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曼雲之所以忽然改變注意上樓而去,還是因為瞧見了齊韻瑩,接到丈夫簡訊的她便想著是何遠有事找自己,可她不明白何遠身旁的齊韻瑩是怎麼一回事,莫曼雲今天是盤發,若是跟何遠搭話豈不暴露了關係。
近日的相處,莫曼雲早不覺得何遠這丈夫丟人了,相反,還處處為他著想起來,小婆娘也深知自己的對頭不少,若自此連累丈夫,便不是她願意看到的,所以對外還是將與何遠的夫妻關係保密起來,以免被有心人利用。
然而上得樓去,莫曼雲才是明白丈夫為何在人滿為患的一樓坐著了,看樣子這二層已被包下了,旋即,潘恆一臉帥氣地微笑迎了上來……
何遠這叫一個氣呀,早知道先發個簡訊告訴老婆一聲,誰想她自顧自上樓了?
瞧著猶在沉思的齊韻瑩,老何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表妹,趕緊跟我上樓,嘿,你還愣著幹嘛吶,走呀,呃,先別惦記蛋糕了,一會兒給你打包帶走,沒人跟你搶!」
「我想事兒呢,誰惦記蛋糕了!」齊韻瑩差點給他氣死,沒好氣地朝樓梯處努努嘴:「現在又多了個守門的,想上樓怕是更難了。」
在莫曼雲進門時,潘恆的兩個保鏢便找地兒藏了起來,這會兒再次殺出,守護著樓梯,莫曼雲的保鏢郝言在跟上樓過了片刻,也折身返回,這會兒跟兩人一併站守在那裡,齊韻瑩說的沒錯,想從正面上去,卻是難如登天。
這時,已覺時機成熟的毛旭端起托盤,一臉職業笑容朝樓上走去,莫曼雲來了定是要點咖啡,樓上沒服務生,自然誰腿快誰能上了,抓緊時間,毛旭趕在了幾個服務生前率先到達樓梯。
「等等,東西給我就行了。」潘恆的保鏢顯得非常謹慎,從心不甘情不願的毛旭手中接過托盤,後而對同伴點點頭,才上去送餐……
毛旭都快哭了,沒想這身打扮也混不進去,看來今天必是無果,此時也不用裝了,垂頭喪氣地一屁股坐到齊韻瑩這桌:「完了,這兩天白給他們幹活了,唉,等的就是今天,誰想到……」他可真委屈死了,報社那邊交不了差,錢掙不到,還白白給人家咖啡廳當了兩天服務生,怨氣可想而知。
齊韻瑩的本事毛旭親眼目睹過,本打算跟她合作,可現在自己潛入無望,自然也不希望她能上去,逐給兩人潑起冷水:「潘恆的保鏢暫且不談,莫市長的人就絕對不好打發,用錢肯定不行,用武也不是對手,唉,齊組,我看還是回去吧,等過幾天潘恆不在,再想想辦法。」毛旭這話倒也不假,前幾次他就是栽在莫曼雲那保鏢手裡的,這人非但謹慎,且是油鹽不進。
齊韻瑩淡淡品著咖啡,沒說話,老何是差點樂出來,要跟郝言動武,哈,你也不瞧瞧你那小身子膀,即便強大如我,也不是他對手呀。
看看錶,老婆上去有五分鐘了,何遠已然不能再等,他對著郝言一通眨眼,表情豐富……
郝言的理解能力不是一般差,似懂非懂地瞧著他,儘力接收那賊眼遞過來的訊息,半晌後,還是何遠的一條簡訊給他解了惑,郝言滯了滯,方笑呵呵地拍拍身前二位:「我說兩位,你們去門口抽根煙吧,這兒有我盯著保管上不去人,潘總不是交待了不讓你們打擾他,呵呵,想必也不會叫你們了,去吧。」
「這……這不太好吧?」二人均是有些感動,好人吶,瞧瞧人家市長的保鏢,這素質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多麼體貼,多麼偉大。
瞧兩人已是動心,郝言又鼓動了一番,他倆方是點頭離開……
何遠見勢二話不說拽了小妖精一把:「快跟我來,你什麼也別問,什麼也別說,只管跟我往樓上去,聽見沒有?」不管兀自發獃了齊韻瑩,何遠乾脆扯著她一同直走,神色悠然,目不斜視……
齊韻瑩恨呀,她還以為何遠能有什麼好辦法呢,沒想到竟是要從正面堂而皇之地走上去,這不作死么?
