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潛龍升淵 第四百八十四章 何為暴君

蘊龍郡,守龍關。

原本高近百米,厚達十數米,徹底截斷了大別山山脈通道,駐有正規軍十萬的守龍關。做為蘊龍郡門戶,此時駐軍增加到十五萬之巨,高度雖然沒增加,厚度卻是增加到三十幾米,足以十匹馬並排馳騁。

此時,守龍關關上旌旗密布,弓槍如林,犀利鋒刃流轉著駭人寒芒。光是關口就部署了兩個師隊(每師5000人),被攔截在關外的人群,宛若螞蟻群般黑壓壓一大片,連綿十數里遠,數量足有數十萬,約為守龍關駐軍的數倍,而且還有不少黑影正不停趕來。

一直以來,守龍關都是任意通行,表現蘊龍郡的大方自信。如今忽然嚴格審查,引得不少人驚慌疑惑。但是,因為武桓王開國立朝的關係,不管是為了湊熱鬧還是為了趁機謀利、見世面等,還是有無數人想前往蘊龍城,只是,此次明顯異人居多。

不過,關外的公告欄說得很清楚,如今蘊龍城的人口已經高達六百萬人,遠超蘊龍城的容納極限,考慮到形勢穩定和格局影響等緣故。所以,除非受邀而至或擁有通關文牒,或有身份地位者,其餘全部不再接納。

這個理由也是事實,所以普通人只能望而興嘆,遺憾來晚一步,倒也沒鬧出太大事情。

「軍爺!小的是生意人,後方是小人此次的貨物!」

一位商賈帶著商隊,硬著頭皮上前接受審查,並悄悄遞上個錢袋。

此次,這商人借著開國大典,重金投資購買無數商品物資,如果無法進入,那就虧大了!

那軍卒瞥了眼鼓脹錢袋,暗吞了口水,卻不敢注視或伸手,點了點頭迅速高聲喊道:「商賈莊員外,通過!」

話語剛落,金屬摩擦聲起,堵死通道的明槍明甲的軍卒迅速退開讓路。

「呃……」

莊員外愣了下,沒想到這麼簡單,甚至連檢查貨物都沒,連聲道謝之後,迅速示意商隊跟上,膽顫心驚在重軍環圍中通過。

「異人……五雷劍之殘缺最美,通過!」

「異人……五虎幫舵主潛水的烏賊,通過!」

「異人……陳郡獨行俠,寧靜致遠,通過!」

……

守龍關忽然如此大陣勢,震住了不少人。但審查並無眾人想像中那般複雜繁瑣,反而出乎意料的寬鬆,基本上只要報得出身份來歷,都會通過。

「抱歉!您不能通過!」

一行十數個背背寶刀的異人,上前報出來歷,卻被軍卒拒絕。

「為什麼?難道武桓王要開國建朝了,就瞧不起我們?憑什麼連五雷劍和那些獨行俠都能通過,我們不能通過?」

為首一位中年人惱怒反駁道。

「因為你們有軍人氣息,不受我方歡迎,很抱歉!」

不待軍卒回應,後方監督的大都統迅速插言解釋道,說得頗為直接。

「笑話!如今天下大亂,參加過軍訓有何奇怪?武桓王明顯是偏袒歧視,我們千里迢迢趕來,難道就這麼回去?」

背刀中年人冷笑一聲,運氣高喝,聲傳十數里,頓時引得後方聚集的無數異人一陣巨大躁動,各種各樣的謾罵呼喝聲如潮湧起。

「事實如何,大家心照不宣,請離開!」

大都統也不客氣,一揮手,密布關外的軍隊迅速彎弓搭箭或持槍斜對,擺出嚴陣以待,全力戒備之勢。

「如果不離開呢?」背刀中年人雙眼一眯,眼神冰寒反問道,大有賴著不走的架勢。

「十息時間,擋路則殺!」大都統語氣堅定應道。

「哼!」中年人不屑冷哼,卻是站立不動。

「哧……」

十息時間轉眼即過,一陣刺耳破空聲起,中年人大驚出刀磕飛,同時高聲暴喝:「好啊!武桓王不只偏袒歧視,還想濫殺無辜,恃強凌弱,大家上……」

話落,同行的十幾位異人早有準備般齊齊抽刀出手,迅速撲向那些軍卒……

「有敵闖關,無辜者迅速退後,以免誤殺!」

大都統拔劍抵擋,同時迅速運氣高喝。

無數軍卒湧出,迅速堵死關卡通道,與此同時,關外軍卒持刀執盾,橫槍抵擋……

誰知,形勢發展極快,緊隨著那十幾位背刀異人,又有數以千計的異人沖向關卡……

刀光劍影,刀芒劍氣,血肉橫飛,關外頓時混亂一團,慘叫謾罵聲響成一片。

這些異人,畢竟個體實力遠勝武桓軍卒,混戰爆發不過頓飯時間,以防禦低檔為主的關外武桓軍,頓時傷亡慘重,明顯落於下風。

原本蔓延數百米的陣營,頓時被擠壓到數十米厚度,數以千計的軍卒就此隕落關外,而異人才傷亡數百人,幾近十比一的比率,場面血腥一片。

「哧、哧、哧……」

眼看關外軍卒被死死壓制,頓飯時間一到,高聳入雲的關卡之上,無數寒芒如雨傾瀉,毫不留情地落在關外密密麻麻的陣營中,不管是異人還是原住民,不管是敵軍還是無辜,全部射殺。

