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辰一陣啞然失笑，伸手在蔡凝屁股上拍了下，「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拿假的功法給他，我怎麼能拿你師傅的女兒性命開玩笑？」
這一下，蔡凝臉上的笑容凝固了，隨即一陣錯愕後，驚呼道：「什麼！？你……你真給了！？」
看楊辰不似玩笑，蔡凝當即就露出了震驚之色。
「別這麼緊張，我又不是傻子，不能給的我自然不會給，可《往念衍生經》么，他們想要，我給他們也無所謂。」楊辰輕鬆笑道。
「什麼無所謂！這是你現在擁有的最大的資本！你把《往念衍生經》送給他們！到時候他們拿這功法來對付你怎麼辦！？
幻境之中的能人異士，年少天才肯定不會少，等他們若也得到這門功法，你真有自信能與那些人抗衡！？」蔡凝都覺得楊辰是瘋了。
楊辰張開雙臂，將女人抱在懷裡，拍了拍她的後背，溫聲道：「凝兒啊，我的傻凝兒，都讓你別激動了。我知道你為我著想，但你要相信我，我這麼做自然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你不說清楚，我根本沒法跟其他姐妹交待！到時候萬一是因為這件事，讓你受了什麼巨大的危機，傷害，我豈不是成了罪人！畢竟不是我求你來見我師傅的話，你也不會交出功法。」
蔡凝淚眼婆娑，她覺得自己拖了楊辰的後腿，她從來都儘可能避免這一點，所以努力修鍊，可沒想到，出了這檔子事。
楊辰嘆了口氣，抬頭望了望如洗碧空，道：「凝兒，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上古時期的修士，我是說，在諸神之戰以前，最初的那些修士，能夠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呢。」
「你是說，數十萬年前最早的上古仙人？」蔡凝問。
「不錯」。
「這……這自然與當時的地球上，靈氣充盈，奇珍異寶大量存在脫不了干係啊。」蔡凝分析說。
楊辰點頭，「還有呢？」
「還有……就是他們的功法肯定也很厲害，不然也不會出現那麼多可以渡九天神雷劫的仙人。」
楊辰微微一笑，道：「這就是問題所在了，你想，為什麼上古時代，那麼多修士能夠成功進入九天神雷劫，而到了兩萬多年前，諸神剛來臨地球的時候，那些修士卻只有寥寥數人進入九天神雷劫呢？
而為什麼到了如今，如今我所碰到聽到的修士，也就我與我萬妖界里的師傅宋天行進入了太清神雷劫呢？」
蔡凝一愣，蹙著黛眉尋思道：「那不就是因為老公與你師傅擁有《往念衍生經》么……」
「可我與我師傅，並不是最初擁有《往念衍生經》的人，蜀山已經好多代流傳這門功法，而傳聞這篇功法，來源於蜀山前輩的領悟，那為什麼那個創造功法的前輩，沒聽說有什麼成就呢。」楊辰問道。
蔡凝猜測道：「是不是……因為機緣的問題，畢竟這種頓悟，除了天資，也要看機緣……」
楊辰搖搖頭，道：「哪怕硬要說，用『機緣』去解釋，那也有太多奇怪之處。上古那些仙人，難道他們都只能靠《往念衍生經》來進入九天神雷劫？難道他們全都修鍊同一門功法？我看未必是這樣吧。
他們也有自己的傳承，他們既然要傳承，自然會把畢生所學給流傳下來，何必要對自己的後人吝嗇呢。不管他們最終都是去了哪裡，是不是還存在於這個世上或者這宇宙空間之中，他們都沒有藏拙的必要。
