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三次世界大戰 第十四卷 角逐 第八章 尷尬

新華社電:剛剛於酒泉衛星發射中心由長征二號捆綁火箭發射的三顆低軌道人造地球衛星出現異常,其中兩顆在進入軌道五分鐘後發生爆炸,另外一顆已經失去聯繫。目前具體情況仍在調查中。

物理法則,讓所有的碎片都以低於每秒7.9公里的速度飛快在地球軌道上馳騁著,重力加速度的作用,則讓這些看起來輕飄飄的東西,足一洞穿一切他們看著不順眼的目標。自從他們被引爆後,就沒人可以控制他們,眾人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他們在引力持續的作用下,進入大氣層,並最終燃燒成灰燼。

不過可惜,那只是可能之一,目前看來,這些碎片仍然在低軌道上馳騁,逼迫著任何接近他們的衛星耗費本就不多的燃料進行變軌。可惜似乎這種如老鼠避貓的手段只能是一時權宜之計,當唯一那枚隨時可以爆炸的爆竹逐漸接近南極上空軌道時,眾人此刻的心,也隨之提到嗓子眼了。

圍繞地球的大致有三種衛星,同步衛星,傾斜軌道和極地軌道衛星,拋開前兩種,第三種以極地軌道衛星運行方式運行的衛星,每天經過固定的地區,用於科研、氣象或軍事情報的搜集,以及兩極地區和高緯度地區的通信。而這部分衛星統一需要經過的軌道兩點,都交匯於南極北極。

中國人的意圖已經明顯到昭然若揭的地步,在極點上引爆衛星,那麼就可以依靠破片輕鬆擊毀所有路過此地的『敵人』。南極這一次終於沒有因為自己頭頂上的臭氧空洞而成為注目的焦點,此刻,眾人都在等待著衛星出現在頭頂的那一顆,那看似小小的衛星,或許即便爆炸成幾萬塊,也無法徹底封鎖幾十公里高的軌道,但是,它卻代表著中國人的一種態度,一旦這種態度被確認,那麼,所有的國家需要做的就是自求多福,祈禱漫天神佛,保佑自己,不要讓可能飛來的核武器掉在自己的頭上。

中國人用他們的智慧和犀利的手段,再次為整個世界上了一課,當美國人哭著喊著,拉攏著,收買著,恐嚇著要求所有和他們有關係的國家,將導彈防禦系統布置在危險,無賴,不安全國家周圍時,卻忽略了一個最根本的問題,這龐大而複雜的一環又一環所組成的浩大工程,卻不代表著每一部分都是完美而無懈可擊的。

一旦失去了衛星偵察系統,那麼,布置在地面的反導導彈,不過就成了可笑的把戲,唯一能做的就是成為那些所謂敵對國家的襲擊目標。而此刻,中國人正在準備這麼做。

衛星仍然在圍繞著自己既定的軌道旋轉著,它絲毫不知道自己此刻已經吸引了所有國家天文望遠鏡的注意,仍然忠誠的按照體內計算機的指令,緩慢迅速向前飛行著。

美國人此刻的心已經被吊到嗓子眼,中國人之前發布的新聞,一如之前自己所玩的花招一般,雖然明明知道是欲蓋彌彰,但是卻似乎無法反駁,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著。

地面上,酒泉衛星發射中心,再次豎立起的長二捆火箭,同樣吸引著所有國家的注意力,或許一枚兩枚爆竹無法達到效果,但是崇尚量變到質變的中國人,完全可以再四的將碎片散播到幾百公里的空域,讓那裡徹底變成一片人畜不留的禁地。

衛星仍然在飛行,美國總統死死盯著屏幕上實時傳來的圖象,心中籌劃著是否要在爆炸的同時,宣布全國進入緊急戰備狀態,甚至在這等待的過程中,他還為自己草擬了幾個出色的手勢和言辭,不過可惜的是,這一切顯然都用不上了,衛星在經過南極上空的瞬間,沒做任何停留,而是迅速的掠過,向北極飛去。

「立刻聯絡中國人,告訴他們,我們需要談判,在平等基礎上,任何問題都可以談。」總統長出了口氣,轉而命令道。

※※※

丁文彥微笑著聆聽參謀的報告,心中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一直以來,他將中國定義為建設者,可是,此刻為了擺脫窘境,中國卻要以破壞者的形象來出現。構建一個體系難,摧毀他顯然要容易的多。雖然一切並為真如之前所設想般發生,但是,作為破壞的一方,丁文彥卻仍然覺得不甚自在。

「美國人要求與我們談判,前提是,雙方克制,停止目前的衝突,維持現狀。」念到最後,參謀低聲說道。

「告訴他們,停止衝突可以,但是也包括日本。」丁文彥強硬的要求道。

目送著參謀離開,丁文彥嘴角微微上翹,在他看來,美國人一定會答應這個要求,因為對於他們來說,摧毀衛星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已經分割成小國,但是本質上仍然血濃於水的大俄羅斯聯邦,那些繼承了幾十,幾百,甚至上千上萬核彈頭的國家,難保沒有極端人士的存在,一旦衛星失控,那麼,誰也不能保證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情。