雙方形勢頓時逆轉,每波箭雨落下,便有至少上千的人隕落當場,這還是這些異人戰力不弱,擋住大半箭雨的原因。

「退!」

近十波箭雨落下,便有至少上萬異人被射殺,一陣暴喝聲起,螞蟻群般的人群蜂擁而退,整體上井然有序,只有極少部分的人依舊瘋狂廝殺或茫然無措而慘死。

這次不到頓飯時間,關外就狼藉一片,血流如溪,宛若血腥屠宰場般令人心驚。

「該死!這些都是我國大好男兒,國家之本,武桓王還真敢下殺手?」

數里外,靜看事情發展的部分人,看得眼皮直跳,臉色極為難看。一位粗獷中年人暴跳如雷般喝罵道,恨不得立刻殺上守龍關。

「暫退百里,看來此次武桓王決心已定,可謂不惜一切,否則不會如此行事了。人群中,無辜者不少!」

一位錦衣老者閉目沉思片刻,暗嘆一聲,揮了揮手下令道。

「暴君!殺人王!若讓武桓王真正崛起,那還了得?便是傳聞中最為殘暴凶戾的秦始皇,也不會如此行事啊!不忠不義,不孝不仁啊!」

另一位老者臉皮直跳,嘆息不已連聲罵道。

「這世界是怎麼了?秦始皇沒歷史記載中那般殘暴凶戾,反而頗為英明睿智。而我國異人中,竟然有如此殘暴者,不殺不足以正法規,警世人啊!」

……

蘊龍城。

「稟告主公!守龍關暴動,我方隕落軍卒三千七百三十四人,傷者一千五百五十七人;殺敵一萬四千有餘,其中疑為無辜者的數量約為七百!」

幾個時辰後,守龍關暴動的情報,迅速傳到蘊龍城,彙報道劍殤手中。

在場武桓眾人齊齊心中一凜,寂靜一片。

氣氛凝重而壓抑!

「這已經是第六次萬人規模激鬥了!此次還好點,依靠著守龍關之利傷亡比率約為一比三。十二縣之天神台,兩千異人襲擊,全滅守軍三千後退走;關卡之穆陵關,兩萬異人襲擊,全滅守軍一萬後退走,異人傷亡約為八千;蘊龍城北部軍營,一萬異人襲擊,死戰不退,直至全滅,我方軍卒傷亡四萬七千五百人;大勝關……湯泉鄉……不愧為堪比人級青品特殊兵種的異人軍隊,戰鬥力確實強大,而且明顯組織性極強,訓練有素!」

姜曜臉色頗為難看,緩緩彙報道,最後卻是讚歎。

不得不承認,除非動用貪狼禁衛、魏武衛、火牛狂騎等特殊兵種。否則,這些異人軍隊的戰鬥力確實遠勝普通武桓正規軍,如果不是依靠絕對地利的話,基本上是武桓軍慘敗。

「砰、砰、砰……」

劍殤心中慍怒,怒火蘊量,卻是面無表情輕巧太師椅把手,沉默不語。

世事無絕對,不是戰或不戰而已,灰色地帶是一直是永恆的主題!

「目前為止,敵軍的用意應該是震懾、表現,主要展現自身的實力,並試探我方決心,五千以上規模的襲擊,倒是沒濫殺無辜,還算自製。反倒是部分小規模的激斗,趁亂奸淫擄掠,濫殺無辜,明顯是渾水摸魚……如果繼續下去,情況會越演越烈,到時可能不只是我方與異人軍隊的對決,會有越來越多的實力捲入,甚至連大秦帝國、劉邦勢力、項氏勢力、江湖勢力等,也會出手滋亂……」

高虹臉色難看看了眼劍殤,遲疑著沉聲分析道。

「試探而已,卻要以數以萬計的軍卒的生命為代價!哎……現在的形勢,宛若走鋼絲,一個不穩或意外,很可能會爆發不可預料,無法收拾的嚴重局面!得儘快解決!」

坐鎮嶺南,特意趕回來的魏無忌,頗為頭疼握拳錘了錘額頭,苦笑說道。

「主公!如今越來越多的聲音,抗議、批判我方殘暴不仁、濫殺無辜,影響越來越廣!事已至此,出動兵馬俑吧?不見黃河心不死是人之本性,不展現壓制他們的絕對實力,他們不會收手!」

李同臉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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