小妖精急急拉了何遠一把,可力氣終究不及,也只能跌跌撞撞地跟上他,心裡默念著隱身咒:他看不見我,他看不見我……
不知是不是傳說中的隱身咒語起了作用,接下來,讓齊韻瑩、毛旭驚掉眼睛的一幕出現了!!!
莫曼雲的保鏢在兩人到來的五秒前,忽然打了個哈欠,眯起眼睛好似看不見東西,小妖精就這麼被何遠拽著,竟是與保鏢擦身而過,上得樓去,一層全體是齊齊翻倒在地,這也……忒扯淡了吧?
他們有人也學著何遠的樣子,好整以暇地朝上走去,然而正在哈欠的郝言神色卻是驟然一變,精神抖擻地瞪了他們一眼,嚇得幾人「吱溜」一聲,退回原位,裝的,他一定是裝的!!!
暈頭轉向的齊韻瑩現已顧不得思考這世界有沒有隱身咒、葵花寶典一類超現實的東西,機會呀,難得的機會呀。
眼前,莫曼雲就這麼和潘恆坐在那裡,一個是市長,一個是投資商,即便得不到採訪莫曼雲的機會,處於暗處偷聽也想必能知道點兒別的事情,有些小興奮的小妖精已是從兜口掏出錄音筆,準備記錄在案,她稍稍側移身子,想去個背陰面躲起來,然而……
如果有把刀子從天而降,齊韻瑩相信她會毫不猶豫地拾起刀片,扎進何遠的肚子,再絞上那麼幾下。
齊韻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蓋因那何遠,竟拽著她直直走到莫曼雲面前,這還不夠,他還老神在在地一屁股坐了下:「潘總,往裡點兒,騰個地兒。」
齊韻瑩這時又想起了那句名言:「人,不能太無恥!」這話用來形容此時的何遠,再恰當不過!
桌前這兩位是什麼人?
那可都算是名人,豐陽市市長,以冷艷著稱,身居高位,自然對小記者不放在眼裡。
潘恆,年輕有為,囂張自傲,從不接待小報記者。
面對兩個上位者,何遠正確的擺正了自己的心態,他臉不紅心不跳地把猶在發愣狀的潘恆咚地拱到長椅那端,這才安安穩穩地坐了下,這還不夠,他神態自若地朝齊韻瑩揮揮手:「表妹,你也坐呀,別客氣。」
一時間,餘下三人……全傻了!!!
莫曼雲沒想到丈夫會如此直接的落座過來,詫異得不知所措,潘恆借口公事和自己談天說地,種種古怪已叫莫曼雲猜出他幾分來意,可她仍是冷著小臉兒,愛搭不理,然而何遠雖是一副淡然模樣,知根知底的莫曼雲還是瞧出了些不對,何遠好像……生氣了!!!
還不敢斷言的莫曼雲當下沒有言語,緊緊盯著丈夫的眼睛,想捕捉到他情緒的波動。
被何遠拱到另一頭的潘恆咚地一聲撞到牆上,差點震出血來,自小別說挨打了,就是連點兒委屈都沒受過的潘恆瞬即驚呆了,一百個問號在腦中徘徊,他怎麼上來的?他幹嘛撞我?此時就連憤怒都是忘卻,可見何遠的來臨給他帶來多大震驚!
齊韻瑩雖說對老何的行為見怪不怪了,然而面前的豈是常人,他竟不分場合、不分時間忽而暴走,齊韻瑩就是有再厚臉皮,也不夠用呀,可何遠畢竟是和自己一路而來,即便再尷尬的場面,她齊韻瑩也得硬著頭皮受了。
小妖精猛地一咬牙,心說死就死吧,反正臉都叫何遠丟盡了,還怕什麼?
心念及此,齊韻瑩乾脆學著何遠的模樣,很是坦然地在莫曼雲身旁坐下了,禮貌性地對市長大人笑了笑,可那笑容,卻是異常做作,顯然,小妖精仍是稍有尷尬。
何遠的目光在面色各異的三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氣定神閑地瞧著莫曼云:「莫市長,我們是珊宇報社的記者,想對您進行一個簡短採訪,不知可否?」然而言語間卻沒有小報記者的低調,渾然是那種大報社、電視台的感覺。
何遠眼眸兒異常嚴肅,甚至從中瞧不出一絲雜亂,越是如此,莫曼雲就越心虛,她現在可以肯定,丈夫真的……生氣了!!!
沒錯,誰都有脾氣,何遠亦不例外,自己老婆非但不理自己自顧自上樓,且還跟潘恆聊起了天,換做是誰,心裡也不自在,生氣談不上,賭氣卻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