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潤花園,靜謐的別墅區幽雅溫馨,花草林木隨處可見,清風微拂,花香瀰漫,在房價不誹的豐陽市,這麼棟高檔別墅怎麼也得上百萬,話說何遠本是個百萬富翁的,如今落魄到這般田地,罪魁禍首無疑是眼前這棟二層豪華小別墅。
兩人結婚時便約法三章,夫妻共同的消耗品,那是要實行AA制的,比如這別墅、傢具,兩人各出了一百萬才堪堪夠數,這就導致何遠淪落到騙吃騙喝的直接原因,當然,食物飯菜那也是要AA制,這不,老何正象往常一樣打電話叫餐呢。
什麼,你說怎麼不自己做飯吃?
哼哼,開玩笑,你會做,可莫曼雲同志能會做嗎?
「喂,小水飯店嗎,我是何遠,哦,你都認識我啦,呵呵,榮幸榮幸,還是那老三樣,對對,老地方,記得宮暴雞丁把蔥換成黃瓜,你問為什麼,哦,前幾天看蔥漲價了,呵呵,你說什麼呢,不是給你們省錢,15一盤的菜算我便宜點兒唄,12怎麼樣,呵呵,行行,多謝了啊。」
算算也是小婆娘回來的時間了,何遠乾脆光著膀子毫無形象地坐在別墅門口乘涼。
你可千萬不要懷疑別墅的空調系統,中央式的配備絕對涼爽,什麼,為什麼不開,廢話,那東西不要錢啊,很貴的。
對於小婆娘接濟的五百塊錢,那都得剩吃簡用,用在刀刃上,更別說幾個月一交的水電費了,到時自己要交不出另一半,還不讓小婆娘笑死,做為男人,他可是很有人格的。
「呦,老闆娘怎麼親自來啦。」何遠起身朝一濃妝艷抹的少婦迎了過去,笑著接過餐盒:「看你累的,叫服務員過來不就好了,您親自跑一趟算怎麼回事,受寵若驚,受寵若驚啊。」且說何遠跟誰都能自來熟,只一個月不到,在這片小別墅區那是混得通熟,小區不遠的小水飯店老闆娘當然也不例外,飯店不大,只15塊的菜色就能知道,你問這麼高檔的小區門前怎麼有低檔飯館?切,這誰知道,問小婆娘去,經濟建設可歸她管。
「你呀,跟我還客氣什麼,你要是願意,姐姐天天給你送飯來。」少婦沾沾額頭的汗水,嫵媚地白了他一眼,佯作生氣狀。
「小弟哪敢勞您駕啊,罪過罪過。」瞅得那白眼,何遠心底是一陣惡寒啊,我的乖乖,不要以為少婦兩字就代表著美女,嫵媚兩字就代表著迷人,瞧瞧眼前這位,嘖嘖,蒙上腦袋後絕對迷人,露出小臉來絕對嚇人。
價錢已經算好了,將準備出的錢遞給老闆娘,誰知這娘們竟推了回去,還抓著我們正人君子老何同志的手那就是不撒開啊:「你這是幹什麼,跟姐姐提錢不是見外了嗎,快收回去。」
我倒是想收,可您把手鬆開啊。
「吱……」的一聲剎車這叫一個響,連兜起的小風都凜凜的,何遠甚至聽出了寶馬蘊涵的怒氣,這足足說明了,車主人的心情一定不會很好。
果然,將車停在別墅門前,已將頭髮散下的莫曼雲慍怒地走了上來,兩行秀髮順著眼角蓋了下去,如不是特別熟悉她的人,決然分不出市長和此女的關係,在經過何遠旁,那冰冷的視線若有若無地瞥著兩人緊緊相握的手,用小牙縫道:「還不給我回家。」
感覺解放的小手,何遠如蒙大赦,乖乖跟著小婆娘回家了,只留下哼聲不已的老闆娘:「不就是比老娘漂亮點兒,哼,有什麼好神氣的。」
一進得屋子,莫曼雲便沉著那漂亮的小臉兒,興師問罪起來:「你和那送飯的還挺親熱啊,看不出來,人緣不錯嘛,要不要我給你們騰出個地方來?」心裡這個恨啊,畢竟是自己老公,雖談不上感情,然見他跟別的女人親熱,那絕對不是滋味,更別提她那不露臉的長相了,哼,你眼光能不能放高點,最不濟起碼……呃,誰也不行!
可見,小婆娘的佔有慾是極強的。
何遠也顧不得暗自得意,義正嚴詞地挺直了腰板,做精神抖擻狀:「先說清楚嘍,我可根她沒一點兒關係,那是她硬抓著我的手就不放啊,你知道朋友們都怎麼稱呼我嗎,正人君子何大官人,那外遇的事兒直接和我失去聯繫,跟本不可能。」
「一天到晚就知道臭貧,切,誰信你啊。」莫曼雲撇撇嘴。
何遠可不幹了:「你可以侮辱我的人,但不能侮辱我的人格,和那女人?天啊!你這是在踐踏我尊嚴,在污衊我的靈魂。」轉而神情迅速變化,換了個懶洋洋的自戀模樣,悠閑地靠在真皮沙發上,轉守為攻:「嘿嘿,你這麼關心我的事兒,莫不成愛上我了,早說嘛,我就尋摸著以我的魅力,一個月內還不將你拿下,哼哼,投降了吧。」
「誰,誰愛上你了?」莫曼雲這個咬牙切齒啊,但表面卻裝作毫不在意的輕瞟了他一眼:「你愛和誰好就和誰好去,切,關我什麼事,下次把女人帶家來叫我看看。」
然而,若是真帶回個女人,何遠不知他還能不能活到第二天,女人吶,都是口是心非的,這個何遠是深有體會。
飯在小婆娘回家前已經蒸好了,取出碗筷盛好飯菜,這才招呼洗好手的老婆落座開飯,每天都一樣的程序,像走過場、重放一樣,席間兩人不再說話,飯後照例是何遠收拾洗碗,倒有些家庭主婦的味道。
索然無味地到了晚上,莫曼雲從二樓書房回去自己的房間準備休息,兩人這莫名其妙的關係,當然是分居而住,有了偷窺事件的前科,小婆娘是把門鎖得死死。
何遠的卧室在她正對面,躺在足納三人的水床上,不禁感慨的自言自語起來:「難道這就是婚姻,是我何遠夢寐以求的東西,呵呵,好象有些不太對味啊,難道我太沒正型了,不能吧?」
如果莫曼雲聽見這句話,一定會比他還感慨道:「你總算說了句人話。」
報社到底去不去呢?
何遠是個孤兒,自小便從孤兒院長大,人情冷暖早嘗了個遍,然而他的遠大理想,就是娶個溫柔賢惠的妻子,有個象模象樣的工作。
理想已經實現了四分之一,雖有個老婆,但和溫柔賢惠,那是根本沾不著邊啊,勉強算半個吧,工作的事情貌似也有了著落,可……
「真的很需要一份工作啊。」翻出了那塵封已久的藍色記者證,何遠苦笑著又加了那麼一句話:「可我真不想再干記者了。」
要知道,記者證的取得可不是那麼容易,非得在正規報社、電視台等機構工作一年以上,外加難度不誹的筆試方能通過。
思緒紊亂的何遠懷著順其自然的心思漸漸入了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