拉大旗做虎皮的感覺似乎有點新鮮,丁文彥覺得,現在需要做的,就只有等待了,等待美國人充分明白,這場戰爭不再是遠離他們本土的無聊救援行動,而是可以輕鬆威脅到他們本土安危的戰爭。

「美國人會怎麼做呢?」丁文彥想到這裡,嘴角再次向上翹了翹。

敵人已經徹底將屈俊傑和彭錚包圍起來,或許是忌憚於把他們打死,坦克炮並沒有進行壓制,可即便如此,30MM機關炮的威力,也絕非兩人可以抵擋的。眼看著四周敵人在火力掩護下,不斷的逼進,屈俊傑心中感到一陣莫名的慌張。

回頭看了看彭錚,這小子一如之前一樣,似乎完全忘記了,兩人一會可能就要光榮了。

「怕不怕?」抑止不住好奇的屈俊傑忽然詢問道。

「怕啥?該井裡死,河裡死不了。」彭錚漫不經心的說道。

「兄弟,這次,恐怕咱們到河邊了。」屈俊傑淡淡點了點頭,忽然說道。

※※※

山下,敵人已經放棄使用步兵戰車,轉而以步兵進行進攻,利用躲避火力打擊的閑暇,彭錚可以清晰的看到對方用熟練的戰術動作躲避著屈俊傑的射擊,快步向上衝來。

在敵人的交叉火力打擊下,以及彈藥的匱乏,讓屈俊傑已經開始被迫將長點射換成短點射了,雖然,誰都知道,這幼稚的方法簡直就是在向敵人說明自己沒子彈了,但是彭錚卻知道,敵人猛烈進攻,根本不可能讓他們在一個地方打完半個彈夾。

敵人顯然對這兩個公然在他們眼皮底下謀殺了指揮官的傢伙勢在必得,投入的兵力相對於單薄的兩人來說,只能用咋舌來形容,眼看著四面包抄而來的敵人,彭錚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奔跑中不斷扣動自己的扳機,用微弱的火力阻擋敵人前進的腳步。

「媽的,殺一個夠本,殺倆賺一個。」這已經不是戰術可以彌補的了的差距了,敵人在數量上的絕對優勢,完成了量變到質變的過程,用絕對的優勢,彌補了所有的差距。感受著猛烈火力不斷從身邊擦過,彭錚頭一次感覺到了絕望,而因絕望,恐懼誕生出的憤怒,讓他再次火暴起來。

手中的95步槍不斷的閃爍著槍火,被打的發紅髮燙的槍管將空氣燒灼出一股熾熱的味道,四周,密集的子彈貼著周身不斷擦過,間或有一兩顆走的太近,在裸露的皮膚上擦出一道道血痕,雖然肌膚本能的收縮顯示著疼痛已經被傳達,但是彭錚卻彷彿對這一切毫無感覺一般,仍然不斷的頂著敵人的火力,頑固的阻擊著。

「嘭,嘭!」兩枚榴彈在天空翻滾著掉落下來,在一陣短暫的硝煙後,猛然爆炸,捲起的巨大氣浪將彭錚一下子推出幾米,整個人如同沙袋一樣,被重重的慣在地上。

五臟六腑彷彿一下子被挪動了位置,獨自一股氣息被壓抑在胸腹之前無法挪動半分,一股腥甜的味道在喉嚨出壓抑徘徊著,彷彿在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出來。四周變的一片模糊,雖然彭錚用力眨著眼睛,但是仍然看不清楚,模糊中,一個人影跑過來,一把拉住他的領子,連拉帶扯的向後拖拽著,本能的抗拒下,彭錚摸向手槍想要開火,卻被對方一拳打在後腦上,頓時昏迷過去。

屈俊傑拉著彭錚,掙扎著向工事的反斜面跑去,雖然他知道,反斜面對於從身後包抄過來的敵人來說,絲毫不起作用,不過,此刻能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已經是足以讓人禱告的事情了。敵人在交替掩護下已經衝到了半山腰,估計最多十幾分鐘,自己就要陷入重重包圍之中,看著身邊昏迷的彭錚,屈俊傑忽然覺得有點委屈。

彭錚不該就這麼犧牲掉,至少在屈俊傑看來,他還年輕,年輕到足以讓讓妒忌和羨慕,如果不是打仗,他該在城市某些繁華的角落裡不耐煩的等著女朋友,或者是與好友們為網上某些八卦的傳聞爭的面紅耳赤,不過現在,他卻要在一個外國的領土上,一處不知名的小山上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或許,如果幸運的話,他的父母可能得到點遺物,如果不幸的話,恐怕他們若干年後,都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到底是陣亡還是犧牲。

屈俊傑不想這樣,他絕對這樣對彭錚太不公平了,他希望能讓彭錚繼續活下去,不管怎麼樣,哪怕失去條腿,失去點什麼都可以,雖然他知道,在眼下這種情況看來,這一切不過是個奢望。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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