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都是喝酒惹的禍

五一勞動節,長假第一天。

下午三點半。

從姥姥家吃飯回來的任昊跟自己的小屋裡給夏晚秋和謝知婧打了電話,夏晚秋是直接掛斷,謝知婧那邊兒是無人接聽。任昊暗暗苦笑一聲,嗒嗒嗒嗒,旋即按下了顧悅言的號碼。

「喂,姐,我任昊……過節好……嗯……對了,那件事咋樣了……哦哦……好,謝謝……行……你忙你的吧……感謝感謝……到時候請你吃飯……嗯……拜拜……」撂下手機丟在枕頭上,任昊自言自語了一句:「五六天,嗯,頂多能拖過五一長假吧。」

范綺蓉好像很急,原本定的是五一離開,但任昊從中做了些手段,他在上個星期就給顧悅言打電話,請她拖人幫忙,商談范綺蓉房子的事情,顧悅言是讓她一個表弟去辦的,給的價錢很高,這讓范綺蓉不得不將原來的買家推掉,繼而跟顧悅言表弟交易。在任昊的授意下,表弟拿了任昊的錢,甚至先付了蓉姨十萬的訂金,但是,卻不急著辦轉讓手續,胡亂找了很多借口拖延時間。范綺蓉無奈,見他付了這麼多訂金,肯定是誠心誠意的,於是乎,也就耐心等了下來,原本五月二號坐飛機南下的計畫也只能暫時擱置。

這麼做,任昊也知道效果不大,但至少比眼睜睜看著蓉姨離開,心裡要舒服的多,就算無法阻止蓉姨的決定,也能跟她多相處幾天吧。

這幾天,任昊也一直在想,到底怎麼才能把蓉姨留下。

「小昊……」卓語琴的聲音透過門縫傳進了小屋:「出來,你蓉姨來了……」

房子尚未交易,范綺蓉仍然住在隔壁,今兒是五月一號,她也如往年一樣來任昊家一起過節。

任昊出屋,就見一身西裝襯衫的范綺蓉坐在沙發上陪卓語琴聊著天,任學昱也按著遙控器調小了電視音量,跟一旁嘆著氣。

「訂好日子了嗎?」

「還沒有呢,那家人付了定金,可一直沒什麼動靜,估摸過幾天才能辦手續。」

卓語琴一手將蓉姨的手掌托在手心,一手摸著她的手背,眼眸中隱約有淚花閃動:「你說這住的好好的,幹嘛要走啊,你姑娘家家的,人生地不熟,跟南方怎麼住的慣啊,唉,一想著你要走,我這些天都沒睡好覺。」

「大姐……」范綺蓉反握住她的手,嘆息著沒說話。

「昨天我還做了個夢,我夢見你生病了,跟一個小黑屋裡躺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范綺蓉的眼睛也稍有些模糊:「大哥,大姐,你們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卓語琴緊緊盯著她的眼睛:「就不能不走?」

范綺蓉頓了頓,微微搖頭。

「這到底為的什麼啊?」

任學昱也皺著眉頭問道:「是啊,房子才買了不到一年,幹嘛急著搬走啊?」這時,任昊從門邊一步一步走過來,坐到蓉姨旁邊的一個獨立小沙發上,插了一句口:「爸,媽,你們也別問了,是我把蓉姨氣著了。」

「什麼?你?」卓語琴當即一瞪眼,呼地站起來,一把擰住了任昊的耳朵:「怎麼回事?說!你怎麼得罪你蓉姨了?」

范綺蓉心疼地忙是從卓語琴手裡搶過任昊,呼呼吹了吹他那通紅的耳朵,小手兒療傷般地捂在上面:「大姐,你別聽昊瞎說,我就是因為寫書的關係才向去南方的,誰也沒得罪我。」

卓語琴一想也是,任昊打小就粘著范綺蓉,怎麼會得罪她呢,氣沖沖地瞪了任昊一眼:「竟跟這兒添亂!回你屋做作業去!」任昊巴巴看看范綺蓉,垂頭喪氣地走了。

任學昱也嘀咕了一聲:「瞎胡鬧。」

……

晚飯的時候,除了任昊,其他幾人都表現出一副很開心的模樣,談天說地,盡量避免著范綺蓉離開的話題,不過,淡淡的傷感還是若有若無地在餐桌上瀰漫開來,吃到最後,卓語琴甚至滴答滴答地掉了幾滴眼淚,弄得大家均是唉聲嘆氣,再沒心情吃飯了。

將凉巴巴的剩菜打上保鮮膜存入冰箱,任昊一個人收拾好碗筷,出了廚房,見得范綺蓉和卓語琴手拉著手低聲聊著什麼,旋而心情低落地回了屋,簡單收拾了下行裝,任昊借口找同學玩,便是出了門。

