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升邪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 大天魔,七彩仙

就在此刻,瞑目王接到大冥王的傳訊,聽過靈訊後瞑目王面色微喜:「大哥消息傳來,巧得很,他有一路七彩仙的好朋友,正在西天附近。」

跟著瞑目王又望向陣中諸位冥王:「七彩仙?什麼說道?」

飛入仙天后二明哥就痴迷「創世」之術,這麼多年與自家兄弟少有聯繫,對大哥的新朋友並不了解。

八哥鳴冤一笑:「一群兇狠傢伙,本領還說得過去且心狠手辣,為人也算義氣,以前大哥幫過他們幾次,由此記得了大哥的恩情。對了,算起來他們也是咱的老鄰居了。」

瞑目王正想再問,小院中突然人影一閃,三王阿伊返回院落。

不等同伴開口,三王就說道:「靈寶出世地的戰局已經崩潰,北方、西北兵馬潰敗而去……」

話未說完,瞑目王就一皺眉:「三哥受傷了?」

以蘇景目力,根本都看不出三王與之前有何不同,可十一哥說三哥受傷了,三哥就一定是被傷到了。

阿伊笑了下:「不妨事,有些小瞧煞羅兵了。」跟著又搖搖頭:「沒兵就是麻煩。」

靈寶出世地方戰局崩散,星君鬼主哪敢再攻擊邪廟,趁著西天爆炸轟擊群仙識海的機會動咒逃回本壇,三王曾「聽頭」破咒,星滿天和無漏淵的歸巢咒都已被她破掉,奈何追殺敵人的機會只在電光火石之間,星君、鬼主兩路人馬分別逃散。她只能追一路。

三王選了鬼主,再簡單不過的道理,星滿天的實力還算整齊,無漏淵卻在前後兩次奪寶中真正傷筋動骨,既然打,當然抓住一個照著死里打、照著一個傷口使勁再撒鹽。

可惜上上狸挂念道君,急急趕赴西天去了,否則兩個宇宙間最彪悍的女子正好一人追殺星君一人追殺鬼主。

三王追擊鬼主,西北兩位鬼主與麾下大軍才催動咒法逃走,忽覺大遁所在的虛空中四下劇震跟著玄光轟烈。三王截斷了他們的「遁路」。一大群鬼掉落無漏淵與靈寶出世地之間。

旋即三王從天而降,大開殺戒。

兩位鬼主已經匯合了「煞羅」鬼部,無漏淵中,「天、修、煞」三部鬼兵是精銳中的精銳。煞羅是為其一。

三王知道煞羅非凡。但還是小瞧了他們。區區八千鬼兵,合攏大陣後竟暴發出比著鬼主更勝許多的力量。惡戰進行得奇快,三王最後仍破陣且斬殺了六鬼主。但五鬼主逃走了,阿伊自己也受了些傷,不過不嚴重,她本是閻羅麾下的征戰之王,這點傷勢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有關戰事,閉獄王只一帶而過,又對蘇景招招手:「追過鬼主後我返回靈寶出世地,敵人已盡數潰散,但你家朋友都還在,我先帶你過去。」

說著話三王拉起蘇景的手就走。

十三王仍駐守邪廟,三王憑自己與柳葉兒的聯繫,轉念即至邪廟前。

把蘇景送到地方,三王並未多做停留,與拔舌、貪樂二王低低商議幾句後,七王拔舌暫時仍留在蘇景身邊,阿伊則帶上柳葉先歸返冥王布陣的院落去。曾經的平衡今朝徹底崩碎,諸方宣戰並已開戰,大風大雨的時候到了,冥王也再不似往時那麼輕鬆,至少在神君出陣前,他們要提醒十二分的精神守護好陣法平安。

本來十三王一定要留在蘇景身邊的,此刻他已從百丈巨漢的真身變回了白白胖胖的「隨風富貴王」,非說自己和蘇景投緣,請七哥和三哥先回,他來守護老幺。

三王滿眼悲慟地對十三弟說了句「莫以為留在這裡就能免了那頓打,要麼我在這裡打完你再回去,要麼我帶你回去打」,十三王這才徹底死了心,苦著臉跟著三王回去了。

兩位冥王離開時候,大天魔金鈴天也和手下群魔交代了幾句,隨大魔同來的三百天魔離去兩百九十九,連那個冒牌戚東來都走了,就只有金鈴天和老天魔秦錐暫時留下來,當是有事情要和蘇景交代。

此刻戰事了結,至少靈寶出世地周圍邪祟褪去,金鈴天身上的凶煞氣意退散,但一貫的魔家做派,全不理會旁人直接望向蘇景肩膀:「小子,隨我來!」

說話間虯須大漢嘴巴張開,一枚龍眼大的烏丸落地,轟然化作森森凜冽的魔羅大殿。

像金鈴天這等人物,隨身帶著一座天魔殿混不稀奇。

大天魔寶殿氣象非凡,旁人望去目光里都帶了幾分羨慕,唯獨神目陽炯炯,目光里很有些複雜,只看一眼就完事,他轉頭望向拔舌王,和連襟聊天去了。

……

手搭蘇景肩膀,金鈴天將其帶入魔殿密探,可蘇景全沒想到的,外表看上去殺氣騰騰氣勢磅礴的天魔殿,入門後居然是一座雅緻小閣,有書有畫有琴還有一副撐開來、剛一半的刺繡。書案上小小香爐正氳起淡淡清香,甜甜軟軟地味道,分明是一處女子香閣。

