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派人偷了一點回來，似乎是藥物。捉幾個人做過實驗，發現吃下的人即使在沒有感染源的情況下，也會染上瘟疫。」
亞當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這是在針對自己嗎？還是針對希臘政府？不管他們究竟目的是誰，一旦這種藥物被使用，那首先破壞的，將是亞當建立信仰的計畫。
「他們躲在哪裡？」亞當問。
「躲在隔離區內，他們似乎擁有某些器械，挖通了到外圍的隧道，非常之堅固，不像是人力挖掘的。而且很難發現。」煙霧說。
「那你有什麼建議嗎？」亞當很想直接就滅了他們，但使用起某些謀略來，煙霧比他更有經驗。
「我建議，放任。」
「放任？為什麼要放任？」
「現在對方在雅典究竟埋伏了多少人，我們並不清楚。根源在大不列顛，我們也無法剷除。就算我們將他們在雅典安排的人連根拔起，他們也會再派新的人來。現在的雅典一片混亂，特別是隔離區，連戶籍都是空白，要安插間諜極其容易。第一次的暴露只會讓他們更警惕，往後可就沒那麼好捉住了。與其殺了他們，卻不知道他們下一步怎麼走，不如留下這些明知是間諜的人好好監視起來。這樣頂住兩三波，時間一過，計畫成功了，也就不怕了。」
「很好。」亞當點了點頭：「就這麼辦，不過，大不列顛留著也是個禍害，差不多時候捉他們幾個間諜然後公布一下，我們趁著勢頭殺過去把他連根拔起。」
找借口，這東西對亞當來說有點多此一舉。就算沒借口也完全能打，血族可不是什麼民主機構還得弄個同仇敵愾，亞當一聲令下就飛撲過去了。
不過，貿貿然動手，還是怕他們往別處想。畢竟現在最好動機多點，掩蓋尋找月石殘片的真正目的。通過月石殘片反覆增強力量，這個目的，亞當誰都不會說。
「是，殿下。另外，還有一件事情，關於物資的問題。」
「怎麼樣了？」
「希臘政府不支持，光靠我們要求各城邦提供物資的話，有些力不從心，畢竟我們的人都是血族，害怕陽光的情況下，有些事情做起來還是不方便。」
「武力脅迫也不行？」
「有效果，但難以達到我們的要求。畢竟不是心甘情願的。而且他們至今對雅典的瘟疫十分顧忌。」
這話很明顯，估計就是晚上有威脅就幹活，白天就怠工。
血族果然還是不太適合干正常的事情，陽光這個禁忌就好像一座大山，持續地壓在血族的頭上。對陽光的忌諱讓他們許多事情都辦不了，辦不好。
亞當抬起頭，略略思考了下：「那就把這邊瘟疫得到控制的消息散播過去，這樣想必可以給他們一點信心。」
「是。另外，現在希臘政府強制他們運送物資一般都是出高價的。我們這邊打算怎麼做？」
「我們的價格就和希臘政府的一樣吧。」亞當隨口答。
「這……」煙霧猶豫了許久。
「有問題嗎？」
「血族沒有收藏財富的習慣，我們沒有足夠的資金。」透過亞當的語氣，煙霧已經大概明白了情況。亞當現在想要締造新宗教的光輝形象，所以才會願意花錢。但血族哪裡來那麼多錢呢？除非再次逼迫希臘政府支持，否則就算榨乾了血族，也沒辦法支付這筆費用——亞當要建設新城，這開銷可比僅僅維持雅典的人道物資要大得多。現在就光維持雅典的人道費用就已經壓得希臘政府氣喘吁吁，血族又如何支付得起呢？
如果是以前，煙霧直接就帶人搶劫去了。但此一時彼一時，搶劫這種做法，現在可不適合當前的局勢。
亞當顯然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沉默了許久，他說：「聽著，希臘現在不是很多城邦，行省和附屬國鬧獨立嗎？派遣血族前往鎮壓，鎮壓之後不只要他們繳納之前欠下的稅金，還要加倍！順帶抄了造反者的家！就……就以希臘政府的名義！」
「是。」煙霧緩緩地躬身，面帶微笑。這個老頭辦起某些事情來，從不手軟。
任何血腥的東西都不應該和耶穌沾邊，但如果是和希臘政府沾邊那就沒關係了。
希臘政府迫於形勢而臣服在亞當腳下，短暫的蜜月期過後，終於發現自己與亞當其實利益不統一。形勢對於亞當來說又何嘗不是呢？
亞當想要完成自己的計畫，為了最核心的計畫，下屬必須完全服從。不服從的下屬，便無需當成下屬看待。雙方的矛盾，其實已經暴露出來，利益的分歧不可調和，唯獨缺的就是捅破最後一層膜的動作罷了。
