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三國 第三卷 三極世界 第五章 疼

此刻的埃拉特,戰機在天空中肆虐,有備而來的歐洲人,絕對不會給予自己的目標任何準備時間,就在馬學標下達了防禦命令的同時,遠處的陸航機場已經在爆炸聲中被摧毀,跑道上,觸目驚心的大坑讓陸航只能成為擺設。而此後,則是歐洲戰鬥機獨自表演的時間。

面對敵人的轟炸,地面上的中國士兵只能頑強的依靠手裡的武器不斷向天空射擊著,試圖利用密集的火力阻擋敵人,但是,步槍,機槍,似乎只能成為具有威懾性,卻毫無實用性的擺設,除非你是金日成,否則,一切都只是徒勞。

地對天,成為了一個不對等的對抗模式,一枚枚看似毫不起眼的炸彈,隨著一頭撞進建築物之後,引來的則是驚天的爆炸。歐洲人的武器與美國人的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尤其在殺人方面,更是完全忽視了歐洲人標榜為聖經的人權宣言,變得異常嗜血。

這個時候,沒人再渴望歐洲人能為我們帶來完美的資本主義制度,更沒人去考慮歐洲人是否能將他們完善的人權從飛機上空投下來,經歷這一切的人,只期待充滿歐洲味的炸彈不要從天上掉在自己腦袋上,就足夠了。

很多時候我們常常對看似美好的事物產生憧憬,甚至期望能依靠某些方式取得聯繫。就如同,我們看到百萬富翁之後,立刻產生謙卑和尊敬一般,但是卻完全忽略了一點,就是即便你尊敬百萬富翁,對方是否會因為你的尊敬而把錢給你呢?結果恐怕是否定的,那既然是否定的,我們還有必要尊敬他嗎?如果將整個命題放大,放大到國家與國家,民族與民族之間的話,那麼,這種尊敬就不僅僅是否定的,而是致命的。

此刻上演的一幕,就如同給一些渴望與歐洲人結盟的中國人,真真正正上了一課。

在埃拉特,轟炸仍然持續著,將人們心目中的期望一點點炸的粉碎。而馬學標的集團軍,此刻也在轟炸中頑強的忍耐著。

與馬學標承受著相同的感受的還有總參的部分人員,當歐盟的第一課炸彈落在頭上時,一些人還抱著一絲幻想,期望能以誤炸或者是其他的理由來解釋這一切,但是,當誤炸這個借口被成片的炸彈所摧毀的同時,也將眾人心中的期望和幻想一同摧毀。

總參徹底受到了震動,當然,還有一個更讓總參驚奇事情也在同時發生了——丁文彥醒了。

丁文彥是在第一個顆炸彈扔下的同時醒過來的,爆炸彷彿催醒葯一樣,將他從深度的昏迷中叫醒,隨後,丁文彥如同一顆接觸到水源的不死草一樣,不斷的長大發芽。

張曙光目睹了眼前的一切,唯一的感覺就是丁文彥是不是某些非人生物,不過即便這個疑問已經到了嘴邊,他卻仍然沒有敢提出來,他只是耐心的坐在旁邊,看著丁文彥一口一口的喝著米粥,生怕自己的一句話,讓他再次陷入昏迷。

「你想問什麼就說吧?」看著寫了一臉疑問的張曙光一眼,丁文彥放下喝的一粒米都不剩的飯碗,轉頭看向他,淡淡的詢問道。

「我想告訴你,歐盟對我們下手了,但是,我最想問的是,到底是誰對你下的手?」張曙光看著丁文彥,迫不及待的詢問道。「我曾經組織人調查,但是查來查去都沒有查到結果,你的車到底是被誰下襲擊的?」

看著張曙光焦急的樣子,丁文彥輕笑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說句實話,其實,所有這一切,都不過是我自己策劃自己實施的一場戲而已,車子是我找人修壞了剎車,並且也是我讓司機開向懸崖的,所有這一切都是我策劃的,你可能想知道為什麼?我告訴你,因為,當我們在東亞取得勝利之後,並且希望能伸手中亞,乃至中東地區的時候,我們有很多人希望能藉助其他的外部力量達成我們的目的。並且這種觀點在很短的時間裡,統治了總參,甚至到了傾軋其他人的地步。」

丁文彥說這番話的時候,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流露,但是張曙光卻很敏銳的聽出他話語中的憤怒。

「說實話,我本身並不喜歡結盟,所謂的結盟不過是利益的出賣與交換,也就是最終的和零遊戲,更何況,我們所要謀略的同時也是對方需要得到的東西,這就如同與虎謀皮一般可笑。但是,很多時候,正確的並不一定是人們認可的,當一種言論成為時尚的時候,他所具有的推動力是不被正確與否這個根本所左右的。馬學標軍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遠赴中東,最終成為現在這種狀況。」看了張曙光一眼,丁文彥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繼續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你放任這一切,看著他們送死?」張曙光看著坐在病床上的丁文彥,吃驚的詢問道。