而搭在肩膀上的手滑落,直接去拉蘇景的手。

再看身邊金鈴天,威風不改霸道長存,就是模樣變了,目光變了、眼波變了……從虯須漢變成了虯須漢,從金鈴天變成戚東來,一笑之際渾然天成、絲絲羞赧絲絲媚。

蘇景又驚又喜,他看出之前那個戚東來是假的,可始終沒看出來金鈴天竟然是真騷人。

忙不迭把手往回縮,戚東來攥得還挺使勁的,蘇景用力甩,同時訝然道:「你這是怎麼回事?」

「扮金鈴天,」騷戚東來跟著幽幽一嘆:「好累呢。」

說話間戚東來邁步走向屋角擺放的銅鏡走去,他去照鏡子了。看他:大步流星腳步騰騰。可雙腳始終踩在一條直線上……能用龍驤虎步的氣派走出蓮步款款的風儀,中土人間最年輕一代飛仙中的佼佼者之一,騷、戚東來!

「咱好好說話,你可別撒嬌。」總以為自己早都習慣騷人做派了,可再見面時聽過他悠悠一嘆,蘇景還是覺得受不了,不用問了,騷人的憎厭魔本領又有大精進。蘇景笑問:「扮成你的那個人又是誰?」

「憎厭魔本尊,」戚東來邊走向鏡子邊應道:「原本是個歪臉丑漢,後來妄動厲法遭受反噬。身魄被毀。他又給自己煉了個長毛狒狒的體魄。」

事情越說越離奇,蘇景想繼續發問、可嘴巴張了張又發現自己根本不知該從何問起,乾脆道:「你從頭說吧。」

戚東來來到銅鏡面前,伸手向鏡子探去。指尖碰到鏡面、鏡上掀漣漪。騷人之手探入鏡內。再縮回來時候手中多了兩小壇酒,嫵媚聲音自他口中響起、帶笑:「真金鈴天不喝酒的,自從我上來就天天被逼著喝酸梅湯。嘴裡淡出個黃鸝來。藏了好酒平時都沒機會喝,今天正好。」

說著揮揮手將一小罈子酒拋給蘇景,又一指閨中的紅幔軟榻:「坐。」

中土漢家姑娘請別人去坐自己的床,那可不是普通的交情了!

蘇景不客氣,直接往床上一坐,但還不等坐穩當,忽聽得背後嘻嘻哈哈地聲音傳來,三屍又自裁趕來,扔下屍體在冥王院落中,三個矮子直接出現在蘇景背後,一個個東倒西歪在軟床上打滾,連連讚歎騷人會享受。

整整齊齊地紅榻軟寢頃刻就被三屍滾得亂七八糟,戚東來滿眼心疼,可他多講義氣,不說話、忍了!

三個矮子不在床上多待,跳下來這個去照照鏡子,那個品評下閨中畫作,另個「仙翁仙翁」地撥弄幾下長琴,而後三個矮子聚攏到那半幅刺繡前品頭論足。

半幅山水刺繡,意境很好,綉工精美,但還沒完成。

由得三屍胡鬧,戚東來早都見怪不怪,坐到蘇景對面,在講自己這邊事情之前先問蘇景:「道尊的情形如何?」

大家只知道西天出大事了,可道尊具體情形無人曉得,戚東來本還盼著冥王這邊能有些消息,奈何蘇景搖搖頭,冥王得來的消息也模糊得很,確定不了道尊安危……

道尊現在還好,不過他自己曉得:怕是很快就要不好了。

果先大開殺戒,一路打去靈山!

和尚真正的本領遠比自己以為的更強大,那些讓他敬畏的「尊者」「大士」在他猛攻下隕落紛紛。也許是飛升入「邪門西天」以至壓抑太久、今日終得暴發的緣故,果先哪還有半點老實、厚道,此刻化身瘋羅漢,而他手中法器也接連變化,從持戒法棍變作衛道禪杖再化作七棱狼牙降魔杵,越變化威力就越大。

四周血肉飛濺、身後碎屍雨下,這時的果先不是「勢若瘋魔」,而是真的瘋魔了。

道尊心中「嘿」了一聲,他算看出來了,原來這位正門真經的佛家弟子修的是烈血大尊。

心有慈悲,卻斗戰成狂。除魔衛道時殺心開則慧目開,是人是鬼盡於心中顯映,絕不會傷到一個無辜,但只有一魔尚存便絕不收手。這是一尊暴烈無匹的斗戰尊者。

他的佛性不在度善而在除惡,大尊兇猛,一旦入戰便不死不休,可這裡是西天啊,就算偽佛一脈精銳淪喪,此間仍有無窮僧兵無窮羅漢,莫說一個果先,就是閻羅家十四冥王悉數到此,也不可能把所有妖僧都殺光。

何況人家也是狂信者,眼見寶剎毀滅靈山轟塌,極樂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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