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好說。」
我笑了笑，「有什麼可不好說的？」
「我就是不好意思說。」
「你不跳河了？」
「不跳了，我還是決定回來再跟你見一面。」
「你還有臉見我呢，我早教育你了，身為一個男人，動手打女人，是多麼齷齪的事情。」
周猩猩在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小六哥，這個不是主要的。」
「什麼意思？」
「等你看見我，你就知道了。」
「那你倒是進來啊。」
「我說了，我沒臉進去。」
「你還是沒臉見你媳婦，是吧。」
「不是，我是沒臉進去。」
我把電話放到一邊，沖著喬苟露笑了笑，「看見了吧，他知道錯了，他都沒臉見我了。」
喬苟露看著我，很委屈的點了點頭，「我胳膊疼。」
「放心吧，我讓他給你道歉。」
喬苟露又很淑女的點了點頭。
我把電話又拿了起來，「你進來不？」
「我不進去，我沒臉見你。」
「那好，你等著我。我出去。」說完了以後我掛了電話，轉頭看著喬苟露，「你在這等我。」
喬苟露「恩」了一聲。
我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就到了KFC門口，然後四處看了半天，在一個很陰暗的角落，才看見了周猩猩的身影。
我沖著他走了過去。
周猩猩看見我了，就往後退。
我有點鬱悶。伸手指著他，「你退什麼退？」
周猩猩捂著自己的臉，「小六哥，我沒臉見你。」
「恩，你知道沒臉見我就好了，來，咱們進去說。」
「不是，小六哥，我給你丟人了。」
我伸手抓住了周猩猩的一支胳膊，「沒事，知道錯就是好的，以後不要打女人就是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沒臉見你了。我給你丟人了，你打我吧。」
我愣了一下，「你跟我進去，進去就好了。進去咱們說清了就行了，你以後注意點，知道了不。」
「小六哥，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愛啥意思啥意思，趕緊，跟著我進去，給人道歉去。」
我一邊說，一邊拉著周猩猩就往KFC裡面走，進去了以後，由於是晚上，人不是很多，我也一直沒有回頭，我拉著周猩猩到了座位上，「坐下。」
然後就給周猩猩推的坐下了。
周猩猩兩個手捂著自己的臉，一直也不鬆開。
我笑了笑，踢了周猩猩一腳，「鬆開。」
「我不，我沒臉見你。」
「你是沒臉見我啊，還是沒臉見你媳婦啊。」
周猩猩搖了搖頭，「都沒臉。」
我看了眼喬苟露，「弟妹，你也看見了，他都知道錯了，他都沒臉見你了。」
喬苟露，「哼」了一聲，就把頭轉了過去。
我笑了笑，推了周猩猩一把，「手下來，然後給你媳婦好好道歉，認個錯。」
周猩猩搖頭，「我沒錯，要是有錯，也是她有錯。」
「我操，你他媽動手打女的，就是你的錯。」
「不是，小六哥，我真沒錯。」
「滾，別跟我解釋，你打她了么。」
「打了。」
「那就是你錯了。」我伸手抓住了周猩猩的手，「你把手起來，給人家好好道歉。」
周猩猩的手使勁捂著他那毛絨絨的臉，就是不鬆開。
「你趕緊鬆開啊，幹嗎呢這是。」
「我不鬆開，小六哥。我沒臉見你，我給你丟人了。」
「我操你大爺。」接著我一下就站了起來，然後伸手抱住了周猩猩的胳膊，一用力，一下就給他捂著臉的手拽開了。接著一拽他另一條胳膊，又給他拽開了。
全都拽開了以後，我看了眼周猩猩的臉，「媽啊！」然後往後退了好幾步。
我愣楞的看著周猩猩，然後又看了看喬苟露。
周猩猩又把自己的臉捂上了。
我悶悶的瞥了眼喬苟露，「他臉上那傷，你乾的？」
喬苟露很委屈的點了點頭，「自衛。」
我又走到周猩猩的邊上，伸手把他的胳膊拽了下來，「別擋著了，別擋著了，給我看看。」
「我不。我不。」
