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垓下逐鹿定江山 第二十五章 軍師瘋了

喝了兩個月苦藥的韓淮楚也不能讓安若素肚子有點動靜,楚漢之間的爭霸不會像韓淮楚愛妃的肚子那樣停滯不動。

歲在金秋,又到了收穫的季節。田裡的莊稼即將長熟,誰在這個時候把地盤佔穩,誰才能收割掉地里的糧食,獲得真正的大利。

楚漢之間各路人馬開始大打出手,開始一場搶糧與護糧的爭奪戰。那以游擊戰法著稱的梁王彭越,就是這場搶糧戰的急先鋒。

彭越此刻已經擁兵十萬,佔據谷城,本來由楚將項聲鎮守大梁看住他,守護楚軍糧道。可那英布佔據九江狠狠捅了項羽背後一刀。那西楚軍馬換防,由項聲盡起大梁之兵來防備英布。那大梁的守衛,換了一將,便是季布的兄弟季心。

雖然是親兄弟一同出道鬧革命,那季布被項羽封為後將軍位列五虎上將,季心卻一直不被項羽看好未得重用,原來是他性格太老實,打起仗來一板一眼不懂欺詐。以項羽的眼光看來,季心只配戰場廝殺,不能單獨統兵。

也是西楚眾將將星隕落,各條戰線都需要人才,項羽無將可派,這一次終於把季心推向一線。季心被項羽拜為中司馬鎮守睢陽,麾下也是不多不少十萬軍馬。

不是說項羽正在廣武山與劉邦對峙嗎,哪裡變出十萬軍馬給那季心?

西楚軍這半年來看似增兵不少,其實是在耗家底,連老頭小孩也在徵兵之列。西楚九郡而今也像漢國一般,丁男稀少十室九空。西楚軍不計質量地增兵,戰鬥力也就直線下降。

卻說彭越得知換了一個對手,大喜,率領十萬軍馬殺出谷城。一路之上勢不可擋,連下燕郭、外黃十數城。兵至陳留地界,便有楚將季心引大軍來迎。

那彭越是個老江湖,怎會與季心硬拼?自個詐作不敵撒腿就跑,一跑就是五座城池。那季心殺得興起,一路窮追。回頭一看,睢陽已失,卻是被梁相國欒布抄了他老家。再扭頭一看,彭越居然也不逃跑了,率領大軍正面掩殺過來。

這支楚軍以新兵居多,心理承受能力絕對比不上項羽自帶的兵,一見梁軍前後夾擊,軍心大亂,被那彭越殺得潰不成軍。季心仗著勇武殺出重圍,竟然只落得百騎相隨。他第一次統兵就落得如此慘敗,不仰天長嘆道:「項王失勢,敗局已定,我等不知身歸何處。」無顏去見項羽,單騎投吳中老家而去。

彭越一戰殲滅楚軍十萬,聲名大噪,收得楚軍降卒無數,勢力更加膨脹。

※※※

卻說這一日韓淮楚在臨淄,突然接到劉邦告急書信,催促他起兵滅楚。

韓淮楚此時已有兵馬二十五萬。但秋糧尚未收割完畢軍中只有夏季收割的一點夏糧。他原來計畫是在明年夏天等劉邦與項羽簽訂合約之後再給項羽致命一擊,怎麼著也不會在今秋伐楚。

(插播一下,那神農門的婁敬終於研究出那收割車,正在齊國大力推廣用來收割秋糧。婁敬因而被大農丞陸翻推薦,出任他手下治粟內史,負責掌租稅錢穀鹽鐵和國家的財政收支。)

但以曹參為首的一干豐沛老將卻急不可耐,奏請韓淮楚出兵。

「漢王大哥在廣武山與楚軍對峙已久,請大王出兵,想必是事急也。現大軍已操練純熟。大王須念拜帥裂土之恩,增兵相助。」曹參在大殿高聲呼籲。

「滅楚還要等劉邦與項羽簽訂那份合約再說。現在先敲掉項羽幾個爪牙占他一些城池,聲援一下劉邦還是可以。」韓淮楚便同意下來。

於是頒下旨令,命上將軍灌嬰領十萬軍從西路攻打薛郡桓楚,聲援劉邦。自提十萬軍馬,率左將軍傅寬,右將軍利蒼從南路擊季佈於東海郡,聲援淮南英布。留丞相曹參監國。其餘眾將,分撥停當。

一向扮演打通關角色的韓淮楚,這一次麾下兵多將廣陣容齊整,再也不用像以往那般如履薄冰。

只看那騎兵,便已達到一萬六千名,西南兩路大軍各分八千。這也是韓淮楚大力開拓鹽場,以鹽巴同匈奴馬販交易結出的碩果。

※※※

「大王真的要助漢伐楚么?」齊宮內安若素一聽韓淮楚將要伐楚,很冷淡地說道。

「漢王下旨催促,主上有命,焉能不從。」韓淮楚說道。

安若素突然冷笑一聲:「主上!大王便這麼在意漢王這個主上么?」

韓淮楚吃了一驚,問道:「愛妃何出此言?」

「今大王麾下有雄兵二十餘萬,戰將過百員,齊國人心盡歸大王。漢王無能之輩,便是叛漢自立又能奈大王何?以大王之才,難道只滿足於做一個齊王,不思問鼎神器么?」安若素看著韓淮楚,很認真地說道。

