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三國 第二卷 打出五十年 第十七章 再次開始

清晨的薄霧,籠罩著港口,將所有的稜角變得模糊,同時也掩蓋了那醜陋的彈坑與如同獠牙一般拒馬和工事,而在這晨霧的掩護下,海灘上,兩個身影也放棄了之前的蠕動,迅速的越過阻擋在自己面前的戰壕和彈坑,小心的進入到一處陣地內。

「還有三十分鐘,估計差不多了。」兩名士兵小心的將自己隱蔽在彈坑中之後,年老的那名士兵對身邊的同伴說道。

「班長,前面有個敵人。」年輕的士兵點點頭,放下手裡的潛望鏡,對班長報告道。

「行啊,選日不如撞日,就他了。」班長點點頭,利落的將背上的狙擊步槍摘下來,小心的架在戰壕邊上,然後將同伴拉到槍前,自己卻拿著望遠鏡跑到一旁。年輕士兵老實的卧在步槍前,將眼睛放在目鏡上,前面那個模糊的人影立刻變得清晰起來,伴隨著對方的移動,士兵緩慢的移動著和槍口,尋找著對方行動的規律。

「成了沒,我可要動手了。」被稱為班長的老兵看到同伴準備妥當後,詢問了一句。同伴稍顯緊張的點了點頭,老兵隨即拿出一支軍用手電筒,打開開關,向著敵人晃了晃,晨霧被光芒刺破,隨即被在來回巡邏的敵軍哨兵發現,對方立刻停止了腳步,端槍匍匐在陣地上,盯著稍瞬即逝燈光出現的地方,全神貫注的警戒著。從動態到靜態,為端著狙擊步槍的戰士提供了一個非常好的機會,後者在略微瞄了瞄之後,迅速扣動扳機,子彈的灼熱將晨霧蒸騰,在濃重的霧氣中形成一道如同漣漪一般的軌跡,最終準確的命中在敵人的頭上。

頭盔與士兵一同向身後仰去,槍聲刺破了寧靜,引來一陣陣急促的警報聲,老兵點點頭,忽然竄出身,三步並作兩步向前跑著,幾乎在眨眼之間就穿越了拒馬和障礙,跳進戰壕,在稍等片刻之後,又再次竄了出來,騰挪間返回到藏身的位置。

「到手了,沒壞。」老兵手裡拿著單兵通訊器炫耀似的晃了晃,隨後珍視的收回到行軍背包里,為了能拿到這具完好的單兵通訊器,兩人研究了好久,才弄出這個看似笨拙,實則穩妥的方法。

見老兵得手,新兵長吁了口氣,在老兵的招呼下,反身離開,身後,敵人火力點,因為冷槍的響起,稀疏的打著點射,似乎在為無影的敵人送行一般。

回到海灘,兩人將自己穩妥的藏匿在散兵坑裡,老兵一瞬不瞬的注視著手裡的秒錶,並在秒針即將走到終點前的剎那,按下了單兵通訊器,電波在按下開關的同時,被傳送出去,而在幾秒鐘之後,一陣刺耳的電磁嘈雜聲,立刻從耳機中傳來,聲音大的足以讓人變成聾子,即便是沒有帶耳機,那難聽的聲音也爭先恐後的從狹小的喇叭中傳出,刺激著兩人的耳膜。

老兵沒有理會這一切,隨意的關閉開關,罕見的不顧安全的探出頭,看向岸上的方向,低沉的說了一句:恩,要開始了。

「是嗎?」同伴立刻興趣多多的伸出脖子,順著老兵的目光看去,前方,晨霧依稀,一切毫無變化。

彷彿老兵之前的話似在囈語一般,就在兩人著力分辨著不同的時候,天空中一道火光忽然從天而降,彷彿九天的霹靂一樣,閃爍著明亮的光芒刺向大地,在稍後的幾秒鐘,爆炸驟現,濃霧在衝擊波的席捲下,瞬間被吹散,整片陣地,頓時清晰的顯露在兩人眼前。

天空中,雷霆一樣的導彈接二連三的降落下來,在兩人眼前展現出一副彷彿末日才能上演的場景,爆炸掀翻了泥土,掀翻了工事,掀翻了一切可以,不可以移動的東西,整個陣地彷彿一片小水窪,在傾盆暴雨下,在碩大的雨點掉落下,被打的面目全非,體無完膚。

濃霧再次騰起,但是這濃霧的成分卻不再是水汽,而是二氧化碳,氮氣以及硝煙。陣地在被這層『霧氣』所瀰漫,並且在攻擊下不斷的加厚,加重,最終變得隱秘而不可見。爆炸在濃霧的中心仍然不斷傳來,巨大的聲響和猛烈的震動,讓隱藏在遠離陣地的海邊也變得不斷起伏,空氣中的音爆讓兩人腦子如同被扔進過山車裡一般,不斷的來回晃動,雖然在內耳的幫助下,兩人知道自己仍然在陸地上,但是起伏的晃動卻讓他們感到天旋地轉。