「有些時候,正確的東西是需要用犧牲來反證的。有些犧牲雖然是無謂的,但是卻是必須的。現在馬學標所付出的犧牲,卻是為了避免我們更大的損失,你想過沒有,如果現在被困在中東的不是馬學標的一個軍,而是十幾個集團軍,他們的後路被斷絕,他們的給養不足,他們被圍困在狹小的幾個城市之中,那結果會怎樣?」丁文彥的冷靜似乎已經到了冷酷的地步,看著張曙光的眼神也變得冰冷。

聽到丁文彥的質問,張曙光雖然知道對方的正確,但是他實在無法從情感上來理解這一切,明明知道前面是火坑,仍然一言不發的讓自己的同伴走過去,掉下去,這是張曙光永遠也做不出來的事情。

「你是帥才,我最多是個將才。」良久,張曙光低聲向丁文彥說道。

「我也不是帥才,我只是看的遠一點。」聽到張曙光的評價,丁文彥並沒有任何表示,只是淡淡的回應了一句。

聽到丁文彥的話,張曙光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看著丁文彥,後者所表現出來的冷靜讓他有點陌生的感覺,他不知道,為什麼丁文彥會如此狠心的策劃這樣一次作戰,並且以葬送一個集團軍為代價,去讓人明白一個道理。這樣的行為已經不是所謂的說教,而是真真正正的瘋狂。

「老丁,說實話,我有的時候真的不能理解你,或許你的高度比我高,或許你看的比我遠,但是,有些事情,你做的確實……」看著丁文彥,張曙光猶豫了片刻,忐忑的說道。

「如果,瘟疫感染了十萬人,殺掉十萬人,可以讓瘟疫控制住,如果你不殺掉他們,那麼,瘟疫可能會感染十萬零一百人,為了能多救一百人,你會不會當個劊子手,去殺掉那十萬人?」看著張曙光,丁文彥忽然嚴肅的詢問道。

「殺十萬救一百人?我不會。瘋子才會這麼做。」張曙光猶豫了片刻,立刻果斷的回答道。

「那一百個人該死嗎?你有什麼權利決定讓他們無辜的送死?那十萬人本來就該死了。」丁文彥看著張曙光,語氣中充滿了憤怒。

「我知道,但是我恐怕真的做不到。」張曙光說道這裡,忽然那站起身走到門口,「老丁,你好好休息,過幾天我來看你。」說完丁文彥轉身走出房間。

「老一輩人為什麼要倡導不結盟運動?原因很簡單,並不僅僅是因為骨氣的問題,更多的是因為結盟會導致自己的目的性被中和。

或許,結盟能得到一時的幫助和強大,但是,之後的則是聯盟內的推諉,利益的傾軋,以及折中和交換。或許,你可以成為聯盟內的領導者,但是,領導者將要負擔的更多的是聯盟內成員的責任,而並非為達成自己的目標做出努力。或許,你只是聯盟內的普通一員,但是領導者則會以各種借口傾軋你的利益和權益。」張曙光剛剛走到門口,丁文彥的喊聲就從門內傳來,聽到他的話,張曙光本能的站住腳步。

「早在中國戰國時期,這樣的事情就已經發生過,蘇秦的合縱,張儀的連橫,其實就是聯盟與寡頭之間的對決。其結果也早已經寫在了教科書上而無法更改,除非你是日本人。

聯盟只是小國為了能對抗的大國所做出的一時權宜之策,這種單純的依靠以策略和大國制衡,獲取暫時利益,卻不從根本改變國家,進行富國強兵的政策,最終的結果也只能是被逐一擊破,並最終瓦解聯盟。」似乎知道張曙光在門口聽,丁文彥的聲音更大了,張曙光站在門口,聽著丁文彥對他的解釋,一直想要挪動的腳步卻始終無法向前。

「老丁,你睡吧,我可能只是接受不了。」張曙光站在門口,低聲囁嚅了一句,隨後轉身走出醫院。

※※※

馬學標張開眼睛,疲憊立刻如同潮水一般在此襲來,彷彿之前兩個小時的睡眠不但沒有緩解身上的疲憊,卻更增添了一絲負擔。他不知道怎麼會忽然醒過來,按照助手給他的安眠藥數量,足夠在毒死他之前讓他睡一個誰也叫不醒的好覺。

「情況怎麼樣?」馬學標抬頭看了看窗外,說是窗外,其實不過就是一個被穿甲彈炸出的一個窟窿,而在窟窿外面,則是一片被完全摧毀的城市。

「敵人撤下去了。轟炸也過了半個小時,如果估計的沒錯,他們很可能正在準備下一次進攻。」一直在值班的參謀睜著血紅的雙眼看著馬學標,遲疑的猜測道。

「一師聯絡上了嗎,他們現在在什麼位置?」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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