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三國 第二卷 打出五十年 第二十八章 第二次機會

損失比預計要小,是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事情,這就如同將羊放在老虎口邊走了一圈之後,卻仍然活著出來一樣。對於日軍來說,尤其對於那些了解殷勇的日軍來說,這種驚訝甚至上升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當藤田聽到報告後,卻並沒有高興多少,雖然與其他的日軍將領相比,藤田仍然保持著建制旅團的基本建制,但是傷痕纍纍的部隊,卻讓他在僅僅是苦笑了一聲後,再次陷入沉默。對於藤田來說,失敗的重量是無法承受的,這不僅僅是用失敗來證明了殷勇的勇猛和無敵,更再一次打擊了日軍抗爭的信心。不過現在看來,藤田已經不需要操心這些問題了。對於本部的了解,讓藤田知道,等待他的將是回去述職後的罷免,被調任,甚至懲罰。

但是讓他自己都感到驚奇的是,此刻的藤田出人意料的平靜,雖然吃了敗仗,雖然被殲滅了將近50%的部隊,雖然……但是他卻覺得失敗讓自己明白了很多問題,日軍輸的並不是裝備,兵法,策略,甚至不是信念,而是歷史,厚重的歷史。

膚淺的人認為中國人狡猾,精明的人認為中國人勤勞,高尚的人認為中國人含蓄,但是,所有這些民族的性格特點都是有歷史所決定的,對於中國人來說,或許歷史的重擔束縛了他們,但同時,也為他們提供了豐富的給養。

看看殷勇的策略,指揮藝術,無不出於歷史,無不出於厚重的典籍之中。毫無歷史斷層的文化傳承,讓中國人即便是簡單的對話都都可以引申到讓人值得研究的典故中。有著如同百科辭典一般的東西尾隨左右,讓每個士兵都擁有著無可比擬的潛力。而這從殷勇的身上,最能鮮明的體現出來。

藤田知道,自己不僅僅是敗在殷勇的手上,同時也是士兵敗在中國士兵的手上,從這點上看,他知道,自己輸的並不冤。

「閣下,本部電話,防衛大臣希望能和您通話。」參謀拿著保密電話走了過來,輕聲說道,藤田點點頭,轉身拿起電話平靜的放在耳邊。對於電話的內容,他大概能有所了解。

「失敗了?」電話那邊,略帶疲憊的聲音詢問道。

「讓您失望了,閣下。」藤田對於這個對自己有知遇之恩的長官,有著莫大的愧疚。

「不要在意,失敗總是有的,成功永遠是建立在失敗的基礎上的。由我簽署命令派遣的增援部隊已經在路上了,並且剛剛參謀長會議上已經確定,本土防禦仍然由你指揮第一戰線。所以,藤田君,千萬不要讓我們失望。」出人意料的,防衛大臣並沒有一如其他人一樣在呵斥他一番後命他回來,相反卻讓人無法理解的勉勵了一句後,輕輕的放下了電話。

藤田忽然平靜不下去了,相反,原本如死水一般的心境再次泛起一絲波浪,對於他來說這就是在給了他一次機會,一次與殷勇決戰的機會,現在看來,比賽還遠沒有結束。

「鈴鈴!」電話再次響起,藤田一愣,本能的抓起電話。

「藤田君,他們都是新兵,父母還等著他們回去,所以,請不要辜負他們父母的期盼。」防衛大臣的聲音再次響起,如同一柄重鎚,打碎了藤田的好勝。

「閣下,請您放心。」藤田激動的站起身,保證了一句後,才恭敬的將電話放回到座位上。

「你確定他可以嗎?」電話那邊,一直到聽到忙音的時候,防衛大臣才緩緩的放回電話,看到通話結束,一直坐在對面的首相連忙關切的詢問道。

「有什麼不同嗎?」防衛大臣忽然反問道。

「他已經失敗了,敗在那個傢伙手上,這很讓人為難。」首相搖搖頭,嘆息的說道。

「誰遇見他又能不敗呢?從這點上看,派藤田和新選一名指揮官沒有什麼區別。相比之下,更了解殷勇的藤田,可能會有更大的希望。」防衛大臣微笑了一下,說出自己的看法。

「你為什麼對他這麼青睞,這讓人很奇怪,您也知道,我們現在要做的就一如中國人在二戰時要做的一樣,拖延時間,等待變數。」首相看著防衛大臣,試圖從對方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有的時候,我們能做的,並不僅僅是拖延,我們也希望能得到一次勝利。」防衛大臣的目光逐漸迷離起來,看著窗外幽幽的說道。

※※※

子彈打在敵人的身上,擦出連串火花,強大的衝擊力打的對方連連倒退,但是,看到這一幕,彭錚卻並沒有乘勝追擊,相反,卻立刻翻滾著跑出陣地,沒命的向第二掩蔽地點爬去。

果不其然,隨著他的爬動,一圈圈的子彈在之前陣地上飛舞著,將陣地周圍打的塵土飛揚,隨著子彈不斷射來,圈子越來越小,並最終集成一點。頭頂上掛著輕型並列機槍的無人機彷彿一隻讓人無可奈何的蚊子,隨時隨地的捕捉著彭錚散發出來的味道,並且第一時間光顧。

