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三百萬!

「昊……」顧悅言巴巴瞅瞅他:「……我做你情婦吧!」

任昊看不到此時自己的表情,但他知道,一定很不美觀,與崔雯雯那時一樣,他再一次丟人現眼了。當任昊琢磨過味兒來,立刻駭然地後退一步,彷彿慢了就會被顧悅言吃了一般:「你說……你說要做我情婦?」

顧悅言睫毛兒扇了扇:「我好像是這麼說的。」

任昊抹了把虛汗,戰戰兢兢地用上了敬語,連方才「姐」字的稱呼都換了:「顧老師,您是教語文的,又自己出過書,不會不知道情婦這個詞語的意思吧,您確定您說的不是妻子和女朋友,而是情婦?」

在白色棉床單上輕輕坐下,顧悅言雙手交叉平放在大腿上:「我確定。」

任昊抓狂地撓撓頭髮:「能給我解釋解釋嗎,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無緣無故的,幹嘛要做我情婦,而且,而且為什麼是情婦,不是女朋友之類的?」任昊被顧悅言古怪的思維徹底弄暈乎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嗯,只是想做你的情婦,沒什麼其他意思。」

「好吧好吧,我先問幾個問題。」任昊走過去鄭重其事地看著她:「你喜歡我嗎?」

「不喜歡……」說罷,聲音一頓,顧悅言皺眉考慮了一會兒,瞧他一眼,又莫名其妙地改了個口:「……不知道。」

「呼……那你和你丈夫有矛盾了?想跟他離婚?」

這一次,顧悅言回答得很堅決,她淡淡一搖頭:「沒矛盾,我們關係一直都很好,為什麼要離婚?」面對任昊的無語,顧悅言眨眨眼睛,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了,嗯,我們不住一起,我有我的房子,他有他的房子,只是回家看父母時,才會見面聚聚,平常的話,我們誰也不會幹涉對方的生活,自然,我也不會跟學英發生關係,嗯……」顧悅言補充了一句:「……他外面有人。」

「他有情人?」任昊愣了愣:「你既然知道,幹嘛不跟他離婚,或者說,為什麼要跟他結婚?」

「這個問題我說過了,我們很小時就基本訂了親,結婚,是我父母和他父母的意願,理所當然的。」顧悅言瞅了瞅越來越迷糊的任昊,垂目想了想,點了下腦袋:「如果簡單理解的話,就是我和學英是假夫妻,他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只是按照父母定下的路走,沒有感情,其實,我對這個倒無所謂,跟他結婚也是結,跟別人結婚也是結,嫁給誰都一樣,可是,自從漸漸和你接觸,我的這個無所謂的想法也慢慢丟下了,我覺得,還是跟你在一起比較有意思,所以,我才要做你情婦。」

任昊乾笑兩聲:「可我沒女朋友啊,既然你說跟我一起有意思,那你為啥不離了婚做我女朋友啊?」

有時候,顧悅言的思維方式顯得很傻很蠢,但有時候,她又很明白。

「你年紀太小,還是我的學生,我爸媽不會同意的,不然,我也會考慮離婚跟你的。」

聽得顧悅言終於說了句「正常」話,任昊不由苦笑:「姐,我承認我喜歡你,很喜歡你,但我現在愛上了另一個人,我只想跟她結婚,所以……」

沒等任昊說完,顧悅言打斷了進來:「知道你喜歡我就行了,你喜歡別人也好,娶別人也好,跟我沒關係,我只是你的情婦,這點我清楚。」顧悅言給自己的定位很明確,「況且,我也有丈夫,短時間內,我們不會離婚的,小昊,我可以給你保證,我的身體只屬於你一個人,不會被其他人碰的,嗯,這樣行了嗎?」

「那……那也不行啊。」任昊讓冰涼的小手捂在眼睛上,保持著七分清醒:「要是讓我心上人知道,還不殺了我?」不得不承認,顧悅言情婦的提議,任昊有那麼一瞬真的心動了。他喜歡顧悅言,而且對於自己第一個女人,總感覺有些特別,既然顧悅言和鄭學英不是真正的夫妻,她又想做自己情婦,那麼,恐怕沒有比這再誘惑的事情了吧?