「聽話，好猩猩。」接著我用力，又把周猩猩的胳膊拿了下來。
只看見周猩猩很明顯的一個熊貓眼，青青的，而且，臉上還有好幾道被指甲抓破的痕迹。接著我又看了看周猩猩的脖子上，更是很多很多被抓過的，很明顯的痕迹。周猩猩本來就黑，但是他眼上的那個黑眼眶，格外的顯眼。
我不知道他那一堆毛下還隱藏著什麼傷痕，但是我光看見這些，就鬱悶了。
我看著周猩猩，「被人打了？」
周猩猩搖頭。
我轉頭看了眼喬苟露，「你打的？」
喬苟露想了想，然後搖頭，「我就是自衛。我沒怎麼還手。」
我這才想起來喬苟露身上那點小傷，跟周猩猩的傷比起來，那就是毛毛雨。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周猩猩，你身上的傷怎麼弄的。怎麼面目全非了。」
周猩猩伸手指了指喬苟露。然後也沒說話。
「你還不承認？他都說是你打的了。」
喬苟露很委屈的點了點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嚴重。」
「你不是跟我說，周猩猩打你了么？」
喬苟露點頭，「是啊，他先動的手。他先打的我嘴巴，然後我自衛，才還的手。」
「你還手，你就把人打成這樣了？」我很詫異的一邊看著喬苟露，一邊伸手指著周猩猩。
「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下手的時候，很注意收手了。而且，確實是他先動的手，而且他還是一個男的。」
我是真鬱悶了，很明顯，周猩猩是先動手打了喬苟露，而且，更明顯的事情，周猩猩沒有打的過喬苟露，反而被喬苟露打了，我現在算是明白，為什麼周猩猩一直跟我說，沒臉見我沒臉見我了，我一直以為他是因為打了女人才沒臉見我，鬧了半天，是因為沒打過女人，才沒臉見我。
我想到這兒，突然就笑了，哈哈的就開始笑。越想越想笑，這一對兒活寶，真他媽能整新鮮的。我笑的這個開心。
周猩猩也不捂著臉了，喬苟露也不裝可憐了，倆人楞楞的看著我笑。
過了好一會兒，周猩猩推了我一下，「小六哥，你笑什麼。」
「沒事，以後你還敢不敢打女人了。」
周猩猩搖了搖頭，「可是我的臉好疼。」
「廢話，肯定疼啊，眼睛疼不？」
「疼。」
我強行制止住了自己的笑意，然後轉頭看著喬苟露，「你怎麼這麼狠？」
喬苟露低下了頭，「六哥，真的，我下手的時候，已經很注意了，我都沒敢往他褲襠下踢。」
我想了想，「怎麼，你還想往那踢。」
「要是換個人，我就踢了。」
「幸虧你沒踢。」
「咋了？」
「你想要周國發絕後么？」
喬苟露想了想，然後嘆了口氣，「我不想，不能怪我，都怪他。」
「你把人家打成這樣了，你還怪他。」
「是他先動手打我嘴巴的。」
我轉頭，看著周猩猩，「你為啥動手打人家？」
「她不聽話。」
「怎麼不聽話了？」
「我讓她自己回家，她不回，非讓我回。」
「就因為這點事？」
周猩猩點了點頭，「是啊，其實以前還有很多小矛盾，到一起了，我就受不了了，所以我就動手了。」
「恩，恩，你動手打女人你，你真丟人。」
周猩猩看著我，聲音也小了，「我是一時衝動。」
「再衝動，也不是打女人的借口，真丟人。」
「以後我注意。」
「更丟人的是，打女人居然都打不過，你這麼大塊頭怎麼長的？」
周猩猩一聽，嘆了口氣，很委屈的說道，「我哪知道她這麼厲害，我一巴掌下去了，還沒反應過來呢，然後就感覺自己眼睛疼，接著就臉疼，接著就胳膊疼，然後發現渾身上下哪都疼。然後我就被打倒了。」
我一聽，「哈哈～」一聲，就笑了出來。
周猩猩很委屈的看著我，「小六哥，你笑什麼？」
「沒事，沒事。」然後我轉頭看著喬苟露，「你原來這麼厲害呢，我以前怎麼沒發現。」
喬苟露搖了搖頭，然後很深沉的嘆了口氣，「都是被逼出來的，我也不想這樣啊，六哥。」
「那你還跟我哭訴，跟你受了多大委屈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