如今的希臘政府在亞當心目中的地位，已經和巨人族沒什麼差別。無非就是暫時沒找到合適的替代人選，還沒到打個你死我活的地步，暫時留著。
大家維持著表面上的關係給外界看，是為了彼此目前的需要。也許真如希臘政府所想像的那樣，某一天，當新宗教的根基真正紮實了，亞當不再需要希臘政府了。到時候便會利用各種名目將他們徹底從地球上抹去。
至於現在，亞當頂著他們的旗號去勒索，將金幣搬回自己家，回頭他們有膽量找亞當要嗎？
……
夜晚，雅典外圍山坡上，兩個衣衫襤褸的平民高舉著手電筒，拚命地揮舞。轟鳴聲中，一架飛行器緩緩降落，噴洒的氣流將整個地面的草皮都壓低了。
「噗哧——」氣閘打開，一個身穿黑色斗篷，頭戴氈帽的女人在大不列顛士兵與一些穿著普通歐式布袍的大漢的擁戴下走下了飛行器。
「嘿，少尉！」守候在地面的平民朝其中的一個大不列顛士兵招了招手，跑了過去：「這些是……」
「這位是……」少尉猶豫了一下：「你別管了，反正把他們安排到你們裡面去，記住，服從她的命令。這是長老的意思。」
「是！」平民敬了個軍禮。
這她，指的就是那個黑袍女人。
「對了，你招我們來什麼事？」少尉問。
「他們今天在隔離區裡面散發藥物，說是能預防瘟疫的，我拿了一點過來。」平民從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個小紙包，交到少尉手中。
「知道了。」少尉小心翼翼地將紙包收了起來，轉身對黑袍女人說：「女士，我就送你到這裡了。」
「謝謝了。」黑袍下露出曲線優美的嘴唇，嘴角微微上翹。
「不用謝。」少尉轉身一招手，兩個士兵搬出一台小儀器，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配件。
「這個是長老給您準備的通訊器材，至於使用的方法，」少尉指著平民：「他們會教你。裡面還有一套軌道衛星炮的引導裝置，這是長老交代送給你的合作見面禮。」
「軌道衛星炮？」女人的口氣中帶了疑問。
「是的，軌道衛星炮。」
「是他們曾經在西伯利亞使用過的那個嗎？」
「是的。」少尉點點頭。
軌道衛星炮這東西是降臨者的殺手鐧，第一城市有好幾套。現在斯堪的納維亞的夏娃、大不列顛、莫斯科手中都有。這東西威力巨大，一擊便足以毀滅一整個城市。
除了小規模的實驗之外，真正用於實戰的其實也只有一次，那便是三十年前在西伯利亞和周帝國交戰的時候。
當時修士軍團突破了西伯利亞的一個重點軍事要塞，差點就攻入保存著某些核心機密的資料庫。由於當時己方部隊都已經撤入地下掩體，為了扭轉局勢，第一城市元老會通過決議使用剛剛試驗成功的軌道衛星炮。據說周帝國當場死傷超過兩萬部隊。但奇怪的是，那次之後第一城市就沒有再使用過這個武器，或者說即使使用，威力也小得可憐。
至於這套引導裝置，那不過是衛星炮引導系統中的一個前線引導小模塊而已。送給了別人，真正的啟動大權其實還是在後台操作者手裡。
這樣的禮物說起來好聽，其實和沒有一樣。何況送過來，這裡也只有大不列顛的人懂得操作，說不定只是剛好要送過來，換個好聽一點的說法而已。
「為什麼不送我一個核彈引導裝置呢？」黑袍女人問。
「核彈……那個污染太重了。如果貿然使用的話，估計東方的『那位』會坐不住。」少尉笑了笑：「說起來，除了第一城市之外，她算是唯一的環保主義者了。」
「她是心疼盤古的身軀吧。」黑袍女人也笑了笑：「聽說，使用軌道衛星炮也是一樣的，她也很在意。當初第一城市使用之後，她也親自出來毀了第一城市的兩個基地作為報復。似乎還給元老會下了最後通牒，如果再使用的話，她就動真格了。」
少尉乾笑了兩聲：「這個……應該不至於。總共五十個等級，如果威力放在五級以下，相信她不會有很大的意見。」
「放到五級以下？那還不如不要。不過，如果放太高了，我又擔心元老會是不是想順便連我也殺了。呵呵呵呵。和你們合作還真是一點都不放心啊，如果不是堤豐預付了四塊月石殘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