與謝知婧的提議截然不同,婧姨是要自己做崔雯雯的男朋友,但必須徹底斷絕與夏晚秋的來往,可顧悅言,她是沒有任何要求的,甚至,不反對自己再找其他女性,這對每個男人都會構成很大的吸引力。

平白無故撿了個情婦,誰都得偷樂一番。

可是轉念一想,任昊的心思再次回到了夏晚秋身上,如果真答應了顧悅言,那就太對不起夏晚秋了,現在,與她的關係正是要緊的時候,平添出這麼個事端,無疑會對他倆的感情產生極大影響,稍有不慎,滿盤皆輸。

「小昊,不需要有什麼顧慮,在人前,我會注意與你保持距離的。」

任昊注意著顧悅言臉上的表情,見她像不是開玩笑,深深嘆了一口氣:「姐,對不起,我真的不能答應你,你既漂亮,又能幹,完全可以離了婚,去找個和你相配的人,幹嘛非要做我情婦啊?」出於對顧悅言的著想,這話無疑是正確的,但顯然,不是任昊的真心話,他喜歡顧悅言,當然不希望她跟其他男人接觸,就算自己跟夏晚秋成了,也不想顧悅言另尋新歡,最好,她能一輩子不嫁,默默等著自己。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對於這句話,此時的任昊親身驗證了一下,他也無比認同,看來,自己真不是個東西,永遠也拋不了「吃著碗里瞧著鍋里」這話。

「好吧……」顧悅言理著衣服站到了任昊面前:「可能是我剛才的話讓你誤會了,那麼,我再說一遍,小昊,我不是在徵求你的同意,我只是告訴你,今天起,現在起,我就是你的情婦了,嗯,人設的事兒還有幾點想問你,關於魯魯修的其他角色。」

「姐,先把這事兒捋清楚了行不行,腳本那個待會兒再說,真的,嗯,你再考慮一下可以嗎,這樣確定挺不好的。」瞅她沒有再談下去的意思,任昊揉揉腦門:「要不,我回去也考慮考慮,你至少得讓我先衡量一下利弊再回覆你吧,哎呀,你突然一下就要做我那啥,我也轉不過彎來啊。」

顧悅言根本就沒接他話茬,「魯魯修比聖杯之夜的人物多太多了,你再跟我交代一下,我儘快把他們畫完。」言罷,顧悅言順手攬著任昊的手臂,拉他到床上坐下,旋即,脖子一歪,側臉枕到了那不算厚實的肩膀上,依偎著任昊,跟個小媳婦似的。

不過,顧悅言臉上的表情卻沒有那般甜蜜,而是恬靜淡然的色彩。

「你……你這是何必呢?」任昊嘆息著沒有躲開。

靠了一會兒,顧悅言回味著眨了眨眼,另一手也扶在他的左臂上:「……這些日子,我總會想起你那天抱我吻我的畫面,心裡暖暖洋洋的,就跟現在一樣,這麼靠著你,感覺真的很好。」

不忍心打攪她,或是任昊自己也很享受這種被人依靠的感覺,他只是在心裡嘆著氣,沒有說什麼。卧室的掛表滴答滴答地蹦躂著,任昊側頭看了眼假寐的顧悅言,「咱們該出去了。」

顧悅言稍有不舍的抬起頭,揉著被任昊衣服壓出印記的臉蛋,輕輕嗯了一聲。

出門前,任昊想起了鄭學英,心情一陣槽糕,要不是顧父顧母的面子,他真想指著鼻子大罵他一通。似乎是看出了任昊的心思,顧悅言摸在門把上的小手兒抽了回來,轉身,從正面慢慢抱住任昊,昂起頭,在那嘴唇上吻了一下:「別生學英的氣了,他的妻子都成了你的情婦,還有什麼肝火可動?」

任昊覺得自己該笑一笑,可是勾了勾嘴角,還是沒能笑出來。

前世,聽得人家叫苦抱怨戀愛的痛苦和煩惱,任昊都忍不住暗罵一句「裝逼」,但現在的他,卻實實在在體味了這種感覺,沒有感情,固然有些落寞,但感情太多,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任昊覺得自己肩頭的擔子越來越重,甚至,壓得他有些喘不過來氣,一個夏晚秋就夠難應付了,現在又多出了謝知婧、崔雯雯和顧悅言。

這可是四個人啊,你讓任昊怎麼辦?

每個人他都不想傷害,但選擇一個,又勢必會傷害另三個,這種選擇,稱之為死棋也毫不為過。

任昊想從死局中掙脫出來,卻又有些迷戀這死局的感覺。

除了「矛盾」兩字,恐怕沒有什麼辭彙能形容任昊此時的心境了。

如果說天堂和地獄間僅僅隔了層薄薄的紙片,那麼任昊就是抓在這紙片上的人,抬起頭,能仰望天堂,但費死力氣,卻也爬不上去,只要一個不慎,紙張撕裂,他便會墜入萬劫不復的地獄深淵。

怎麼辦?

任昊做出了決定,與其糾結在這些感情中,倒不如堅持當初的決定,一顆心思把夏晚秋追到手,至於崔雯雯也好,顧悅言也好,唉,能拖就拖吧。

任昊狠不下心說那些決然的話,只能逃避著選擇了「走一步看一步」,盡量與她們保持一定距離,如果夏晚秋因為她們而離開自己,那任昊也沒什麼可後悔的,往開了想,他已經死了,這條命是老天爺白白送給他的,多活一天就是賺,也不用要求太高。

想到這一點,任昊突然間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六個大字跳出了腦海——盡人事,聽天命。

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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