這可是大大的反言!韓淮楚聞言,簡直是大跌眼鏡。

原來以為自己這老婆會滿足於做一個諸侯王的妃子,哪裡想到她還真是有想法,居然想當皇后!看來她絕不是自己想的那般思想單純。

這反言只能在夫妻間說說而已,絕不能傳到第三者耳中,韓淮楚看看左右無人,把臉板了起來,厲聲道:「漢王有大恩於寡人,寡人絕不會背他。今日之言,只當寡人未曾聽過。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再要休提。」

「我看大王的魄力,還不如若素一個婦人也。不就是拜將之恩嗎?漢王馭人之術耳。對於成大事者,不值一提。」安若素譏諷道。

連安若素都看出劉邦拜自己為帥不過是馭人之術不值一提,連安若素都想到要反那劉邦,偏偏自己這個穿人不敢破壞歷史進程絲毫。韓淮楚聞言只是汗顏。

※※※

次日典軍出發,西南兩路大軍各自迤邐上路。

剛出臨淄,便有前哨來報,道路上有人立了一塊大石碑,碑上刻字,寫道:齊王韓信之墓。

「是誰這般大膽!大王活得好好的,誰敢立碑詛咒大王!」圍在韓淮楚身邊的眾將氣憤填膺地說道。

「許是楚國姦細立下此碑,妖言惑眾,咒我軍兵敗亂我軍心。」左將軍傅寬想當然地說道。

「真的有楚國姦細嗎?靠耍這種手段來亂我軍心豈不如兒戲也。休要管他,砸毀那碑,大軍繼續前行。」韓淮楚笑對眾將說道。

大軍將宿一晚,次日清晨上路。又有人來報,道路上樹旁發現懸掛著一套壽衣,衣背上綉字,寫的依然是齊王韓信。

韓淮楚再有涵養,那無名業火也直竄直竄。

「寡人料那賊子並不會就此罷手,明日還要在路上弄神弄鬼。不如早派人埋伏在前方路上,將那廝拿下,看看究竟是何人!」韓淮楚叫來健將呂勝,如此吩咐一番。

當晚宿營,果然又有人弄神弄鬼。這一次不立碑,不掛壽衣,竟然抬了一口棺材擺在路上。被那健將呂勝逮個正著,押進韓淮楚的大帳。

「大王,賊子擒下了!」那呂勝興沖沖地前來稟報,身後跟著幾個漢子,皆五花大綁。

「二師兄,居然是你!」韓淮楚望著那漢子中的一人,大為愕然。

「師弟這齊王做得好威風啊!竟然把蒯某當做犯人押來。」蒯通語帶譏誚地說道。

「這是新入營的呂勝呂將軍,不識得二師兄,該是誤會了。」韓淮楚笑著解釋,連忙起身來為蒯通鬆綁。

「原來是蒯通蒯軍師。小將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呂勝忙過來賠禮。

蒯通搖了搖被繩索綁得僵硬的胳膊,翹起大拇指贊一聲:「師弟好忠義也!為報漢王拜帥之恩,不惜肝腦塗地。此番為那漢室江山,又要甘冒矢石沙場陷陣。」

蒯通的心思韓淮楚如何不知?說說反話發泄一下他的鬱悶而已。他料蒯通必有話說,對身邊眾人說道:「寡人與蒯師兄久未蒙面,諸位請退。」

待眾人退後,韓淮楚開口道:「二師兄好手段也,一封奏疏讓師弟我做上齊王,自個卻隱身不見。叫韓信難辭自請為王之咎。」

蒯通呵呵一笑,很放曠地說道:「做個小小藩王何足道哉?師弟若聽我之言,便是擁有四海君臨天下又有何難。」

「這蒯通果然又想勸我造劉邦的反。」韓淮楚搖頭道:「君臨天下者非天子莫屬。師弟受漢王之封須盡人臣之道,如何敢有非分之想?」

「若是師弟有做天子之相,卻不思進取,豈不是古人所云,天與不取反受其咎?」蒯通說道。

「師兄莫非看錯了,師弟我哪來天子之相?」韓淮楚笑道。

「錯不了!」蒯通很肯定地說道:「師弟你印堂之間紫氣越來越旺,主大富大貴之相。正是鴻運當頭,貴不可言。」

「這蒯通真的是搞錯了,竟把我練功結出的紫氣當成了天子之相。看來師傅鬼谷懸策相人之術他還沒學到家。」

韓淮楚笑道:「我已經裂土封王位極人臣,大富大貴已得。不敢再作他想。」

蒯通深施一禮,疾呼道:「師弟且聽吾一言!當今天下,劉項二雄懸命於師弟一人。師弟助漢則漢勝,為楚則楚勝。然而依蒯某看來,莫若自立為王兩不相助,三分鼎峙,靜待時機。如師弟之才,甲兵之盛,據海岱,並燕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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