此刻的彭錚只祈禱屈俊傑能快點,哪怕多爭取一秒鐘,也不需要自己面對頭頂上那個打不著,惹不起,毫無人性的傢伙。翻滾中,無人機的子彈再次光臨,在險之又險的貼著彭錚的腳印飛過之後,最終飛過他的頭頂,向上空盤旋而去。

趁著無人機離開,彭錚利落的鑽進散兵坑,將自己偽裝成一塊沙地,然後提心弔膽的等著敵人再次飛回來。

或許是僥倖,或許是偽裝的成功,巨大的嗡嗡聲過後,子彈並沒有降臨,這讓彭錚放心不少,現在,他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等待屈俊傑發來信號。雖然,眼前安全而平靜,但是彭錚卻努力不讓自己去想如果屈俊傑失敗會怎麼樣,如果,在預定的時間內屈俊傑沒有發來信號,又會怎麼樣,如果被槍聲吸引過來的敵人搜索自己藏身的這片區域又會怎麼樣?

長期的戰鬥生涯,讓彭錚早已經心靜如水,但是這一次,面對如此情況,卻讓他再次回到一個新兵時的心態,恐懼,擔心,和焦躁。敵人的強大和全新的戰術是彭錚從未見過的,甚至未聽說的,面對一切未知的敵人,所有已知的作戰方式似乎都被克制的死死的,有那麼一瞬間彭錚甚至生出一絲絕望的,想要抱著敵人同歸於盡的想法。

Dada,Dada,熟悉的有節奏的槍聲響起,彭錚本能的驚醒過來,連忙拿出工兵鍬在坑壁上挖掘著,很快的,原本堅實的土壁上就被掘出一個可以容納一個人通過的洞穴,洞穴上面,是一個之前已經炸出來彈坑,彭錚吃力的從自己挖的小洞里爬了出來,隨後立刻匍匐在彈坑裡一動不動。

接下來所要做的很簡單,彭錚將要趴在這裡,一動不動,一直等到敵人離開——屈俊傑已經設好了誘餌,通過槍聲和爆炸聲將所有敵人尚未搜查過和已搜查過的部分地區囊括其中,然後再找到一個區域潛伏,等待著敵人在搜索無果後離開。

或許聽著很可笑,將活下去的期望寄托在敵人身上,但是,目前看來,也只有這一條可笑的計畫才算有可能成功。所以,為了活下去,也只能嘗試一下。

彭錚老實的趴在彈坑裡,很快的,他身邊散兵坑內發出幾聲清脆的子彈爆炸聲——為了迷惑敵人,彭錚所在的位置也被設置了誘餌,至於敵人是否會過來一看,就只有賭一下運氣了。

等待讓人惱火,也讓人有點失常,各種各樣的情緒和設想在彭錚的腦海里不斷的翻騰著,周圍一片靜謐,敵人似乎失蹤了一般,或者也可能潛伏在某個地方,等待他們出現。裸露在空地上,僅靠著身上的防紅外作訓服和覆蓋在頭頂上的那塊單薄的偽裝網,就想要騙過敵人。彭錚甚至懷疑,敵人是不是就蹲在自己身邊,等著自己終於以為安全的時候,再掀開自己的偽裝,看著自己目瞪口呆的窘境。

胡思亂想最終讓彭錚感到惱火,他索性頭一歪,倒在一旁,閉上眼睛。至於敵人現在何處,他覺得自己不需要考慮,或者說考慮與否根本無法決定事情的走向,與其這樣,倒不如好好恢複一下體力。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長,似乎手腕上的手錶轉動了幾圈又根本沒轉動一般,陷入半夢半醒的彭錚如同一隻沙漠中的變色龍一般,耐心的等待著,一直到身邊響起腳步聲,他才忽然驚醒。

嘩啦,頭頂偽裝被掀開,屈俊傑微笑著看著他。

「你小子的偽裝還是這麼爛。」屈俊傑踢了他一腳,隨後自己卻坐了下來。

「敵人呢?」彭錚好奇的問道。

「半天前就走了,看來是新手,以為我們早跑了。要是老手,說什麼也要再守上半天。」屈俊傑揉了揉腿,那裡一片血跡,應該是被彈片劃傷了。

「下一步怎麼辦?回去嗎?」彭錚關切的看了一眼傷口,隨後問道。

「回去?憋著我們趴了半天,這場子說什麼也要找回來,否則,傳出去丟人。」屈俊傑緊了緊繃帶,忽然站起身說道。

(PS:高頻的干擾輻射,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對電子電路是毀滅性的,就如同將電路板放進微波爐里一般,所以,反輻射導彈是否能對干擾源起到作用還未可知,就如同將導彈射向太陽一般。)

※※※

「先生,剛剛傳回消息,兩名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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