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入手描金山水食盒

徐揚飯莊。

我、蔣妍、橘子、大小賈、沈子安、朱磊分別坐在靠角落的飯桌上,等服務員拿過菜單來,每人點了一道菜。

席間,很少有人說話,蔣妍幾次三番想帶動起話題,結果都以失敗告終,末了,她悻悻夾了口魚香肉絲嚼了嚼,瞥眼看看我,咳嗽一聲:「都說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中,這話看來真對,行,鏡子同學今兒個又讓大家長了回見識,喂,你怎麼知道硯箱是日本的古董?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不懂古玩嗎?」

我邊吃菜邊道:「以前偶然見過,趕巧了。」其實應該說以後見過。

橘子翻翻白眼:「又這麼說?哪那麼多巧啊巧啊的?我看呀,分明是你裝傻充愣!」

大賈乾笑兩聲:「鏡子,抱歉了啊,剛剛我還說你這兒說你那兒的,呃,弄得我現在挺不好意思,你看我弟弟,也臉紅了。」

小賈苦笑道:「誰想它是真的呢,看來專家的話也不能全信。」

橘子笑道:「以後信鏡子吧,信鏡子者,得永生。」

嘻嘻哈哈地開了幾句玩笑,這時,一直沒言聲的沈子安說話了,他遲疑了片刻,一嘆氣,正色地看著我道:「唉,這回我是心服口服了,顧靖,咱們以前可能有些小碰撞,希望你別介意,來,干一杯吧。」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我端起茶杯,道:「你言重了,干。」

蔣妍咯咯一笑:「這才對嘛,和和氣氣的多好,來來,乾杯乾杯!」

大家都舉起了杯子,唯獨朱磊沒有動。

等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後,面色不太好看的朱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我還有點事兒,回去了。」說罷,頭也不回地出了飯莊。

蔣妍切了一聲,撇嘴道:「錯了就是錯了,還放不下臉來承認,甭理他,咱們吃。」

撿了個大漏,這頓飯自然是我結的賬。

坐車回到家,我偷偷摸摸地將硯箱抱回了自己的小屋,打開寫字檯櫃門,輕輕放進去。

這次的中央電視塔之行,收穫出乎意料的好,不但順利地得到了硯箱,而且只花了三萬塊錢的低價,更值得一提的是,從錢先生口中套出了些極重要的話,他朋友那裡竟還有這類硯箱,且不止一件,這個消息無疑很讓我振奮。或許在史院長看來,它只是一個不錯的日本古董,十萬塊錢到頭了,但只有我知道,硯箱的潛在價值絕不僅僅如此,所以,當時我沒有輕易賣掉。

我心中早就有了計畫,往涼席上一坐,拿出手機,給錢先生的朋友打去了電話。

嘟嘟嘟,響了三聲,那邊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喂?」

「您好,是許伯伯吧?」

「你是?」

「哦,您不認識我,是錢先生給我的電話,我……」

沒等我說完,許伯伯便道:「哦,剛剛老錢打電話來了,你是買他硯盒的那位小夥子吧,我知道你,說吧,什麼事?」

「這個,電話里可能說不太清楚,如果方便的話,我能不能去您家裡?主要是想看看您收集來的古玩。」

「來家裡?」許伯伯的聲音頓了一頓,道:「好吧,你拿筆記一下地址,在海淀區……」

他這麼一說,我的心立刻放在了肚子里,聽得出,他是有心要賣的,否則不會讓我去他家。不過,有一個問題隨之而來,花掉了三萬後,我銀行卡里只剩了三萬多一點,恐怕不夠買他手裡的其他日本古董了,然而,我又不能不去,萬一錢先生得到硯盒是真品的消息,繼而告訴給許伯伯的話,價錢可就說不準了。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脫掉被汗水浸濕的衣服,換了身乾淨的T恤衫,拿著寫了地址的紙條直奔海淀區。

清華大學東側兩公里處的一棟塔樓內。

叮咚叮咚,我按下了二樓靠西頭一家裝著墨綠色防盜門的門鈴。

咔嚓,裡面的門開了,是一個比我大五、六歲的青年,「……你找誰?」

「我叫顧靖,跟許伯伯約好了。」

青年哦了一聲,伸手打開防盜門:「請進吧。」待我進屋,他彎腰拿過來一雙塑料拖鞋,就對裡面喊道:「爸,人來了。」

塔樓比較老,他家也應該是很早裝修的,木地板很多地方掉了顏色,稍微有點鬆動,踩在上面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等我跟著年輕走進客廳,南邊的卧室門慢悠悠地被人從里推開,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走出來,他可能是在睡覺,眼角稍顯疲憊的色彩,「這麼快就到了?我家塔樓不好找,還以為你得三點多到呢,就先睡了個覺。」

