軍事法庭。但是,在理論上無可指責的丁文彥,卻仍然處在輿論的風口浪尖中。

「……沒有永恆的敵人,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這句至理名言已經耳熟能詳到庸俗的地步,但是,我們卻因為他太過熟悉而忽略了他的正確性。我們總是寄期望於與強者之間的聯合,卻忽略了,強者之於我們也只是利用而已。我希望,這次馬學標軍的事件,能讓我們有所警醒。」彷彿覺得眾人對他的議論還不夠激烈,丁文彥剛一上台,就立刻將整個敏感問題提了出來,再次引來大家的議論。

「僅僅引以為戒嗎?」當他的話音剛落,一名年輕的校級軍官就忽然大聲質問道。

「那我們要怎麼辦?」丁文彥似乎就在等待這一時刻,立刻大聲反問道。

「救他們出來,他們還在戰鬥。」校級軍官立刻大聲回答道。

「用什麼?」丁文彥看著對方,再次詢問道。

「我們的全部,他們是我們的戰友!」校級軍官大聲喊道,他的喊聲頓時引來很多人的附和。

「感情可以存在,但是不能用來決定勝負,所以,如果在你沒有好的計畫之前,我想這個問題不需要提出來。」丁文彥不耐煩的擺擺手制止了對方,隨後走下主席台。

「難道就這麼放任不管嗎?」剛一走下主席台,一直等候在旁邊的張曙光就快步走上來追問道。

「沒有可行性的計畫之前,是這樣。」丁文彥點點頭說道。

「那你現在有沒有可行性計畫呢?」張曙光連忙追問,不過,丁文彥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就快步走出會議大廳。

※※※

日本人的奴性因為殷勇的殘暴而被徹底激發出來,一旦戰敗就立刻卑躬屈膝的日本民族性,再次在日本人身上上演。日本也因此變得平穩和安全。在殷勇的催促下,遲遲不來的調令終於下達,殷勇也因此可以不用再留在日本列島上,重新返回到大陸,這對於殷勇來說,是個不大不小的好消息,當然,對於日本人來說,則是一個更大的好消息。

相比在沉浸在好消息之下的日本,總參此刻卻被沉悶的氣氛籠罩。針對馬學標軍的一個又一個計畫被提出,可是又被接連推翻,所有人都不知道,要如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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