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滴子(二)

隨著一聲沉悶和一聲清脆的響聲,兩個揮動匕首的小毛賊已經趟在了地上,其中一人下陰差點被踢爆,另外一個人臉上被抽出了一個血紅色的腳印,鼻血更是狂噴,也不知道是被腳給踢的,還是在美女揮腿的時候看見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圍觀的人不由得愣了一下,半響才發出叫好的聲音,因為他們只看見一隻修長的美腿飛快而又凌厲地甩動了兩下,然後這兩個小毛賊就趴在了地上。

其實,在場看得最清楚的就是謝浪,一是因為他離時尚女人最近,另外他的眼神實在非常好。雖然那女人的出腿利索,不過他還是看得一清二楚,一腳猛地踢在一人下陰,一腳抬高,抽在了另外一人的臉上。另外,那女人出第二腿的時候,因為腿抬得很高,裙子下面是什麼狀況謝浪也看得一清二楚,以至於他的臉上燙得很厲害。

「表姐,你最後的一記高位橫踢真是厲害啊!」小女生似乎已經是見慣了她表姐的出手。

「怎麼回事……統統帶回派出所去!」

幾位警察同志終於趕到,看熱鬧的人群開始散開。

當三個毛賊被拷起來之後,謝浪收回了他的「鳥籠」,在兩個女人的驚駭的目光中,那個斗大的鳥籠開始摺疊、變小,最後竟然只有巴掌大小几寸高的一個東西,被謝浪放進了他的木箱子中。

「警察同志,既然小偷已經抓住,那我就去學校報名去了。」謝浪準備離開這裡了,他還要去學校報名呢,可沒有功夫到派出所去喝茶。

「同學,別忙著去報名,小偷雖然抓住了,但是你將他打成這幅模樣,也要負一定的責任,跟我們回所上接受處置吧。」警察同志很客氣地說道。

「什麼,打了小偷也要負責?」謝浪心中那個鬱悶啊,在他們老家那裡,民風非常的淳樸,抓住了小偷,都是直接剁掉手指的,挨打對小偷簡直就是一種善待或者恩賜了。

※※※

火車站派出所。

「同學,你的姓名,身份?」

「謝浪,西南大學大一新生,還沒有報名,老家雷平縣八洞鄉爛核桃溝……」謝浪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反正他是抓賊的,問心無愧,所以不必隱瞞什麼。

「好,先說說看你是怎麼把這三個人打成這樣的?」警察不慌不忙地詢問道。至於什麼八洞鄉爛核桃溝,這警察倒是從來沒有聽過,也許只能查看當地地圖才能找到這麼偏僻的地方吧。

「三個,我沒有打三個人啊?」謝浪微微一愣。

「那他們三個人是自己摔成這樣的?同學,你很快就是大學生了,可不要再撒謊了。」警察說教著說道,然後盯著謝浪的臉,「你看看,臉紅成這樣,還沒有撒謊不成?」

謝浪心中那個冤啊,他之所以臉紅,那是因為腦中忽然浮想起先前那女人踢腿的一幕,裙子下面的那隻米老鼠圖案的小褲褲,實在有些好笑。

「別問人家了,你們不先審問小偷,先審問起抓賊的來了,這是什麼世道啊!」時尚女人有些不耐煩地對審訊的警察說道。

「這位女同志,我們審案子有我們的流程,還沒有問你,請你嚴肅一點。」警察瞪著時尚女人說道。

「事情再明顯不過了,我的包包被這人給划了,然後這位同學協助我抓住了小偷,我表妹又是見證人,已經一清二楚了嘛,還有什麼好審訊的,不要浪費大家時間好不好!」

「這是原則問題,我們要弄清楚事實的真相!」警察有些發怒了。

「是啊,警察同志,我們是被冤枉的啊,我們可不是什麼小偷啊,清清白白的……」三個小偷連忙配合地裝出了一副可憐的樣子。

「媽的,我讓你們裝!」時尚女人猛地一巴掌抽在了猥瑣男子的臉上,抽得這傢伙牙齒都噴出來一顆。

「住手!~」審訊警察的面子掛不住了,似乎要準備將這兇狠的女人一併銬起來。

就在這時候,那時尚女人忽地將一個證件仍在了警察面前。

對於審訊的警察而言,那個證件簡直再熟悉不過了,他翻開看了一看,確定是真貨之後,立即換了一副笑臉,說道:「哎呀,原來是冉警官啊……這個,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啊。既然是冉警官您說的話,那肯定就錯不了,這三個毛賊也真是不知道好歹,竟然敢對您下手呢……」

原來,這時尚女人叫做冉兮兮,是市公安局的,而且家中極有背景,在警察系統是出了名的警花。這女人雖然長得很漂亮,但是絕對不是一個警界花瓶,去年年底嚴打的時候,這女人赤手空拳,竟然將一位黑道上有名氣的老大打成了重度腦震蕩,後來得了一個「毒玫瑰」的稱號。也怪這審訊的警察眼拙,竟然沒有認出她來。