隱世家族也好，鴻蒙中人也好，還是古武門派里這些傳承，難道真的那些傳下來的功法，都是不能帶他們進入九天神雷劫的嗎？這樣去想，未免上古仙人們太過小肚雞腸了吧。」
被楊辰這麼一說，蔡凝也覺得很是不解，低頭深思起來。
的確，楊辰在邁入太清神雷劫之前，其實並沒那麼多奇珍異寶輔助，地球上的靈氣稠密度，也沒有特別的幫助。
那麼說來，其實邁入九天神雷劫，那些條件都不是主要的。
而上古仙人們，自然不會都只練一門功法，要傳，也不會只有一門傳下來，不然兩萬年前也不會還有多個修士能達到太清甚至上清神雷劫境界。
「難道說……這世上能邁入九天神雷劫的功法，其實不止《往念衍生經》？」蔡凝得出了一個讓她覺得很意外的結論。
楊辰卻是讚許地點了點頭，「不錯，我昨日一個人感悟天道的時候，略有所悟，突然想到一些之前都沒想過的問題。
為什麼，這個世界上，修士們渡劫要分三陽、六合、九天三種，這是誰制定的？如果說這是天意，那天意又有何意圖？
這三種天劫，難道真的就是只代表著強大與弱小么？它們之間難道就沒有什麼別的聯繫？」
楊辰這麼一連串地問出來，蔡凝睜大了妙目，不禁痴了。
楊辰的問題，對於她來說實在過於匪夷所思，這完全是站在一個無比高高在上的角度，俯瞰著的一種思維模式。
雖然聽似簡單，但作為本就天資極高的修士，蔡凝是有其他玄妙的感悟的。
好似在短時間內，蔡凝覺得很多想不通的問題，都有豁然貫通的味道，只是……卻難以言明。
楊辰又侃侃而談道：「凝兒，你有沒有想過，我可以控制離火、真火、業火這些天火，又可以控制葵水、冥水、弱水這些玄水，而我現在，距離太清神雷，也不過隔了層窗戶紙，若是稍微有些感觸，我就能隨時突破，去掌握神雷。
這些天地間的莫大威能，本是其他修士渡劫時候遇到的艱難險阻，可在我眼中，卻是能夠駕馭的手段，與我親密無間的夥伴。
難道上古那些仙人，會比我差，會比我手段低淺么？不見得吧……那麼可以預見，對於他們而言，其實所謂的三陽真火劫，六合寒水劫，甚至九天神雷劫……其實都不是什麼修行路途上的阻礙……
因為，這些天劫的力量，根本不是老天爺派來阻撓我們的，而是讓我們來洞悉，甚至擁有的。」
「轟！」
蔡凝只覺得自己腦海里一陣巨響，整個修鍊道途的觀念，都已經被顛覆了！
天劫，並不是阻礙，而是洞悉天地的奧妙？
楊辰踱了兩步，也陷入自己的一些思索之中，低聲感嘆道：「我現在，終於又深刻地理解了，當初在對戰嚴不問的時候，那個神秘老頭說的話了……
天地浩然，萬物通靈，身修天地衍生之力，顯天地之威……借力於天地，不若身為天地，化於寰宇。力非力也，誠乃勢也……」
楊辰搖頭苦笑，「我的道行還是太淺了，原本我以為，我已經掌握天地之力，但現在想來，我只是才剛剛進了門檻，那山頂的至高存在，還被無數雲層所掩蓋，根本還沒瞅見呢……
那個老頭子，如果真的還在地球上，那他的實力，恐怕已經真的登堂入室，到了我們不敢想像的地步，真是好想見他一面啊……那該是多麼強大的存在……」
蔡凝眼中也透露著嚮往的神彩，含笑著道：「老公，我知道了，為什麼你把《往念衍生經》交出去……」
「唔？想通了？」楊辰轉過身挑眉道。
「嗯。」蔡凝柔聲道：「因為真正的高手，是靠著自己一步一個腳印，才能走上真正的巔峰，功法，丹藥，這些東西不是主導的，就像你自己並沒吃多少靈丹，卻修為精進極快。
而你通過歸納總結，傳給我們的功法，雖然我們大家練的是同一門，但每個人的『道』，都不盡相同，比如，簡一入化神，卻是我跟薔薇、慧琳三人加起來也不是她的對手，這說明根源還是在我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