卓語琴對范綺蓉的感情,甚至比對自家姐妹的感情都要深,蓉姨臨走之際,她肯定有不少話要說,任昊沒去打擾,把時間留給了姐妹倆。

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頭,任昊點著煙,大口大口的吸著,腦子裡全是蓉姨的身影,想著想著,心頭一堵,任昊在街邊的路燈下甩掉煙屁踩了踩,抬眼看看對面飯館明亮的牌子,擠出一絲苦笑。

喝酒吧。

任昊喝酒後的思維總是比平時靈活一些,逐想接著酒勁兒琢磨出個高招,拿著手機顛了顛,任昊還是覺得一人喝酒沒意思,最後撥通了夏晚秋的弟弟夏青的電話。五一大學放假,他正好有空,兩人約在了天橋的鹵煮店。

七點左右,他倆幾乎前後腳到了。

夏青以為任昊是為了夏晚秋的事情煩心,也就沒多問,拿著板凳在店門口支了個小桌子,點了兩碗鹵煮,各要了三兩高度白酒,慢慢喝起來。

「我說耗子,你也別鬱悶了,我看你那小女朋友不是挺好的嗎,叫……嗯……叫崔雯雯是吧,呵呵,你說說,就我姐那半死不活的模樣,哪有崔雯雯好啊?」夏青這麼說,倒是有些違心,不過他純粹是想安慰任昊。

任昊直接無視了他的誤會,抄起酒杯往前揚了揚:「干……」

「好,不說了不說了,喝酒,干……」

夏青的酒量可比任昊好的多,三兩下了肚,他全然無事,砸巴著嘴又跟老闆要了一瓶啤酒,任昊的酒杯里還剩下一兩酒呢,不過頭卻暈暈乎乎起來,強硬著將剩下的一兩酒灌下去,卻是不再跟他喝了。

任昊知道自己的酒量,再喝下去,興許今兒個就回不去家了。

夏青也沒灌他,只是在一旁陪他聊著天。

九點左右,任昊掏錢結賬,與夏青一起離開了鹵煮攤,晃晃悠悠地順著馬路一直向前走。不多會兒,夏青接了個電話,好像是家裡人催他回家。

「耗子,我得回去了,你一人能行?」

任昊扶在電線杆上,不耐煩地擺擺手:「你走你的,我沒事。」

「那行……」夏青不放心地看看他,最後一點頭:「打車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那我走了。」告了辭,夏青伸手攔了輛計程車,打開前門,邁步上了去,可能是想到了什麼,夏青的動作稍稍一猶豫,回頭瞅了眼路旁的任昊,沉吟了片刻,夏青微微一嘆:「耗子,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其實,心臟病吧,是沒那麼好得的。」

任昊一愣,看著他,沒說話。

夏青在關上計程車門前留下了最後一句話:「家裡人都走了,現在,我姐自己一個人住,你想去就去吧。」

看著遠遠駛去的計程車,任昊回過神兒來立刻說了句「謝謝」,不過這一聲,夏青是無法聽到了。任昊心裡稍稍有些激動,如果自己分析正確的話,夏青那句「心臟病不是那麼好得的」,似乎是意味著夏晚秋的母親劉素芬沒得心臟病,而是裝出來嚇唬夏晚秋的。

任昊推斷,那時的劉素芬應該是暈過去了,去醫院的時候,夏晚秋可能已被夏建國送出了豐陽,以至於沒有親眼看到,夏青或許也被瞞住了,直到最近才知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自己與夏晚秋的阻礙就一下子少了很多啊。

然而,任昊還沒高興幾分鐘,胃裡就一陣翻騰,頭暈目眩下,他扒在電線杆上嘔嘔吐了起來。

最後那一兩酒是強努著喝下去的,而且速度太快,現在酒勁兒才上來。

吐過之後,任昊頭暈得更為厲害了,他咬牙繼續往前溜達著,想等酒勁下去再回家,不然,免不了一頓臭罵。

別看任昊連道都走不直,不過,他心裡很是清醒,只是五感四肢稍稍有點不聽使喚而已。

「帥哥……」身邊有人說話:「進來玩玩吧……」

任昊下意識停住腳步,扶在一個門框上轉頭看了看,充斥著粉色燈光的屋子裡,好像有兩個穿著暴露的女人瞧著二郎腿坐在那裡抽煙,小屋後面有個大大的窗帘,帘子側面露出床尾。靠近門口的一個女人對著自己說著什麼,似乎看自己沒動,她還邁著白花花的大腿往前湊了上來,扶在門框,與任昊臉對臉,甚至有意無意地還扒了一下真絲弔帶裙,露出豐滿的胸脯的上端。

「來嘛,保證讓你滿意……」

任昊有點錯愕,看了看髮廊,抬步就走,身後傳來女人略顯鄙夷的聲音。雖然酒精作用下,任昊看不清女人的相貌,但那嫩嫩的小肉,卻是深深印在了腦海,不知不覺,任昊懷念起與顧悅言做愛的感覺了。

拍著腦門強自冷靜了一下,不過,卻無濟於事,心中的衝動反倒越加重了一些。

謝知婧只穿絲襪的半裸打扮……

顧悅言面無表情的承歡畫面……

不斷浮現在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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