這次冉兮兮乘坐火車,一是為了帶她表妹蘇苜來成都上學,另外也是有任務在身,因為最近有市民反應火車站治安問題太差,尤其是扒手太多,所以市局成立了反扒小組,她正是這個調查組的組長。那曉得終日獵鷹卻被鷹啄瞎了眼,要不是謝浪出手幫忙,她今天恐怕就栽定了。正因為如此,一開始她並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畢竟高傲的她實在不想讓別人知道她這個反扒的組長竟然讓小偷給得手了。

丟錢是小,丟面子是大啊。

不過冉兮兮其實也並不冤,因為對她下手的那個猥瑣男子,綽號叫做「貓九」。不是說他有九條命,而是他的一雙手比得過貓的九隻爪子,出手迅捷無比,出道三年,以前從未失手,而且傳聞他的師傅來頭不小,據說是以前道上成名的前輩,所以三年時間,貓九才成了這火車站一片區的盜賊的大哥。

總之,弄清楚身份之後,餘下來的事情就變得簡單了。

審訊的警察開始將嚴厲的口氣加諸在三個盜賊身上了,甚至已經開始猛烈地拍桌子了。三個毛賊嚇得戰戰兢兢,但是貓九的口風卻是很嚴,硬是不承認冉兮兮的包包是他偷的,為了證明他的「清白」,他還大聲說他身上沒有一分錢,也沒有作案的工具。

所謂抓賊要抓臟,貓九似乎一口認定別人從他身上收不出贓款來。

事實上,貓九隻穿了一件白色T恤,一條運動短褲,還真是看不出他把贓款藏在什麼地方了。

但是冉兮兮卻不這麼想,大聲罵道:「操,你還嘴硬!姑奶奶今天就扒了你的衣服看看!」

也不顧還有一位靦腆的表妹在場,冉兮兮真的一把就撕爛了貓九的T恤,不過短褲當然還給貓九留著。在貓九的肚子上,裹著一個繡花的錢囊。

冉兮兮冷笑一聲,利索地撤掉了貓九的錢囊,那情形真有些像是一個色狼在扯掉一位可憐女子的內衣。

看見那個繡花的錢囊,謝浪露出了微微驚訝的目光。

冉兮兮將那錢囊猛地抖了抖,甚至將錢囊給翻了個底朝天,但是裡面硬是連一枚硬幣都沒有掉出來。

貓九的眼光不禁有些得意了,這錢囊可是他師傅給他的,叫做乾坤囊,裡面真是內有乾坤,不懂使用的人,根本拿不出裡面的一分錢來。

冉兮兮不禁怒了,將乾坤囊猛地扔在了地上,此時如果她是一個男人的話,肯定立馬就會拔掉貓九的短褲。

這時候,謝浪若無其事地撿起了錢囊,然後輕輕地抖了抖。

這次和先前的情況截然不同,錢囊裡面不僅掉出了一大把鈔票,而且還有不少的首飾之類的東西,更誇張的是居然還有一個粉紅色的胸罩,看來這貓九除了偷錢,還喜歡偷點有情趣的東西。

貓九的臉色很快從得意變成了慘白。

「叫你嘴硬!啪~」冉兮兮甩手一耳光給了貓九。

謝浪看了看已經鬥志全無的貓九,將目光落在了貓九的左手的中指上面。

雖然只是兩道目光,但是對於貓九而言,那簡直就是兩把催命的鋼刀。貓九連忙將左手藏在了右手掌裡面,中指上面有一枚銀色的指環,那東西對貓九至關重要,如果被警察給沒收的話,他師傅說不定會動手廢了他的。

貓九有些害怕眼前的這個鄉下少年了,因為他僅有的秘密似乎都被這個小子給看穿了。

冉兮兮也注意到了貓九的動作,以為貓九左手裡面還藏著什麼贓物,猛地一把抓了過去。

貓九的眼中閃過一絲凶光,這個女人逼人太甚,他準備狗急跳牆了。

「小心!~」

謝浪出言提醒道。

貓九的左手微微握拳,銀色的戒子上面忽然閃過一點寒光,戒子上面鏤空的花紋忽地彈了起來,形成了兩瓣薄入蟬翼的弧形刀片,組合在一起,有些像是振翅欲飛的小蝴蝶。但這可是只致命的蝴蝶,因為上面的刀片可是鋒利之極,輕易地就可切掉冉兮兮的幾根指頭,貓九之所以先前從未失手,這枚戒子的功勞可是不小。

幸好冉兮兮聽見了謝浪的提醒,而且貓九雙手被銬,活動的空間也有限,所以冉兮兮避開了貓九的殺招,然後捏住貓九的手腕,用勁猛地一扭。

「咔嚓!~」

這是關節脫落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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