可想而知,此刻處於陣地內的敵人將是何種感覺,在猛烈的如同天雷降落的攻擊區中心,承受著天庭之怒一般的震撼和威力的宣洩,最終的是否能存活已經不是最迫切的追求了,能儘快完結這煉獄一般的折磨,或許才是那些倖存者此刻迫切的希望。

「媽的,真幸福。」班長將點了幾次才點著的香煙,哆嗦著放在嘴邊,貪婪的吸了一口,遞給身邊的戰友,由衷的感嘆了一句。

「是啊,幸好那邊不是我們。」同伴迅即明白了班長的意思,結果香煙,在震動中放進自己的嘴邊,一邊抽著,一邊說道。

※※※

指揮本部只在敵人攻擊開始,才接到一段簡短到不能再簡短的警報——「敵襲……」警報顯然是由單兵電台發出的,在一個巧妙的時間裡,衝破了敵人的電子干擾,傳送的指揮本部。而隨後的偵查也證實了這一點,在札幌外海,敵人的艦隊密布,不斷向札幌地區發動著猛烈的火力覆蓋,並且按照作戰操典,在精確的時間控制下,向縱深延伸著。

按照情報部門的預測,敵人的登陸時間估計就在這段日子,可是敵人最後的登陸點,卻仍然是未解之謎,或許知道這個地點的人在中國軍隊內也不會太多,更遑論日本人了,所以大多數人也只能期盼著在戰役開始的時候,知道到底哪裡這麼幸運。

此刻,或許就是謎底揭開的一刻,但是,得到的卻僅僅只是一句短暫到無法判斷真偽的告警。

「恐怕敵人陣地選擇了札幌地區,畢竟日本海對於中國人來說,並不是那麼遙不可及的,他們完全可以組織龐大的登陸艦隊跨越日本海登陸札幌,而且,我們的單兵雷達,每六個小時更換一次登陸密碼,之前的信息完全是按照最新密碼發送的,所以,我更相信這不是敵人的偽裝,而是我們的士兵為我們發來的警告。」一名陸將看著四周死氣沉沉的同僚,率先說道。

「沒有偵查,誰都不敢肯定,你們永遠無法確定,中國人是在騙我們,還是在做最後一擊前的準備。所以,我建議,還是要偵察。」另外一名陸將針鋒相對的說道。

「時間,時間,如果敵人登陸的是全機械化部隊的話,那麼他們完全可以在登陸成功後的幾個小時內,完成對札幌全部地區的佔領,到那個時候,敵人一旦取得立足點,我想我們將沒有任何機會把他們趕回海去。」前者聽到同僚的話,憤而起身,高聲說道。

「好了,不要吵了,藤田,你怎麼看?」被火線提升到司令角色的藤田在防長平息了爭吵之後,被點到名字,聽到防長的話,藤田一愣,站起身。

「我覺得,我們沒必要與敵人在登陸戰上拼個你死我活,對於他們來說,消滅我們的主力,是他們的目的,而對於我們來說,消滅他們的進攻部隊,是我們的目的,但是在登陸戰中進行殊死搏鬥,卻是絕對的得不償失。我們完全可以將兵力分布在城市周邊,與敵人進行他們最為恐懼的游擊戰和麻雀戰,我覺得這才是……」藤田沉思了一會,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巴嘎,你這是消極怠戰,你覺得你的方法可行,那只是你自認為的,你怎麼能確定中國人沒有任何反制措施呢?中國人的狡猾,是舉世共睹的,他們的認為一種行為背後都有其目的,我想,單憑一種戰法,或者是一種模式,很難匹敵對方,所以,我們仍然要進行必要的防禦措施。」第一名陸將看到起身發言的藤田,鄙夷的說道,對於這個火線提拔的將領,所有靠積累功勛擢升上來的將領,分外的瞧不起,言語之間自然毫無尊敬的意思。

藤田再次露出一貫的笑容,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再次低頭沉思起來,看到藤田沒有繼續說下去,防長搖了搖頭,把目光看向周圍眾人,其他仍然在為是否支援札幌而爭論者。

「告訴留守三師團,派遣兩個大隊前往札幌地區。」防長咳嗽了一聲,制止了眾人的爭吵,下達了自己的命令。

※※※

「你們已經在第二梯隊的名單里了。」看著面前打聽著進攻部隊是否有自己的將領們,殷勇淡淡的說道。聽到他的話,有人表現出失望,有人表現出慶幸,不一而足的表情落入殷勇眼裡,也記在他心裡。

「打仗不是好玩的,會死人的,你們是乙種編製,沒必要爭取這個,該給你們的不會少給你們。」殷勇向身後的參謀揮了揮手,後者知趣的退出辦公室,獨留下面前的十幾個團長,聆聽著殷勇的『教誨』。

「我們常說,戰爭是每個人的事,但是說實話,只是有些人的事情,具體的說,只是一部分人,即便是士兵的話,也只是一部分士兵的事,這些士兵不包括大部分內衛,不包括大部分文藝兵,不包括政治部的絕大部分人員,也不包括……」殷勇說到這裡,故意停頓了一下,掃視了眾人一眼,「也不包括一部分乙種部隊。」

殷勇的話,讓所有人一愣,臉上浮現出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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