我笑道:「我打車來的,司機正好認識這邊,直接把我拉到樓底下了。」

「累了吧,先坐,喝點茶。」

「您別客氣,我不累。」跟許伯伯一起坐到沙發上,我道:「聽錢先生說,他從您這兒收來的硯盒,您還有類似的?」見許伯伯微微點頭,我試探道:「這些東西,您是從哪買來的?我怎麼沒跟市場上見過?」

許伯伯搖頭道:「不是買的,是一老朋友送我的,說這東西肯定值錢,讓我留著,以後有機會賣掉,我問他東西是什麼,他當時也沒和我說,誰曾想,自那以後我就再沒見過他人,也不知去了哪裡,唉,後來,老錢來家時看上了一件,我就賣給他了。」他中間有些話說得含糊,想來其中另有隱情,我不方便問,也沒必要問,我只關心那幾件東西是不是真的,它是偷來的也好,搶來的也罷,與我無關。

「……我能看看東西嗎?」

許伯伯說了聲行,起身帶我來到卧室,手指一面玻璃櫃道:「就這些。」

東牆的白色玻璃櫃里擺著不少物件,最上排是幾張黑白老照片,底下是零零散散的錢幣和小碗,認真看了看,應該沒什麼值錢的東西,視線漸漸向下,我瞅見了錢先生所說的與硯盒類似的物件,結果,卻讓我大失所望。

一件明清筆筒,一方硯台,一桿毛筆。

經過我這些日子的刻苦鑽研,大概也能看出些門道。筆筒包漿很生硬,明顯是人為做舊的。硯台和毛筆平平常常,都屬於現代工藝品。是,這些都屬於文房四寶,與硯盒有著相似之處,可在我看來,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根本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難道錢先生說的類似東西只是它們?我暈,那不是白來一趟了嗎?

我失望道:「這些就是您朋友送您的?跟硯盒一起的?」

許伯伯點點頭:「是啊,還有最右面那件,都是一起的。」

右邊那件玩意兒是兩個不倒翁,自然也不值錢……咦,不對!

我霍然望向那邊,定神看看:「……能上手嗎?」聽許伯伯說成,我就拉開玻璃門,伸手摸到了兩個不規則橢圓型物件上,拿了拿,心中猛然一跳,不對,這絕對不是不倒翁,木製的,空心,裡面什麼也沒有,而且,它倆底是平的,無法自由移動。再仔細一看,這兩件像極了不倒翁的東西是在一個盒子里裝著的,盒子只有四面,兩側空空,頂上還有一個銅質小提手。

這難道是……

實話實說,我不認識這件東西,但我幾乎可以肯定,它跟硯箱一樣,都是來自日本。

因為上面的繪畫風格跟硯箱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同樣也是描金的手法。

我沒有把興奮之色寫在臉上,不動聲色地將該物放回原處,又拿著硯台看了幾眼轉移視線,才回頭隨口道:「許伯伯,這些玩意兒,您準備賣多少錢?」

許伯伯也不傻,一指筆筒、硯台和毛筆:「這三樣,多少錢你看著給,但那兩個圓不溜秋的玩意兒,沒有二十萬絕對不賣,這是硯盒一個類型的,值錢。」他說話的時候,他兒子也在屋裡聽著,沒插嘴。

「二十萬太貴了。」我想也不想地搖搖頭:「而且我都不清楚這是個什麼東西?幹什麼的?您知道嗎?」比這件還精緻的硯箱,他才賣了錢先生八萬,可不如硯箱的這件,卻一開口就是二十萬,確實有點離譜。

「就是這樣才值錢呢。」許伯伯想來也不清楚。

我道:「許伯伯,我是年輕,但您也別拿我當冤大頭,我想,錢先生在電話里都跟您說了吧?當時我也在場,鑒寶欄目那四位專家的話,我聽得真真切切的。」

許伯伯好像有恃無恐地看我一下:「那你還要買?」也不曉得錢先生跟他怎麼說的,他似乎料定我要買了。

我道:「您要以為我非買不可,繼而獅子大開口的話,那咱們沒法談下去了,呵呵,這種東西呢,您願意留就留著吧,二十萬?我買一對兒冰種手鐲也才二十萬吧?告辭!」我佯裝要走,呃,也不能算佯裝,是真的要走了。因為二十萬的價格確實太高,前世的記憶又沒有出現過這件東西,我自然不敢花那麼多錢收。

不得不說,經過元青花的意外,我做事比以前謹慎了許多,這樣,也許會錯失掉很多機會,但同樣也會避開很多風險。

我這一出卧室,許伯伯的兒子似乎沉不住氣了,青年道:「稍等,你想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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